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微轉過頭,神凝重至極,“你跟我一起走吧。”
容靖毫不猶豫的搖頭,“我要送母親最后一程,為送終,這是為人子的責任。”
他的母親很他,甚至為了他而死,臨死前還殫竭慮,為他訂下婚約,為他的未來鋪路。
如此大恩,他來不及回報了。
“可是……”寧知微言又止,想勸他,但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如果可以,也想留下來為長公主送葬,長公主是個很偉大的,是有傲骨,有堅守的,值得的尊重。
可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寧家幾千號人的生死存亡,十萬寧家軍的未來前程,都在的肩頭。
是寧家的家主,應該以家族為重,寧家的婦孺都在等著。
漫漫逃亡路,要帶著大家一起走。
容靖眼中有萬般的不舍,但,他別無選擇,“我知道眼下勢不好,但,這是我能為母親做的最后一件事,等我將母親安葬好,就去西北找你。”
長公主除了他,沒有一個至親了,誰會對的喪禮上心?
人死如燈滅,除了至親,沒人在乎,他怎麼能讓孤零零的一個人走?
寧知微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不管誰上位,都不會留著一個疑似前朝皇室余孽的人,那個人還聰明頂絕,在民間影響很大。
皇室向來是,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
容靖知道皇室容不下他,長公主也知道,所以將暗衛留給了他。
“放心吧,暗衛已經打探到,皇上臨終前沒有對你我下誅殺令。”是來不及。
“也沒有定下新君,這足以讓各方勢力展開激烈的爭奪,無暇他顧。”
老皇上布下彌天大局,引叛賊和前朝余孽跳進來,煞費苦心,費盡心機,卻來不及立新君,留下一個爛攤子。
各方勢力會在最短的時間擇主站隊,然后各為其主廝殺,直到選出新皇為止。
容靖已經算到了這些,“等一切塵埃落定,就算想手,也會等到葬禮結束。”
長公主和皇上的葬禮注定要一起辦了。
“再說了,母親給我留了一支暗衛,保護我安然離開,足夠了。”
寧知微被說服了,“那你一切小心,吃喝穿戴都要嚴格檢查,不要別人遞過來的東西。”
“好。”容靖看著滿眼關切的子,一顆劇痛的心得到了莫大的,他不是一無所有,他還有!
“你也要格外小心,我擔心朝廷不肯放過寧家。”
寧知微微微頷首,這在的預料之中。
但,最擔心的是蘇明瑾,這人似乎也重生了,知所有事件的脈絡,也多了很多寶貴的經驗,這讓很不安。
這一次,他沒面,卻炸了大殿,炸死廢太子,炸殘了四皇子。
可以說,他是唯一不可控的因素,太危險了。
”我走了。“
容靖忍不住跟著往外走,”我送你出去。“
寧知微擺了擺手,“不用,你留在這里,隨時會有人來吊唁。”
他若不在,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容靖強忍著不舍,輕輕抱住,“此去萬里關山,多珍重。”
寧知微拍拍他的后背,“你也是,我在黑石城等你。”
“好。”
寧知微換上一男裝,將臉涂黑,轉眼之間就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錦衛。
騎著馬,夾雜在一隊錦衛中往外跑。
整個行宮哄哄的,到是侍衛宮跑,像無頭蒼蠅般撞,反而是主子們在住所,閉門不出,的一塌糊涂。
頗有幾分大廈將傾的味道。
空氣中彌漫著撲鼻的腥味,讓人作嘔,寧知微嗅了嗅,微微蹙眉,這是殺了多人呀。
一隊錦衛走的很順利,沒有人上前詢問,直到最后一道關卡,行宮的大門前。
他們被攔了下來,“停下,檢查。”
守衛們都有些忌憚錦衛,客客氣氣的問道,“你們這是干什麼去?”
寧知微混在人群里不聲的打量這個出口的哨衛所,一共有兩百人,共分兩班,一班六個時辰,流休息。
一百人全副武裝,不遠就是駐扎的軍隊,若發現不對,立馬引來軍隊鎮。
一名錦衛笑道,“回京城通知各衙門,做好國葬的準備,并且嚴防前朝皇室余孽作。”
守衛愣住了,“啊,不是已經全部捉拿了嗎?“
錦衛苦笑著搖了搖頭,“沒呢,前瑾郡王,蘇明瑾還沒有抓住,他是賊首,一日不落網就一日不放心,你們也要注意啊。”
守衛們面面相覷,這些該死的賊,幾百年了就不能消停一下嗎?“放心,若是賊敢來,我必讓他有來無回。”
又檢查了手令和出的令牌,確認沒有問題,揮了揮手,“趕走吧。”
錦衛一行人騎著馬,魚貫經過哨門,眼看到寧知微了,一道聲音忽然響起,“等一下。”
一個高大的守衛攔住他們的去路,其他守衛有些驚訝,“安哥,怎麼了?”
那安哥冷冷的看著這一行人,目漸漸落到寧知微上,“這一行人行蹤可疑,我懷疑是賊……”
錦衛然大怒,大聲喝道,“你胡說,我們有出宮的令牌。”
他拿著令牌揚了揚,跟以往那般囂張跋扈,不可一世。
守衛們有點慌,“讓他們走。”
“不行。”安哥不肯讓開一條路,“我還懷疑,他們這是借機逃出去,眼下哄哄的,不如先將人拿下,到了明天再仔細調查,萬一是呢?”
他頓了頓,忽然揚聲道,“那就是大功一件。”
最后一句話打了在場的守衛們,說的有道理,“那就暫時委屈各位了,若是我們弄錯了,擺兩桌向各位賠罪。”
“請先去小屋子休息。”
寧知微面無表的看著這一幕,著嗓子怒喝,“如果錯過了時辰,放跑了前朝余孽,這責任誰負責?你?還是你?”
換了男裝本就雌雄難辨,聲音刻意低,有幾分年的清亮,倒也沒有什麼破綻。
但,那安哥惻惻的目看了過來,冷的像冬天的蛇,“靜寧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