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大隊雖然坐落在山窩里，但是各家各戶都嚴格遵守著公社的要求——每戶人家的家禽不得超過三只。
蘇清苒剛來的時候還有些不理解，畢竟村里幾乎沒有外人過來。
就算是多養一只兩只也不會發現。
后來時間久了才知道，并不是沒想過，只是養太費糧食了。
人都不夠吃，怎麼可能多出來給？
春夏的時候還好說，靠著挖野菜蚯蚓也能勉強養活。
但是一到秋冬，那就只能加糧食，否則別說下蛋，就連活著都是問題。
可眼下正值開春，如果從現在開始孵上一批小，二十一天后山腳下的野菜也都陸續會長出來。
蟲子也都會從地里鉆出來。
散養的土生長再怎麼緩慢，到秋天前，也能全部出欄了。
更何況，還可以作弊。
只不過養這事個人可干不了，還是只能集來干。
想到這，蘇清苒便朝著愁眉不展的大隊長提議。
“叔，你說咱們要是大隊出面集養一批出來，再跟果園那邊商量下延期，到時候多給一些，你說是不是就能解決了？”
大隊長愣了一瞬，“你是說辦個養場？可是咱們現在果園還沒弄好，哪里有力去辦養場，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蘇清苒笑著搖了搖頭，“大的養場咱們是辦不了，可誰也沒規定集養要多大的規模，咱們就先養上個一百來只，先把眼前的難關給過了。”
大隊長眼前一亮，很快又暗了下去，“一百只是不多，可是也要花不人力和糧食。”
蘇清苒不急不躁，耐著子掰著手指頭跟他算這個賬。
“咱們就在山腳下找個空地圍起來，旁邊用竹子干草搭個簡易的舍。
仔咱們自己孵，吃的話山腳下野菜雜草、蚯蚓蟲子，頂多讓孩子們幫忙從外面多挖一些過去。
能養活多算多，大不了就是損失百十個蛋的事。”
大隊長認真想了一瞬，突然就笑了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那行，等明天大家伙過來咱們商議下。
到時候我再跟郭主任打個招呼，這既不用口糧又不占耕地，我想他應該不會說什麼。”
見他同意，蘇清苒頓時松了一口氣。
還以為大隊長會說瞎胡鬧，沒想到真能同意。
這養的事，也算是臨時起意，很多細節都沒想到位。
但是空間里不缺和蛋，平時養著就跟玩一樣。
只要找個機會把空間里的仔給換出來，應該還比較抗造。
如果這次試養能功，說不定等果園建起來以后，真能考慮考慮散養的事。
商定好之后，第二天一大早，顧逍便把眾人都了過來開會。
大家伙一聽說要征用和蛋去換果樹苗，二話不說便開始踴躍報名。
一來，征用的和蛋早晚有一天大隊都會補錢，這是跑不掉的。
二來，馬上天一暖和，又能開始孵小了，走個一兩只，就等于是又空了一兩個名額下來。
決定好之后，大家伙都紛紛開始報數目，先讓羅會計統計在冊。
除卻征用的和蛋，各家各戶還會留一些蛋和一只母下來準備抱窩孵蛋。
至于集準備養的這一百只，也全部分散到各家各戶，順帶腳多孵幾只。
等孵出來小以后，再統一到大隊的簡易天場。
于是，在大隊人馬忙著開荒山建果園的時候，大隊的母也都開始忙了起來。
開完會的當天下午，大隊長便跑到林場給公社去了個電話。
郭主任聽說大隊長已經合計好，準備接果園的條件時，正準備高興呢。
下一秒，就聽說了大隊要申請開集養場的事。
“多？你說你們要養多只？”
“一百只？那還能養場嗎？”
“你讓我怎麼去匯報？我張不開這個口，也丟不起這個人吶。”
“行吧行吧，你們先去折騰著吧！先把果園的賬解決掉再說！”
掛完大隊長的電話，郭主任簡直哭笑不得。
他干基層工作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聽說有大隊要為一百只開養場的。
不說上萬只，好歹上千吧？！
可是，你不答應就能怎麼辦？
欠果園的和蛋，總不能讓公社幫忙墊付吧？
干脆，先讓他們去折騰折騰得了。
國營果園那邊談定以后，大隊的荒山果園也正式迎來了農科所的同志們。
在正式嫁接之前，周教授先是帶著技員們進山，指導著村民先把野果樹上得枯枝和病枝給理了。
同時全面統計需要嫁接和新栽的數量。
顧逍和蘇清苒雖然沒過去，但是也都沒閑著。
一個要帶人進山打獵，另一個要帶人張羅三餐。
兩人為了招待周教授等人，都忙得不可開。
畢竟人家可是一分勞務費不收，伙食上不弄好一點，實在說不過去。
這天，蘇清苒跟著顧逍等人一塊進山送飯。
趁著大家吃飯的時候，兩人一塊往里走了走，想去順便看看下的套子里有沒有東西。
回來時，半路上被趕來的周教授給喊住了。
“小蘇同志，我有件事想單獨和你聊一聊。”
這幾天，他一直想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想要和談談家里人的事。
但是也一直沒找到，不是有他的人在場，就是有村民在場。
今天算是難得上了，雖然有顧逍在，但是看兩個人的形，應該是對象關系。
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
蘇清苒很是意外，但還是連忙走了過去。
“周教授，你找我有事？”
周教授點了點頭，有些激地微微翕著。
“小蘇同志，你的父親是不是蘇景山，母親林玉珍？”
親耳聽到自己父母的名字從一個還不太的人口中出來，蘇清苒頓時愣在了原地。
不遠的顧逍也立馬警惕起來，四下打量著周圍有沒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