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珩輕著指尖,偏頭看桑九黎,“阿黎,想知道什麼?”
“你的功力。”
“本王有學些功夫強,之前好像同你說過的。”
“只是強?”桑九黎頓覺無語:“王爺是拿我當傻子麼?”
“……”穆君珩指尖一頓,“本王浪尖,苦學輕功亦不過是為了保命。”
“在王爺邊待這麼久,竟從未發現您這一力如此了得。”輕功能追得上的人,可不多。
穆君珩挑眉,良久,低嘆:“本王子弱,若非練就這一力,如何能活到今日?”
桑九黎想想似乎也覺得有些道理,輕功好的人,不代表手好。
“這麼說,你一直靠著力才活到現在?”
穆君珩笑著頷首:“阿黎很聰明。”
桑九黎了角,怎麼覺得這話不像是在夸。
“那你還能活多久?”
這話問出來,桑九黎就有點后悔了,覺得自己不該如此直白。
果然,穆君珩的面淡了下去,不過一瞬,又勾起角,笑容看著有些牽強:“迎你進門,應是不問題。”
“……”桑九黎忍不住手,拍了拍他,寬:“你可以的。”
眼看大仇即將得報,就等著守寡呢。
穆君珩瞥了眼肩上的手,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坑害起穆瑾昱時,計謀層出不窮,毫不手。
明明聰慧過人,有時候又很好哄騙。
穆君珩將目落在了桑九黎臉上,心中不由暗嘆,心思純良,可不是什麼好事,若遇上的不是自己,該如何是好……
桑九黎本就不知道,穆君珩正一臉無奈地看著。
想起今日讓穆瑾昱逃了,就擰眉,有些不甘心。
眼下四城門戒嚴,穆瑾昱想要逃出京城應是不可能。
得想辦法,把人找到才行。
穆君珩著漸漸沉冷的面,溫聲道:“穆瑾昱的事,給本王理。”
桑九黎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阿黎不信我?”
桑九黎沒有直接答話,而是反問:“今日那些黑人,真是前朝之人?”
“不錯。”
“為何如此篤定?”
“今日帶走穆瑾昱的那個黑人,所用的功法,與當年暗殺先太子的殺手如出一轍。”穆君珩清雅的眸底,閃過一寒。
“先太子不是被那位……”桑九黎話未說完,但彼此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他沒那個本事,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
桑九黎狐疑地看著他:“我如果沒記錯的話,王爺當年不過五歲,如何能知道這些?”
“五歲足矣記事了,太子皇兄待本王,很好。”穆君珩眸暗淡,“若不是他,本王早就死了。”
“所以,你后來特意查了他當年的死因?”桑九黎覺得有些意外。
怕是連先太子也想不到,到如今還惦記他的,竟是當年那五歲的弟。
穆君珩看了桑九黎一眼,只“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你想為他報仇?”桑九黎想著,如此,他們也算是有共同的仇人了。
“是。”
桑九黎沒發現,穆君珩放在上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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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君珩回到珩王府時,無憂已經候在玉霄閣。
見到主子回來,當即跪下:“屬下無能,把人跟丟了,還請主子責罰。”
“起來吧。”穆君珩并未責怪。
無憂手其實不弱,但跟那人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
穆君珩布下此局,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對方竟真的出手了。
前朝皇帝邊曾有個能人,一直護衛在他側。
其名段鴻,文韜武略皆是不凡。
大盛覆滅時,此人卻憑空消失了。
若今日那個高手真是段鴻。
曾經背主逃亡,如今又鍥而不舍,想要復國……
或許,只有一個可能……前朝還有脈留存。
可當年的卷宗記載里,在穆王軍踏進后宮之前,所有皇子公主,包括妃嬪,皆已自縊。
經府數名太監確認,份不該有誤。
思及此,穆君珩猛地抬眸:“去查一查,穆王軍破宮門前半年,大盛皇帝都寵幸了那些妃嬪,包括宮和出宮廷的眷。”
“是,屬下這就去。”
莫非拱手,正退下,穆君珩喚住了他,“等等,此時,不宜打草驚蛇,讓閣的暗線去查。”
“是。”
無憂離開后。
穆君珩向元安,“你去尋白老,讓他進宮一趟,保住皇帝命。”
“奴才這就去。”
遇到正事,元安從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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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侯府,清風閣。
一位笑容婉約的婦人,端著碗湯進來:“辰兒,把手上的事先放一放,母親命人燉了參湯,你先喝點。”
“好。”葉星辰抬頭,看了眼,便將手上的信函放下。
來人正是建安侯夫人,葉星辰的生母。
“我前幾日給你新制了兩夾棉的里,回頭收拾好了,讓人送過來,你要記得穿上,別著了涼。”
侯夫人來到書案前,將托盤放下,遞了湯過去。
葉星辰手接下:“這些事給下人做便好,母親不必如此辛勞。”
婦人笑道:“母親不覺得累,等將來你娶了妻,這些事,就不到我了。”
娶妻……
葉星辰送到邊的湯碗一頓,從前他也曾期待過,那一紅,換嫁會是什麼模樣。
可如今,似乎變得遙不可及了。
他仰頭一口將湯喝完,放下碗時,眸底不見一溫度:“大業未,何談家。”
侯夫人將湯碗收回,放在了雕花烤漆托盤,良久,才松了手。
的兒子今年已二十有四,換做尋常富貴人家,早就娶妻生子了。
若非上背負這許多,又何至于此。
“宦世家子不行,不若從邊人考慮?”侯夫人躊躇道:“段先生有個小兒,一直養在咱們侯府里,我瞧著不錯,不如……”
“母親!”葉星辰打斷了侯夫人的話,“此事不急。”
婦人看著兒子的臉,猶豫著開口:“你可是,還惦記桑家那位小將軍?”
葉星辰沉默。
臉也越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