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的神冷峻,沒有開口。
他思忖片刻,開口道,“陳家想決勝,我偏要變攪局者。
顧建國既然敢拿秦震山這樣的老狐貍上場,那就別怪我把他們一路引進泥潭。”
凌如霜聽見這話,抿一笑,“爺,你是不是已經有計劃了?”
顧廷冷笑一聲,“計劃倒還稱不上。”
“但秦震山……他的那些未必只有你能挖得到。”
凌如霜挑眉,將簽字筆輕擲到一側的文件堆上,“看來,爺這次又想從死人堆里掏寶貝了。老實說,對敵人辛辣一點的手段,我一向支持。”
顧廷忽然轉頭直視,眼中多了一分戲謔,“擔心什麼?如霜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勸人收手了?”
“寒霜生鐵,什麼時候也會擔心冷刀口?”
凌如霜愣了一瞬,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
換了個倚靠的姿勢,“只要爺確定,不會有一天冷刀先傷了自己就好。”
顧廷沒有回答。
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回頭對凌如霜投下一句簡短的話:“陳家想咬我,那我會先喂他們一塊毒骨頭——你把手里的槍備著,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目標。”
而此時的樓道里,顧廷握了手中的文件。
就在他電梯的一瞬間,兜里的手機震起來。
他掏出手機,是白芷晴的來電。
電話那端傳來小心翼翼的嗓音。
顧廷剛將凌如霜手中的文件放回桌上,思維還在深海之中沉浮,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白芷晴。
他微微愣了,在片刻的遲疑后接起電話。
“顧廷,你忙嗎?”白芷晴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和中夾雜著一慌。
顧廷低頭,目落在桌上還未翻閱完的文件,語氣和了幾分:“不忙,怎麼了?”
“我剛打聽到一些事。”
白芷晴頓了頓,似乎強住了心的不安,“顧建國今晚和陳家的人見了面......還有葉景淮,他們在江城的‘未央’會所里。”
提到“葉景淮”,顧廷的眉頭不由自主地蹙,他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意:
“葉景淮?他湊這趟渾水干什麼?”
“之前的教訓,看來對他還不夠深刻。”
白芷晴有些焦急:“我也不確定,但從我整理的消息來看,陳家最近的作很頻繁,葉家似乎也在暗中配合。”
“‘未央’會所的事很可能和陳家的計劃有關。”
顧廷沉默了一瞬,“我知道了,晴晴,你別擔心,我會理。”
“可是——”白芷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顧廷打斷了。
“相信我。”
他的語氣堅定,“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也不會讓你被牽連進來。”
白芷晴咬,自然明白顧廷的自信從何而來,可越是如此,的心反而越發懸著。
“你答應過我,不管到什麼問題,都要告訴我。我不想……”
語氣頓時放輕,帶著些許的和勉強的笑意,“不想你一個人扛下所有。”
電話那端,顧廷的薄抿了一條直線。他了眉心,聲音低緩:
“我明白,你放心。我掛了。”
不等白芷晴再開口,他果斷結束了通話。
顧廷的手指還停在屏幕上,目漆黑如墨,心卻波瀾四起。
顧建國、陳家,甚至是葉景淮的介,無疑讓局勢變得更加復雜和危險。
他無法忽視白芷晴的擔憂,更不能讓自己有毫的疏忽。
他沒有退路,也沒有失敗的權利。
“毒骨頭計劃……”低聲喃喃著,顧廷的角卻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設想了這一刻,這些跳梁小丑總會冒頭的。
而他要做的,就是讓跳起來的他們摔得更狠。
“爺,要我派人盯著顧建國的作嗎?”
凌如霜適時開口,走到他邊。
“不需要,”顧廷抬眼,冷峻的面龐毫無搖,“這場戲,我們是主角,看他們表演就行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有一個人需要特別留意——葉景淮。”
“他是陳家用來撬開我們最脆弱之的人,也是最不知分寸的那個。”
“他總以為我會在意白芷晴與他的過往,殊不知,這正是我的武。”
“明白,我會找人安排。”凌如霜面無表地點了點頭。
顧廷轉邁步,推開房門,凌如霜的聲音在他后追來:
“爺,‘毒骨頭’的事,可需我接著催化?”
他腳步微滯,回頭看了一眼:“不必,骨頭已經下毒藥,自然會吸引狼群撕咬。”
“慢慢繞進來,一個個咬死。”
在樓下停車場,顧廷坐進車里,過后視鏡看了自己的倒影。
面孔雕細琢,每一分線條都像冰冷工藝品。
可是這外殼之下,有的卻是一機關角斗。
發引擎的瞬間,他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電話響了三聲被接起。
“爺。”低沉的男聲傳來,聲音如同地面裂冒出的寒氣。
“陳海,”顧廷雙手握方向盤,似玩笑又似命令,“通知李豹做些熱鬧的事吧,比如會所里鬧出天大的麻煩——就從未央會所開始。”
“明白。”對方簡單應和,顧廷掛斷電話,著車窗外灰蒙的夜,角勾出了一個頗深意的弧度。
涼城的這盤棋,他已經布置好了一步致命的死局,就看跳進去的人能鬧出多大靜了。
末了,他一腳油門急速駛離。
翌日清晨,過百葉窗灑進辦公室。
顧廷坐在真皮座椅上。
他撥通了林瑤的電話,語氣低沉而帶著一戲謔:“瑤瑤,睡人醒了沒?”
電話那頭傳來林瑤慵懶而的聲音:“顧大爺,一大早就擾人清夢,不怕我今晚罷工嗎?”
“那就看這通電話值不值得你起床了。”
顧廷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陳家最近的資金鏈似乎不太健康,我想你需要發揮一下你的‘公關’天賦。”
林瑤的笑聲從聽筒里傳來:“這麼說,顧大爺又要玩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