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尚掄起拳頭,沖著上去又是一頓打,楊佳佳怎麼都攔不住,而江浩,基本也是任打的態度。
他滾倒在地,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心唯懷著我的孩子離開我了。一種巨大的恐慌將他整個人吞蝕,他心痛,但卻不能告訴任何人。
“不要打了,再打就真的把他打死了。”楊佳佳拉著景尚,幾個保安也跑著過來,大家一起才將景尚拉開。
“江首長,你沒事吧?真的不用報警嗎?”
江浩搖頭,自己慢慢地爬了起來。
借著路燈,保安看到他的額頭眉角鼻子角都流著,沒有一好的。楊佳佳也看到了,抱著景尚,說:“不要打了,你聽到沒有?!你把他打死了,就永遠不知道喬心唯去了哪里,現在只有他才能把人找到。”
這話說得不假,以江浩的人脈關系,要查到一個人在哪里出現過,輕而易舉的事。
景尚冷靜下來,他掙掉保安和楊佳佳,從錢包里出一張銀行卡甩在江浩上,“這是你的臭錢,一百萬,一分不,還給你,我真謝謝你了。”
江浩愣了一下,這一百萬是他打給項玲的,還特意叮囑不要告訴喬心唯和景尚。
可是,景尚又不傻,家里平白無故有了一百萬,他肯定想得到是誰的錢。這筆錢就是走了一個形式,景家把彩禮送到楊家,楊家又還了回來。現在,他又原封不地還給江浩。
“江浩,你若還有點良心,就把心唯找回來,我媽還在家里擔心著。”
鼻青臉腫的江浩還坐在地上,沉默著點了點頭。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喬心唯有可能會去哪里。
景尚太沖,本不能好好地講話,還是楊佳佳比較有主意,說:“心唯也不一定是離家出走,或許真的只是出去散心,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你們離婚了,的事照理說跟你也沒關系,我們就是太著急了,希你理解。”
江浩點點頭,腫痛的眼睛幾乎快睜不開來了,他覺得有東西流下來,一抹,一手的。
“我們能結婚你幫了很大的忙,謝謝你,我們也不想麻煩你,但是我們能力有限,萬一心唯真的是離家出走,我們只能向你求助。不好,心也不好,就怕在外面出什麼事。你再幫我們一次我們謝謝你,不幫我們也不會強你。”
江浩一手捂著不停淌的眉角,一手扶著車慢慢站起來,他看看怒氣未消的景尚,再看看思維清楚的楊佳佳,應允道:“一有的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好,那麼多謝你,今天真是對不住了。”
江浩搖搖頭,“我就是該打。”
沒有多做停留,楊佳佳拉著景尚離開了,保安也散去忙各自的事,夜風中,只剩江浩在凄冷地發呆。他有一種預,心唯是對他失頂了,是逃走的。難怪說要回娘家住幾天,難怪說要好好考慮一下,其實都是的緩兵之計,本沒打算出國去,本一開始就是要離開他。
江浩回到家里,顧不得理自己的傷口,就跑進臥室。打開柜,并沒有帶走多服,大多數都留著。他送給的東西,包括服、紗巾、首飾,都沒有帶走,就連他送的結婚戒指,都好好地放在梳妝臺上。
江浩心里極了,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職業產生了懷疑,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保衛了一方平安卻失去了老婆失去了家,值得嗎?
抬起頭,看看鏡子里的自己,鼻青臉腫,破皮流,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痛,因為所有的皮外傷都不及心里來得痛。
他拿出手機,正想打電話試試,突然就發來一條微信,他激得手抖,連忙點開。
微信的容很簡單,只有一張照片,一張拍了“XX醫院人工流產手同意書”的照片,他的手跟著心一起發抖,將照片放大,患者一欄填的就是喬心唯三個字,是的筆記。
他整個人都懵了,強烈的痛楚侵襲而來,他幾乎站不住腳,“砰”的一下雙手扶住梳妝臺,震得正張桌子都搖晃了一下。
電話打過去,已經關機,眼淚瘋狂地涌了出來,他怎麼都控制不住。一個在軍營里長起來的一團之長,一個連死都不怕的鐵漢子,竟然在自己家里,哭得像個傻。
“阿諾,心唯有沒有找你。”
“沒有啊,怎麼了?”
“要是聯系你馬上告訴我。”
掛了電話,再打給鄧小芝,“心唯有沒有找你。”
“沒有,怎麼了?”
“如果聯系你你馬上告訴我。”
鄧小芝納悶地問著,但他已經將電話掛斷,他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耽誤。
“小方,現在立刻幫我辦件事,查一下喬心唯的下落。”
江浩鼻音很重,小方聽了嚇了一跳,“首長,發生什麼事了?”
“不要多問,趕快查,我等你的消息。”
“好。”
才掛了電話,阿諾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他很勉強地接了起來,“喂⋯⋯”
阿諾在電話里大聲質問:“江浩你什麼意思,心唯怎麼了?”
“不見了,電話關機,帶走了行李,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前天還跟見了面,沒聽說要走啊,你是不是又把傷了?”
江浩搖頭,手指用力地著鼻梁骨,“那天談完之后,我們就沒有聯系過。”
“呵,沒有聯系過,你他嗎的真好意思說啊你,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你夠可以啊,怎麼現在又想起找了?良心發泄還是怎麼了?”
阿諾把他罵了一通,他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就跟被景尚打的時候一個態度,任打任罵。
阿諾罵了一會兒覺得沒勁,又問:“江浩,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心里想跟誰在一起啊?”聽他又沉默,阿諾真是不理解啊,“我看你對心唯也很關心很在意,那為什麼要出軌?你既然為了蕭天而跟心唯離婚,那就拜托你不要做好人了行不行?江浩,你他麼的是啞嗎?說話!”
江浩只是淡淡地說:“我在等一個重要的電話,抱歉,我先掛了。”
“喂,你⋯⋯”
電話切斷,江浩無力地往墻上靠去。
——“我被人圍攻的時候你藏在船艙里不出來,我被推下海的時候你選擇去救蕭天,江浩,你告訴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麼?”
——“我原諒你,只要你們不聯系了,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好嗎老公,好不好?”
——“一句軍令如山,你連家都不要,你的眼里只有軍令沒有其他,為了國家為了你的任務,你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我⋯⋯”
——“江浩,我在你的心里,究竟是什麼,你究竟把我放在什麼位置?!”
回憶如泉涌,在他心里不斷地翻滾,喬心唯的聲音,表,樣貌,無一不刺痛著他的心。過去的一幕幕,他傷,夠深,夠狠,他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畜生。
他站不住了,背靠著墻慢慢地坐在地上,冰冷的地板提醒他,北方的集中供暖在今天凌晨的時候已經停止。
他拿著的戒指,這是他送給的第一份禮,那時候,他并不明白婚戒的重要在哪里,直到現在,他拿著的婚戒卻抓不到的手,他才明白。
他懊悔啊,他竟然用自己的婚戒作為他與蕭天出軌的由頭,這在當時,對而言,是多麼沉痛的打擊。他悔恨的是,為什麼自己這麼冷,連演戲都要演得這麼真,連演戲,都要這麼深地傷害。
——“不要再說這種話,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吧,在你沒有點頭之前,我不會打掉孩子的,畢竟孩子也有你的份。”
原來,那只是的緩兵之計,到底是懷著怎樣絕和悲痛的心,才會說話不算話,才會背著他去做那種手。
頭很暈,意識漸漸模糊,“咚”的一聲,江浩整個人昏倒在地。
小方收到江浩的電話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查了喬心唯的行蹤,據份證登記記錄,在昨天下午買了去江南的高鐵票。
可是再回給江浩的時候,電話一直一直都沒有人接,小方不放心,直接找上門來。
“首長,首長。”按門鈴沒有人開,小方只好用力地拍著門。問過值夜班的保安了,他們說首長回家之后一直沒有出去,應該就在家里,他們還說,首長回來的時候,在小區門口被一個男人狠狠地打了一頓,首長沒有還手,還不讓他們報警。
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對面門的鄰居開門出來,沒好氣地說:“大半夜的,不要這麼吵好不好,孩子明天還得上學。”
小方趕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會注意的。”
思考再三,小方唯有打電話給林采音。
林采音接到電話就立刻趕來了,用備用鑰匙開了門,他們都嚇呆了,房間里,江浩躺倒在地,頭上臉上全是傷,青的腫的,還有那半干的跡。
“阿浩,我的兒啊,你怎麼了這是⋯⋯快快,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