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9章 盲眼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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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䂙的領帶蒙住蘇晚眼睛時,聞到了雪松混著鐵銹的味道。

“游戲規則,”他的指尖劃過的腕骨,鐵鏈隨著作輕響,“對了,給你顆草莓糖。”

蘇晚的睫,沒說話。花房里的玫瑰香突然濃得發膩,是陸䂙命人剛換過的香

“別怕。”他笑了,聲音耳邊,像羽搔過皮,“我會牽著你。”

溫熱的手掌包裹住的,帶著薄繭的指腹挲著的指尖——那里還留著昨夜摳木刺的傷口,結了層薄薄的痂。

他牽著往前走,玻璃地面冰涼,映著三人的影子,歪歪扭扭纏在一起。

“第一個。”陸䂙停下腳步。

蘇晚的指尖被往前送,到一片溫熱的皮。是手臂,細膩得像上好的白瓷,卻在到的瞬間猛地一

“猜。”陸䂙的聲音在后響起,帶著刻意的縱容。

蘇晚沒說話,指尖輕輕移到肘部時,對方突然瑟了一下,接著,尖銳的疼痛從指腹炸開——是牙齒,狠狠咬了上來。

珠瞬間涌出來。

“桑晚!”陸䂙低喝一聲。

牙齒松開了。蘇晚的手被往后拽,覺到對方的呼吸噴在的手背上,帶著草莓糖的甜腥。

“是我……”桑晚的聲音發,帶著哭腔,“陸先生,我只是……想讓記住我。”

蘇晚的指尖在滴珠滴在玻璃上,像顆破碎的紅豆。

“蠢東西。”陸䂙罵了一句,卻沒再追究。他拿出手帕,笨拙地替蘇晚按住傷口,“疼嗎?”

蘇晚沒回答。腥味和玫瑰香混在一起,讓想起被鎖在地下室的夜晚,陸䂙也是這樣,用帶的手指給喂草莓糖。

“下一個。”他沒再牽的手,而是推著的肩膀往前。

這次到的是綢。溜溜的,像水一樣從指溜走。蘇晚的指尖往上移,到了鎖骨,那里別著一朵梔子花,花瓣新鮮得像剛摘的。

“許梔。”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對方輕笑起來,聲音像風鈴撞在玻璃上。“蘇小姐好眼力。”許梔的手覆上的,帶著微涼的溫,“可惜,猜對你也拿不到糖。”

蘇晚的手被推開。覺到許梔往后退了一步,梔子花香卻更濃了,像要鉆進的骨頭里。

“最后一個。”陸䂙的聲音突然近了。

他的手握住的,直接按在了自己的口。隔著襯衫,能清晰地到心臟的跳,又快又急,像要從腔里蹦出來。

“是我。”他低聲說,指腹挲著手背上的跡,“覺到了嗎?這里跳得最快,是因為你。”

蘇晚的指尖蜷起來,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里。心臟的跳過襯衫傳來,震得指尖發麻,連帶著傷口都在作痛。

“猜對了。”陸䂙把一顆草莓糖塞進里,甜味瞬間在舌尖炸開,卻不住腥味,“該獎勵你。”

他突然俯,吻住了

蘇晚的瞬間僵住。他的吻帶著草莓糖的甜,帶著雪松的冷,還帶著一若有若無的梔子香——是許梔的味道。

猛地偏過頭,糖塊從角掉出來,滾落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響。

“怎麼?”陸䂙的呼吸噴在的頸側,帶著危險的氣息,“不喜歡?”

蘇晚的一條直線,蒙眼的領帶被作扯得松了些,出一點眼尾的紅。

“還是說……”他的指尖的下,強迫轉回來,“你在想桑晚咬你的時候?”

蘇晚的猛地一

學你,連咬人都學。”陸䂙笑了,笑聲里帶著殘忍的快意,“可不知道,你咬我的時候,從來不會用這麼大的力氣。”

他突然拽掉眼上的領帶。

線涌進來,蘇晚瞇了瞇眼。桑晚站在左邊,手臂上還留著指印;許梔站在右邊,正用手帕著指尖,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而陸䂙,就站在面前,眼底的瘋狂像燒起來的火。

“游戲結束。”他說,角的糖漬,“你贏了。”

蘇晚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玻璃上那顆滾遠的草莓糖。糖紙在月下閃著,像只死掉的蝴蝶。

陸䂙突然抓住的手腕,把往榻邊拖。鐵鏈在玻璃上拖出尖嘯,桑晚和許梔的目都落在上,一個帶著怨毒,一個帶著看戲的玩味。

“既然贏了,”他把按在榻邊,手指解開腕間的鐵鏈,“就該有更好的獎勵。”

蘇晚的手腕終于得到解放,卻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紅痕。想往后退,卻被陸䂙按住肩膀,彈不得。

“今天換你睡中間。”他說,眼神亮得嚇人。

桑晚的臉瞬間白了,許梔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蘇晚看著榻上猩紅的絨毯,胃里突然一陣翻涌。昨夜的畫面爭先恐后地冒出來:桑晚的白睡,陸䂙后背的抓痕,還有那片被染紅的絨毯……

“我不要。”往后,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抖。

陸䂙的眼神驟然變冷。“這不是請求。”他抓住的腳踝,把往榻上拖,“要麼睡上來,要麼……我讓們兩個一起陪你。”

桑晚的哆嗦著,想說什麼,卻被陸䂙一個眼神制止了。許梔倒是往前走了一步,手想去蘇晚的頭發,卻被陸䂙打開。

“別。”他說,聲音冷得像冰。

許梔回手,笑了笑:“陸先生真是偏心。”

陸䂙沒理,只是盯著蘇晚,手指挲著腳踝的傷口。“選吧。”他說,“是自己上來,還是我幫你?”

蘇晚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珠滴在玻璃上,和剛才的跡混在一起。看著陸䂙眼底的瘋狂,看著桑晚和許梔的目,突然覺得很累。

這場游戲,從來就沒有贏的可能。

慢慢抬起頭,迎上陸䂙的視線。“我自己來。”說。

陸䂙的眼神緩和了些,松開了的腳踝。

蘇晚站起,一步一步踏上榻。猩紅的絨毯蹭著的腳踝,傷口傳來刺痛,卻讓清醒。躺在中間,左邊是桑晚,右邊是陸䂙預留的位置。

桑晚的繃得很,呼吸都放輕了,像怕驚擾了什麼。

陸䂙躺了下來,著蘇晚的后背。他的溫很高,燙得發疼。“乖。”他在耳邊低語,手臂環住的腰,“這樣才對。”

蘇晚閉上眼睛,卻擋不住桑晚投來的怨毒目,擋不住陸䂙灼熱的呼吸,更擋不住花房里濃得化不開的玫瑰香。

覺到陸䂙的手在腰間移,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的皮,留下一路戰栗。桑晚的呼吸越來越,帶著刻意的模仿,像極了昨夜的調子。

“別。”陸䂙突然按住蘇晚的腰,聲音低沉,“再,我就把扔出去。”

桑晚的呼吸猛地停了。

蘇晚的僵住,指尖抓住下的絨毯。布料糙,磨得手心發疼。覺到陸䂙的心跳的后背,又快又急,和剛才在他到的一樣。

他是真的很激

因為的順從,因為這場虛假的“圓滿”。

可他不知道,的順從里,藏著一把磨得越來越鋒利的刀。

夜漸漸深了。桑晚的呼吸變得均勻,似乎睡著了。陸䂙的手還環在的腰上,過薄薄的料傳來,像條滾燙的蛇。

蘇晚睜開眼,看著玻璃墻外的月。月過玻璃照進來,在絨毯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一張破碎的網。

的指尖慢慢移到了陸䂙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淺淺的疤,是很久以前,用碎玻璃劃的。

那時他說:“留著吧,這樣我就永遠記得你。”

現在,這道疤還在,卻了他囚的證明。

蘇晚的指尖在疤上輕輕劃過,作很輕,像在一件易碎的珍寶。陸䂙的了一下,卻沒醒,只是把抱得更了。

閉上眼睛,在心里數著數。

一。

二。

三。

……

數到一百零七的時候,聽到了桑晚的夢囈。

“陸先生……我是晚晚……”

蘇晚的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贗品就是贗品,連做夢都在模仿。

悄悄轉過頭,看著陸䂙睡的臉。月在他的睫上投下影,看起來竟有幾分溫順。可只有蘇晚知道,這溫順的面下,藏著怎樣瘋狂的野

的指尖再次到他的手腕,這次用了點力。

陸䂙皺了皺眉,卻沒醒。

蘇晚的眼神暗了暗。

還不是時候。

需要再等。

等一個更好的機會,等一把更鋒利的刀,等這場用偏執和模仿堆砌的鬧劇,徹底崩塌。

漸漸移開,花房里陷一片濃稠的黑。

只有三個人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里織,像一首詭異的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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