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庭的话,让姜絮瞬间崩溃。
“贺宴庭,你在胡说什么?”哭着说道。
贺宴庭却摇了摇头:“你先答应我。”
姜絮用力摇头:“我不答应!”
贺宴庭了的手:“软软,不要哭,乖。”
姜絮本止不住哭泣,“贺宴庭,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我不想听。”
“你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个病毒。”
贺宴庭艰难地息着。
“不,你还有希的,不能放弃。”
姜絮扑过去,隔着防护服看着他,“你不是说要一直陪着我的吗?你不准食言!”
贺宴庭弯起角,“流星那次,你知道我许的是什么愿吗?”
姜絮摇头。
贺宴庭轻声道:“我别无所求,只求你此生健康平安。”
后面,他没再说下去。
后半句是,如果一定会遇到危险,那便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
说完,他便开始不停地咳嗽。
姜絮看他状况不对,跑出去医生,医生给他用上了呼吸机。
看着病床上的男人,的大脑近乎空白,甚至觉不到自己和周遭万的存在。
直到秦子非走过来。
“师兄……”
姜絮看向秦子非,眼泪不控地流出,一句话也说不出。
秦子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絮在病房外守了三天,几乎没有睡觉,贺宴庭并没有要见,反而见了高程许多次。
等高程最后一次从病房出来,姜絮抓住他,问:“他有要见我吗?”
高程的脸也非常苍白,摇了摇头:“他没说。”
姜絮缓缓松手,失落地靠着墙。
高程似乎有些不忍心,轻声道:“集团那边有很多事要代,小爷年纪又小,贺总要做万全的准备,为了给您和团宝最安稳的生活。”
“抱歉,我还要去忙。”
说完,他便急匆匆离开了。
秦子非过来劝:“软软,回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体不了的。”
姜絮茫然地盯着地面,忽然笑了一下。
“师兄,我觉得我很可笑,以前我很爱贺宴庭,再后来我又恨他,我以为我对他已没了……”
缓缓抬眸,看着秦子非,睫轻颤,“那我为什么还会这么难过?”
秦子非拍了拍的肩膀,沉默许久,道:“虽然我对他的印象一般,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他为你付出很多,你伤心也是人之常。”
这时,医生走进病房进行日常检查。
出来后,姜絮抓住他。
医生冲摇头:“姜小姐,没有奇迹,您请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再过两天,他的况就要急转直下了。”
姜絮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
过了会儿,缓缓站起来,想进病房。
刚走几步,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一名护士在照顾。
姜絮问护士昏迷了多久,护士说一天一夜。
这时,高程快步走进来,脸很是沉重:“夫人,贺总说要见您。”
姜絮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拔掉吊针,“带我去。”
他们来到病房,高程守在门口。
姜絮一步步走向病床,上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
“宴庭。”
轻声开口。
病床上的男人非常憔悴,口的起伏很快。
他睁开眼睛看向,开口:“软软。”
嗓音嘶哑,有气无力。
他动了动手指,似乎想抬起手,却没有力气,姜絮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贺宴庭道:“集团那边,我已安排好了,团宝是唯一继承人,在他年之前,由你代为管理所有资产,不用担心,高程会帮你。”
说完,他便开始急促地息。
过了许久,他终于缓过来,“我另外给你和团宝建了信托,就算集团生变,信托也足够你们安然度过一生。”
姜絮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贺宴庭看向:“你听到了吗?”
姜絮只是看着他,没有回答。
“姜絮,我在说很严肃的事!”他不由得加重语气。
顿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你在哭吗?”
姜絮仍旧是沉默。
贺宴庭也不再说话,两人握着手,就这么静静地待着。
直到医生进来,让姜絮离开。
又过了两天,高程拿来一堆文件,让姜絮签字。
姜絮看都没看,宛如木偶一般,签下自己的名字。
卡卢亚的航班已全部停飞。
姜絮走到窗前,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医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没剩几天了,这里床位紧张,他明天就会被转移到后面的棚户区。”
因为卡卢亚资源有限,凡是到了染后期却没有好转的病人,都会被移出医院,转移到临时搭建的棚户区。
说的难听点,就是在那里等死。
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明天,我去照顾他。”
秦子非大惊失:“不行,那里都是重症染者,很危险!”
姜絮笑得凄然:“师兄,让我去吧,不然我比死了还痛苦。”
秦子非还想再劝,看到姜絮决绝的眼神,便不再说什么。
去照顾贺宴庭之前,姜絮去了趟实室。
“教授,上次研制的WA-N1,我记得还剩一支?”
老教授有些惊讶:“你想用在贺先生上?”
姜絮点头:“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殊死一搏。”
WA-N1是姜絮主导研制的一款针对病毒的特效药,但因为烈太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无法投使用。
一旦注这种药,有一半的概率活下来,另一半的人会直接死去。
老教授把特效药找出来给。
“姜博士,祝你好运。”
姜絮神很淡然,眼神中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然。
拿到针剂,去了棚户区。
这是第一次来棚户区,用破布搭建的巨大简易帐篷,苍蝇蚊虫在四周乱飞,地面上横七竖八躺了很多人,大多数都没什么动静了。
穿着防护服在其中行走,时不时被人抓住脚腕求救。
忍着害怕,终于找到了贺宴庭。
他被放在一个角落,正侧着蜷着,不停地咳嗽。
“宴庭。”
轻声他。
贺宴庭形一僵,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沙哑道:“你怎么来了?”
姜絮道:“我来陪你。”
贺宴庭皱眉,“你快点走,我不想看见你。”
姜絮的眼圈瞬间变热,“贺宴庭,你这个混蛋,凭什么你想来找我的时候就找我,我来找你你就会甩脸?”
“我说了,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贺宴庭的声音急促而虚浮。
“我不走。”
姜絮流着泪,“你之前死乞白赖地缠着我,现在我也要死乞白赖地缠着你,想赶我走,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