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
韓熙將湯放在桌上，手攥著擺，擰又松開。
每一個作，都在表明心的糾結和掙扎。
見狀，季老爺子不由放緩了聲音，“是不是景年又給你臉看了？你別怕，爺爺一定會給你做主。”
以前季老爺子不是沒說過這種話。
但韓熙一直覺得這只是季老爺子為了維持他們夫妻關系，而說出來的場面話。
即便現在仍舊沒有改變看法，韓熙的眼眶卻是微微一紅。
“爺爺，您放過韓允希吧！”韓熙一咬牙，干脆一鼓作氣的說了出來。
“孩子，孩子是我自己做主打掉的，跟韓允希沒關系。”
話一出口，韓熙才發現往自己上攬責任，也沒有那麼難接。
韓熙緩緩吐出口氣，越說越流暢，“我早就想跟您說了，我要和季景年離婚。”
“這個孩子的存在，不僅會影響到離婚的進度，還會影響到我的事業。”
“您也知道的，我的事業正在上升時期，為醫生，我需要更多的力和更健康的魄去適應工作上的安排。”
“所以就算沒有這次的……意外，我也會打掉孩子，您用不著怪韓允希。”
……才怪。
就算暫時放棄工作，也不會不要這個孩子。
說圣母也好，說沒上進心也好。
這個孩子，曾經蘊含了韓熙對一個家庭的期待。
可現在期待破碎了，還要幫罪魁禍首遮掩……
何其可笑！
韓熙的眼眸中不由染上幾分哀傷。
季老爺子然大怒，“小熙，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那臭小子威脅你了？”
“你別怕，不管季景年給你說什麼，爺爺都會幫著你，你用不著理他說什麼。”
他這話說的真意切，宛如只要韓熙說了，他就一定會做一般。
饒是韓熙早就警告了自己好幾年不要做白日夢，在聽到這話時，心頭還是忍不住怔愣一瞬。
但也只是搖了一瞬。
韓熙緩緩搖了搖頭，“爺爺，沒有人迫我，這都是我的真心話。”
所的位置實在是太巧妙了。
往后一步深淵，往前一步亦是看不見的無邊黑暗。
不到萬不得已，韓熙不敢去賭那丁點的可能。
一個外人， 怎麼可能比得上季景年這個親孫子在季老爺子心目中的分量？
剛說完，就見季老爺子的臉冷了下來，“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也不你。”
“等我把韓允希‘請’過來，就知道究竟了！”
“爺爺！”韓熙猛然抬起頭，幾乎哀求的看向季老爺子，“您就放過我吧！”
眼眸中的淚水，看的季老爺子軀一震，“小熙？”
韓熙裝作沒看到他臉上的無措，苦笑著出聲，“爺爺，我已經25了，不是小姑娘了，我也想要一段正常的婚姻關系。”
“沒準以后還能再有一個孩子。”
“季景年的心明顯不在我這里，我……”
韓熙頓了頓，才面無表的開口，“我對他也沒什麼，還是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為好。”
“所以，還請您答應我和季景年離婚的請求！”
韓熙朝著季老爺子深深的彎下腰。
季老爺子拄著拐杖，沒去扶起來，蒼老的聲音自帶威嚴，辨不出喜怒。
“你是鐵了心想要保住韓允希？”
鐵了心的哪里是，是季景年才對……
韓熙角的笑容更加苦，卻是順著季老爺子的話道，“是！”
保的從來不是韓允希，而是無辜的孤兒院！
好半天，都沒聽到季老爺子的回答。
韓熙的心越發的忐忑。
就在韓熙撐不住力要抬頭之際，總算聽到季老爺子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會考慮。”
這是同意他們離婚了？
韓熙還沒來得及品味心頭的復雜緒，就聽季老爺子聲音驟然轉冷。
“但韓允希，我還是不會放過！”
“今天敢算計你的孩子，明天就敢不擇手段的算計季家的人！這樣的媳婦，我們季家要不起。”
說完，季老爺子也不等韓系說話，就淡淡的道，“你現在不宜久站，先回去休息吧。”
溫和的語氣，帶著不容反駁的強勢。
目的還沒達到，韓熙自然是不甘心就這麼離開的。
但抬眼瞥見季老爺子臉上的不悅，韓熙就知道，季老爺子的耐心已經到達了極限。
要是在糾纏下去，不僅得不到想要的結果，還容易惹老爺子厭煩。
韓熙就是再不愿，也只能道，“那我先出去了，但是爺爺，我還是希您也再考慮下這件事。”
“以季景年對韓允希的喜歡，除非您不要這個孫子了，否則韓允希進季家大門是遲早的事。”
“要是現在鬧的太難看，讓以后無法收場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反正這個孩子最后也不可能生下來，現在不過是因為一點小意外提前流掉而已，您又何必抓著不放呢？”
“拿韓允希容易，但是要是因為一個韓允希和親孫子生分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韓熙勸的真意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多喜歡這對，這麼想要撮合他們。
但只有韓熙自己知道，每說一句話，心頭的疼痛就加重一分。
韓熙分不清難過的是將心的人親手推給別人，還是在難過自己的沒用，竟然要為害死自己孩子的人說好話。
或許每一樣都有。
到了后面，心口已經痛到窒息。
韓熙一臉的麻木，里說出的話連自己都會覺得荒謬的程度。
季老爺子一直在沉默。
直到韓熙實在說不下去收了聲，他這才抬起頭，一雙渾濁的眼中著銳利的明，的盯著韓熙。
那目，宛如能將韓熙心中所想盡數看穿一般。
韓熙幾乎是下意識想撇開眼。
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又生生忍下這沖，倔強的和季老爺子對視。
“小熙，這真是你心中所想？”季老爺子沉聲問，“你可要想清楚了 ，要是連我都不幫你了， 那你可能這輩子都別想再討回公道了！”
季老爺子這話說的有些重，可未嘗不是事實。
韓允希為韓家的大小姐，是千金小姐，本來就不是韓熙得罪得起的存在。
若是以后再嫁給季景年……
韓熙垂在側的拳頭不自覺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