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桑九黎忙將欣賞的目,收斂了些,“抱歉,是我太過冒失了。”
沒想到清風淡雅的珩王,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穆君珩背著,讓元安伺候更,還順便為自己封了。
再轉時,臉上氣與往日無二。
桑九黎便也沒再多想。
穆君珩理了理袖口,溫聲道:“北地回了消息,雪狐已經獵到,不日便會送回京城。”
桑九黎點點頭,才想起手上抱的錦盒,“這是蓉月給你的答謝禮。”
元安上前接過,并打開了盒子,讓主子看。
穆君珩掃了眼古卷上的書名,頗為意外,“百戰奇策、奇兵要略、八陣圖經,沒想到姜相手里還有這些孤本,這謝禮倒是比那雪狐貴重不,本王很滿意。”
穆君珩對元安揮了揮手,示意他收起來。
“……”桑九黎眼地,著元安將那錦盒蓋上帶走。
雪狐一事,原本只需派個人過來問話便是。
桑九黎之所以會親自來這一趟,為的就是那錦盒里的古籍。
這三卷古籍分別記載著戰法、謀略和戰陣,是先朝奇士白玄子所著。
可謂是武將心中的瑰寶。
桑九黎自然也想觀一二。
只是,這畢竟是蓉月給穆君珩的謝禮,也不好私自昧下。
桑九黎躊躇著開口:“王爺,這些書,您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
穆君珩揚眉:“誰說無用?這可是難得的孤本,本王命人尋了許久,也沒能找到,如今好不容易得來,自然是要仔細收著。”
桑九黎試探開口問道:“那能不能先借我看看,過幾日便還回來給你。”
穆君珩擰著眉,似乎不太愿。
桑九黎眉心也不由得跟著皺起。
這,怎麼和想的不一樣?
早知道,就應該先看過之后,再給送來。
只不過晚幾日,應該也不算什麼。
哎,都是喝酒誤的事。
“王爺若是不愿,便罷了。”桑九黎垂眸,看來只能等繼承了珩王的產,才有機會看到白玄子的孤本了。
看了眼穆君珩,心想,應該也不用等太久。
穆君珩不知道桑九黎心中的小九九,猶豫道:“你想看,也并非不可。”
桑九黎眼眸亮了起來。
便見對方薄輕啟:“你若真想看,就來王府看吧。”
總之,想拿走,是不可能的。
“……”桑九黎納悶了,“為何?”
既然都肯借了,在哪看不是看?
穆君珩一本正經:“這古籍珍貴異常,你子頑劣,本王擔心損壞了孤本。”
“我頑劣?我……”桑九黎指著自己的鼻尖,想狡辯,不對,想辯解兩句。
可想起自己往日的名聲,好像確實沒什麼說服力。
“難道不是?”穆君珩尾音上揚,卻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桑九黎角一,不借就算了,咬了咬牙,開口卻是:“行,我來王府看。”
說著,就往窗邊邁步。
“去哪兒?”穆君珩問。
桑九黎在窗前駐足,回頭向穆君珩:“回府。”
“不看兵書了?”
“嗯。”桑九黎著窗外高掛的日頭,打了個哈欠,“今日有些困了,改日再來。”
不等穆君珩答話,那抹火紅的影,便消失在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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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夏季,京城的氣溫便降的有些快。
桑九黎正想著東郊退伍傷兵,見溫端著茶進來,就問:“上回,讓你吩咐布莊趕制的秋和襖子,如何了?”
溫將茶盞擱在桑九黎手邊,“回姑娘的話,秋前日已經全都趕制好了,昨兒奴婢就吩咐人送去莊子上了,冬日的襖子還差些,待制好了,再送過去。”
“那就好。”桑九黎心想,什麼時候,再去莊子上看看。
手打開了茶蓋,“這是……花茶?”
溫點點頭:“奴婢前兩日經過花園,聞著桂花香,便摘了些,晾干了給姑娘做花茶。”
桑九黎瞧著茶湯上,飄著紫的白的黃的各花瓣,咋舌:“你這里頭,好像不止桂花吧?”
再聞聞味道,簡直一言難盡。
好幾種花香摻雜在一起,比燒刀子還人上頭。
“哦。”溫笑道,“我見花園里的玫瑰也開了,便順手摘了些,還摘了些花,不過說來,咱們后院的花也太了,一共就兩盆,全摘了也沒曬出多來。”
桑九黎聽著溫細數著,神猛地一頓,“花?”
看了眼那夾雜在各花瓣中,一黃一白纖長似牙尖,微微展開的花瓣,訥訥道:“你把那兩盆花,全摘了?”
將軍府花園除了幾個軍營里退伍的花匠,便只有老爺子偶爾會去。
還記得去年這個時候,府里進了幾盆品相極好的花。
那會兒從府外回來,見花匠手上搬的花,花瓣纖細好看,路過的時候,就扯下來了一片,被老爺子看到了,追著滿府打。
就僅僅是一片花瓣啊……
桑九黎看著那漂浮著的,一片,兩片,三片……本就數不清。
覺得溫怕是要倒霉了。
“是啊。”溫見自家姑娘臉不對,角的笑意瞬間淡去,“怎,怎麼了?”
還未等桑九黎開口,花影那小板提著擺,匆匆進了屋。
“姑娘,老將軍在花園里生了好大的氣,說是有人將他重金買來的徽州貢給毀了。”
溫面一白,頭頂似有道雷劈下:“完了……”
好像,想起了什麼。
腦子里浮現出,一年前姑娘被老將軍追著打的畫面。
好像是因為一片花瓣,就是當時沒注意聽是什麼花瓣。
花影看了眼溫的臉,視線落到那盞花茶上,驚得瞪圓了眼:“溫溫溫,溫姐姐,那花,該不會是被你給摘了吧?”
溫哪還有心思為花影解,忙往屋外沖:“姑娘,我先出去躲兩日。”
可才跑到院門,迎面便和桑振懷遇上了。
桑振懷挑著眉,面平靜:“聽說,是你摘了我的貢?”
溫心下一涼,壞了,來不及了。
“奴婢該死,請老將軍責罰。”溫雙一,眼看著膝蓋就要著地。
桑振懷一抬腳,足尖托住了溫的膝蓋:“唉,罰什麼罰,知錯便好,一兩盆貢罷了,不是什麼大事。”
“多謝老將軍,但奴婢毀了主子的東西,理應罰。”溫狠狠松了口氣,心想,領幾混子家法,也是能承的。
桑振懷大手一揮:“唉……說了不罰你,就不罰你。”
堂屋門前。
桑九黎見老爺子這模樣,憐憫地看著溫,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