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贺宴庭虚弱地说道。
姜絮赌气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贺宴庭,你给我坚强一点,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贺宴庭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就剧烈咳嗽。
姜絮连忙给他拍背。
咳嗽好不容易停止,他便陷了昏迷。
看着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又想起几天前,他还是那个丰神俊朗的贺宴庭,姜絮的心犹如刀刺。
拿出那支药剂,无比纠结。
为他注的话,有一半的可能,他能活,还有可能,他很快就会死去。
最终,还是把药剂放下。
不敢赌。
贺宴庭不仅是在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男人,也是儿子的亲生父亲。
“贺宴庭,我该怎么办?”
跪在他边,既绝又无措。
照顾了贺宴庭两天,他几乎吃不了东西,只喝一点水,晚上为他拭体。
第二天晚上,他的状况忽然恶化。
有好一会儿,他不过气来。
姜絮去求了许多人,好不容易弄来了氧气设备,让他好一些。
后半夜,他再次恢复意识。
“软软,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他很虚弱,声音轻到几乎听不到。
姜絮道:“你现在应该休息。”
贺宴庭却摇头:“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这话,让姜絮的鼻头瞬间泛酸。
贺宴庭深呼吸好几下,声音清晰了些:“第一次在姜家老宅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从此以后,每多见到你一次,喜欢就增加一分。”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我最庆幸的是就是跟着你一起跳下来,让我有机会弥补,有机会解开彼此间的误会。”
“这么看,上天已待我不薄了,我没什么遗憾。”
听到这里,姜絮抓住他的手。
贺宴庭很虚弱地回握了一下,继续道:“我以前拼命想证明你还爱我,但此时此刻我才明白,你爱不爱我本不重要,我爱你就足够了。”
他的视线逐渐聚焦,看着姜絮。
“软软,对我来说,爱你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话音落下,姜絮只觉得两耳轰鸣,哭得不能自已。
贺宴庭抚着的手背,“你别哭,这条命是我欠你的,我该还的。”
“遗嘱……已准备好了,高程会负责集团的事务,团宝会代替我继续爱你。”
“我不要……”姜絮几乎哭崩了。
贺宴庭看着,满是心痛。
“你还这么年轻,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在一起吧。”
说到这里,他有点哽咽。
“家明实力虽然差了点,但人勉强还不错,还有你那个师兄……”
贺宴庭没有再说下去。
姜絮哭得快要缺氧,说不上一句话,不停地摇头。
等好不容易止住哭泣,发现贺宴庭已陷半昏迷状态。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俯到他耳边,轻声道:“宴庭,我要给你用一种药,你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活下来,拜托你一定要坚强,就当……我求你了。”
说完,拿出针剂,深吸一口气,刺贺宴庭的手臂。
注完,贺宴庭没有任何反应。
姜絮在他边躺下,紧紧挨着他。
抬起头,过帐篷破开的,可以看见漫天星河。
不管人间疾苦与欢乐,那些星已闪烁了亿万年。
姜絮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周边躺满了濒临死亡的染者,腐烂恶臭的气味在四弥漫。
但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宴庭,你看,天上有好多星星。”
握着贺宴庭的手,哽咽了一下:“大学的时候,你说草原和沙漠的星星最好看,还说要带我去,到现在你都没有兑现承诺。”
“还有我们的儿子,团宝,他还等着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呢。”
“还有爷爷,他们不能没有你。”
“还有……”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姜絮侧过脸,看向贺宴庭,“还有我,你有勇气陪我一起死,难道不能陪我活下去吗?”
晃了晃他的手,“宴庭,宴庭……”
只是任凭再怎么呼唤,贺宴庭紧闭的双眼再没有睁开。
往后的两天,贺宴庭始终昏迷,气息越来越弱。
姜絮守在他边,不吃不喝,寸步不离。
直到秦子非过来找。
“你这样下去会要命的!”
“姜絮,你想清楚,贺宴庭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你还有一个孩子,你不能这么任。”
姜絮抓着贺宴庭的手,抬起头,很木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秦子非叹了口气,一把将提起来,“跟我走!”
姜絮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挣扎:“我不走!”
秦子非怒道:“你要陪着他一起死吗!”
“是,我要陪他一起死!”
姜絮没有一丝犹豫地吼道。
这话,让秦子非愣住。
姜絮挣扎开,朝贺宴庭走去,然而,因为连续几天滴米未进,刚走几步,两眼发黑,倒了下去。
—
姜絮醒来,看着房顶,过了好几秒,忽然坐起来。
“贺宴庭!”
拔掉胳膊上输的针头,就要下床。
“不用去找他了。”
秦子非走进来,“你已昏睡了将近三天。”
姜絮脸上的瞬间褪尽,冲上前去,一拳打在秦子非脸上,“你居然给我用药,让我睡这么久!”
秦子非没有躲,被打的脸偏向一边。
他了被打的部位,看向姜絮:“不然呢,看着你糟蹋自己的体?你的体已支撑不下去了,再熬下去会有危险。”
姜絮整个人开始颤抖,眼泪一颗接一颗掉下。
三天。
莫非贺宴庭已……
“他呢?我要去看他。”
语气慌乱,颤抖得几乎不声。
秦子非沉默了片刻,犹豫着道:“恐怕不行,他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