穆君珩帶著桑九黎出了大殿,掌心依舊著的腰。
直到走近步輦旁,桑九黎才掙了出來。
結果,還沒用幾分力道,穆君珩就搖搖墜險些跌倒。
桑九黎只好將人重新撈了回來,面上有些許愧疚:“抱歉!”
毫沒注意到,自己正抱著對方的腰。
仰著頭,從遠看似在撒一般。
“本王無礙。”穆君珩子一傾,幾乎整的重量,都倚在桑九黎上,“阿黎,本王忽然覺到有些乏力。”
桑九黎以為他是方才在大殿上強撐著,累到了。
心里歉意更深了。
后的元安,癟著直搖頭。
主子可真會裝……
見前頭桑將軍轉過頭看自己,元安忙換了張臉。
桑九黎喚道:“還愣著做什麼?快來搭把手啊。”
“……”元安為難了,這,他上去怕是不合適……
直到聽見桑九黎又喊了一聲,才被迫上前。
和桑九黎一左一右扶著穆君珩上了步輦。
宮門外,桑九黎將穆君珩扶上了馬車,“王爺回府的時候,記得讓白神醫給你把個脈,我就先回去了。”便要下馬車。
三日之期已過,桑九黎昨日傍晚,就已經回了將軍府。
“等等。”穆君珩喚了一聲,“方才……”
“王爺放心,我不會介意。”桑九黎明白,那只是權宜之計。
但額間的猶在,腦海中閃過穆君珩方才那溫的眼神,不覺兩頰又有些發燙。
好在是夜里,即便車廂兩側嵌著夜明珠,但線終究不及白日,瞧得并不真切。
不介意?穆君珩心嘆,這丫頭對自己,是真的半點心思也沒有。
“那就好。”穆君珩回以一個溫暖又不冒昧的微笑,“坐下吧,本王送你回府。”
“不用了,王爺子要。”桑九黎上下掃了眼穆君珩,似是在說,就您這樣,還是趕回去看大夫吧。
穆君珩:“……”這眼神也太直白了。
直白的讓穆君珩都有點后悔,方才裝的太過了。
這下,想要和多相一會兒都沒機會。
眼睜睜看著桑九黎了車簾下去,穆君珩輕嘆,“回府吧。”
這聲音幽怨的……
元安瞧了眼遠去的倩影,應了聲:“是。”
馬車轱轆轉起。
與那道倩影,分道而行。
**
公主和親是件大事,朝堂大半人都在為此籌備。
而劉茹雪自從那日被拖出大殿后,便一直被足宮中,不準任何人接見。
就連楊氏想探兒,都不讓進去。
直到祭天大典那日,劉茹雪才被人帶了出來。
祭天儀式結束后。
盛裝打扮的和順公主,乘車輦出了皇城。
百姓蜂擁而至。
乾明街左右兩側聚滿了人,卻被兵遠遠隔開。
有議論者,都被驅趕走。
待公主車攆經過時,四下安靜異常。
若不是陪嫁侍從滿紅,還有車攆嫁妝上的紅綢,怕是都要以為這是在給誰送喪。
劉茹雪的母親楊氏,不知在哪個茶樓臺上喊了一嗓,便嚎啕大哭:“兒啊!我的兒……嗚嗚嗚……”
兵立刻上去捂住的,可那嗚咽哭聲是怎麼都捂不住。
周圍的百姓直搖頭,還道是劉家姑娘天降的福氣,才被冊封為公主。
原來是要去金月國和親。
劉茹雪自是聽見的母親的喊聲,心里也是一陣酸,剛止住的眼淚,又滾了下來。
可卻木訥的坐著,任由眼淚滴在手面,也不往外看。
相似個被去靈魂的軀殼。
送親的隊伍出京后,城恢復了往日生氣。
百姓各自忙碌。
桑九黎兌現諾言,帶姜蓉月去聽戲。
卻在百花苑門口,遇見風塵仆仆的穆彥之。
說是風塵仆仆,其實只是看起來有些疲憊,較之前更暗了些,濃濃的小麥,一看就沒被日頭曬到。
前些時日北地報了旱,穆彥之被昭慶帝指派去北地了解旱災實況。
可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去了外出辦了趟差,京中就發生這麼多事。
回京的半道上,他得知消息,便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
頂著日頭騎馬,曬了好幾日,這是他回府沐浴后的樣子,到底還算齊整。
“見過三殿下。”桑九黎拱手一禮。
“桑姑娘……”穆彥之喚了一聲,眼神閃爍,似有話要說。
“三殿下,有事?”桑九黎問。
聽見桑九黎的稱呼,姜蓉月忙福行禮:“臣,見過三殿下。”
是第一次見到這位三皇子,看見對方顯眼的,姜蓉月不嘆,皇家脈真是神奇。
其實,穆彥之的只是比常人略暗了些,面相偏儒雅,但一雙眉濃,為他添了幾分剛之氣,瞧著更像個矯健的武將。
穆彥之似才發現邊還有人,微微頷首:“姑娘不必多禮。”
“二位,這是要進去聽戲?”他問。
姜蓉月在側訥訥點頭。
“我可以一起麼?”他又問。
姜蓉月訥訥看向桑九黎。
這三皇子看九黎的眼神……有點奇怪。
“這……”桑九黎遲疑了。
三皇子什麼心思是知道的,不過,有些話還是跟他說清楚點好。
就在穆彥之以為要拒絕時。
桑九黎點了點頭,“三殿下請。”
三人連同旁伺候的丫鬟小廝,一同上了百花苑二樓。
往日桑九黎常進的雅間。
樓下的戲已經開場。
若溪是個很有經商天賦的,這兩日和親的事傳的熱鬧,就編了個公主與異國王子的真戲目。
樓下賓客滿座,好不熱鬧。
姜蓉月沒一會兒便聽得神。
良久。
穆彥之才開口:“你,和七皇叔……”
桑九黎的視線,從戲臺移到了穆彥之臉上,等待下文。
“如今金月使者已經離開,若是你想退婚,我可以求父皇。”穆彥之握著茶杯的手,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桑九黎搖頭:“我并未想過要退婚。”
穆彥之瞳孔一震,手上的力道猛地一松,茶杯落到桌面,“哐當”聲響。
姜蓉月聽到聲響,轉過頭便看見,穆彥之正驚愕地著桑九黎的雙眸:“你……喜歡七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