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不大,百來人坐得里面滿滿當當的,沒有幾個空座位。有一個法院的工作人員事先對大家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無非就是讓大家在開庭的時候保持安靜不得喧嘩之類的。
“因為案件比較復雜,一天是審理不完的,所以今天不會宣判,這一點請各位做好準備。”
有人問:“那什麼時候宣判啊?是不是判死刑啊?”這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也是全社會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我現在不好說,得看證據,得看法怎麼判。大家稍安勿躁,聽我說完。今天主要審理犯罪嫌疑人所涉嫌的謀殺案,按照時間順序審理,一個案子一個案子審,大家聽到別人的案子,不要喧嘩,聽到自己親人的案子,緒要控制好,不要激。”
喬心唯坐在很后面,前面那麼多人圍著,也不進去。坐在位置上,能覺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砰”地跳個不停,遠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平靜,很多緒,都是突如其來的。
又過了一會兒,外面有大批的記者也進來了,說是要采訪一下害者的家屬。
喬心唯就坐在后門邊上,記者一進來就把話筒對準了,“你好,我們是Y視的記者,請問您是什麼親人被嫌疑犯殺害了呢?能談談你的看法嗎?”
喬心唯有點懵。
旁邊的工作人員連忙出來阻擋記者,“不好意思,你們不能這麼影響家屬,這不在允許采訪的范圍之,你們現在是違規采訪。”
記者很無奈,這里畢竟是國家法院,不能來,在工作人員的驅趕之下,他們一行人悻悻而去。
喬心唯松了一口氣,剛想轉頭,卻在一行人離去的末尾,看到了那個悉的影。
他還是他,著戎裝,腳踩軍靴,高大拔,英氣十足,軍帽下,那張刀削似的完臉龐找不到一可以挑剔的地方。最惹眼的,是他的口,掛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軍功章。
他就站在門口,背著,從他的后照進來,他的周仿佛有一圈暈一般,彩奪目。
很多人都朝后門口看去,都不仔細聽前面的工作人員講話了。
喬心唯轉回頭來,看到他,多年沉寂的心怦怦跳,一如當年。低頭看著手里的一次茶杯,不作他想。
返回的工作人員看到他,立刻嚴謹地行禮,“江首長好。”
江浩點了一下頭,眼神并沒有從喬心唯上移開。
“江首長,你怎麼在這里?”
“我過來看看,沒事,你忙你的。”
“好。”
陳敬業從后面走來,拍了一下江浩的肩膀,說:“阿浩,快點,何律師找你。”他看了看喬心唯,說,“呆會兒多的是時間敘舊,走吧,都等著你呢。”
江浩點點頭,跟陳敬業走去了隔壁的2號休息室,2號休息室都是警方找來的證人,開庭的時候要上庭作證的。
原來,他只是路過這里。喬心唯又松了一口氣,心頭像哽著一細,怎麼都難。
臨開庭前十分鐘,工作人員就安排大家進法庭,聽說這間是法院里最大的法庭,用座無虛席來形容,一點都不夸張。
這起案子引起了很大的轟,還是公開審理,許多家記者都來了。
開庭了,警察押著罪犯上庭,那陣仗,用浩浩也不為過,這個以蕭天和徐日升為首的制毒販毒集團,一共有一百二十三人,其中有三十六位還是外籍人士。
不但押解的警察全副武裝,法庭里里外外的駐守人員,都全副武裝。
蕭天一上來,家屬們就開始議論紛紛,有指著罵的,也有忍不住哭泣的。之前那位工作人員不得不再三提醒,“請各位保持安靜,控制一下自己的緒,不要影響現場秩序。”
喬心唯坐在靠后的位置,遠遠地,看到了蕭天,然后是跟在后面出來的徐日升,再后面,還有徐日嘉,還有周小伊。
這些人,不管當初的地位如何,現如今都是一囚服,蕭天蠟黃的臉,簡單的馬尾,走起路來不是很平穩,與曾經那個風無限的大提琴演奏家判若兩人。
喬心唯定睛看著,不知道被告席上的徐日升是不是顧榮琛,這兩個人就沒有分清過。徐日升已經沒了曾經的意氣風發,干瘦的顯得十分病態,他的臉頰瘦得凹進去了,不難看出,他吸了毒。
周小伊,幾乎都認不出來了,要不是他們囚服上的名牌,都不知道哪個是周小伊。的臉,半邊臉毀了,一大片紅,像是被燒傷的,低著頭,試圖用披下來的長劉海蓋住,但毀容面積太大,本蓋不住。這幾年,不知道經歷過什麼。
變化最小的,反而是徐日嘉,素囚服,未施黛,看上去像一個高中生。
喬心唯心里不免唏噓,這些人,曾經都在的周圍風地存在過。
一切準備就緒,審判開始了,按照時間順來,蕭天涉及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喬天生。
當年的新聞報道上說,喬天生開著電瓶車闖了紅燈,而轎車司機是酒醉駕駛,撞人之后逃逸,又撞上了路邊的大樹,車毀人亡。后來又有追加,說是酒醉駕駛的是另外一輛車,司機看到車禍發生心里一慌,轉而撞上了大樹,而真正的肇事車輛逃逸,這是兩啟事故。
那時候的監控設備和偵查能力還遠不及現在,許多疑點都不得而知,最后這件事就以普通車禍定案了。
事已經過去了十五年,那時候喬心唯才十三歲,沒想到在十五年之后還能翻案。
是第一次看到當時的辦案民警,第一次看到當時涉案的王省長,第一次看到了當時搶救父親的張醫生,也是第一次看到當年的現場監控錄像。
這段錄像,是王省長在接到蕭石,也就是蕭天的父親的求助電話之后,私下給藏起來的。錄像在法庭現場播出,當年的車禍現場一目了然,一清二楚,如今已經退休的王省長當庭認罪。
那段兩分鐘的錄像,畫面很模糊,喬天生騎著電瓶車行駛在路邊,紅燈了,他停了下來,但是從后面飛速開來的小轎車直接撞了上了,撞得喬天生摔了三四米遠。
這段畫面,看得喬心唯掩面痛哭,那是的父親,趕著回去給過生日的父親。
另外一段證據又證明,事發之后喬天生被送到醫院搶救,醫院沒到,他就已經沒了呼吸。但是,當時還是實習醫生的顧榮琛,應該說是徐日升吧,他在喬天生的搶救報告上做了手腳,說在中檢測出了酒含量,令警方誤以為喬天生在騎車之前喝了酒。
“害者送到醫院就已經沒了呼吸,搶救只是給家屬一些安,但是我可以確定,我們并沒有給害者做酒測試,報告上最后這句話不是我寫的。”張醫生當場在紙上寫下了同樣一句話,請求字跡鑒定。
那個時候,蕭天和徐日升已經是同盟軍,隨時可以聯系,也可以互相掩飾。在鐵證面前,他們當庭認罪。
這些命案中,有一些是懸而未破的兇殺案,有一些是刻意制造意外的兇殺案,但法網恢恢,疏而不,這幫犯罪團伙所做的罪孽,一件都沒有掉。
最后總結命案的時候,大家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字,害者多達47名,其中有42名都是他們部人員,或因為錢財,或因為權斗。而今天的審理,主要集中在5名無辜的害者上。
一份又一份的證據遞上去,其中就有陳敬業和江浩深虎所取得的,特別是江浩的證詞,都是破案的重要線索。
一系列殺人案件審理得都很順利,可能是知道自己的結局了吧,蕭天在認罪的時候顯得十分從容,沒有毫狡辯。
審理結束,罪犯依次押回,最先出來的蕭天了最后進去的。
這時,喬心唯已經走到了最前面,突然過臺階,橫檔在蕭天的面前,揚起手,毫不猶豫地一掌甩在的臉上。
事發突然,現場一片混,后面聽審的家屬群各個拍手好,一個一個的都要沖過去打,幸好警察及時制止了混。
喬心唯也被警察扣住了,的雙手被兩個警察扣在背后,扭得筋疼。
江浩和沈隊長穿過人群跑了上來,沈隊長命令道:“放開,快放開。”
喬心唯得到解,并沒有見好就收,反而又沖過去要打蕭天,只不過這次,被押解蕭天的警察給阻擋了。
蕭天冷冷地說:“我還沒定罪呢,我一天沒定罪,我就一天不是罪犯,你打我,這麼多人都看到了,我要告你。”
沈隊長冷哼了一聲,“我們可沒看到誰打你,誰看到了,你們誰看到了?”
眾人不語,蕭天也啞言。
喬心唯趁機甩開警察的手,利索地朝臉上甩去,啪啪啪啪,特別清脆的四下,打得好痛快。
蕭天只有挨打的份,雙手被手銬銬著,手臂又被警察扣著,本做不了什麼。
后面的家屬群都在喊,“打死,這種人死不足惜。”
場面又混起來,江浩一把拉起喬心唯,從證人通道離開了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