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重新坐了下來。
律師甲坐在對面。
“這是離婚協議書。”
他從包里掏文件，遞來一份又一份：“這是財產清算單，這是財產分割表，這是最終能分到您手上的。”
蘇染沒想到會這麼多：“最上面這份是清算單？這麼厚？”
可是司家六的名下，不就一棟房子嗎？
怎麼看上去，像是整個四九城的房子，都在他手里？
律師甲：“……您先看看吧，總之，你賺大了！”
當人可真好啊，結個婚，輕輕松松超越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關鍵是這人也不漂亮啊？
律師甲盯著蘇染的臉，越看越不明白，擎總怎麼就看上了這麼個貨？
就算真的是仙人跳，那前提也得是很漂亮吧？
蘇染皺了皺眉。
有一種被冒犯到的覺。
但現在也顧不上，因為需要去看一下清算單，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厚一沓！
只看了第一眼，漫不經心的表就徹底變了。
“這？”
也太多了吧？
是現金就能分到……這是多個零？
多到蘇染都要數不清了！
更別提還有無數的房產，全世界的每個角落，但凡稍微有點名氣的地方，都有！
以及黃金儲備，公司……
蘇染越看越心驚，原本以為，他只是以司家六的份在和瓜分財產，但沒想到，他竟然直接上了大號！
“他瘋了？”
辛辛苦苦打拼這麼多年，就這麼拱手分給一半？
哪怕事實都擺在眼前了，蘇染還是沒辦法相信。
律師甲：“呵呵，我也覺得他瘋了。”
蘇染眉頭皺了一道川。
抬眸看向律師甲：“這是他的意思？”
“當然。”
律師甲說：“我只是個打工的，主子吩咐怎麼做，我就怎麼執行。”
再說了，這麼多的財產，遍布全世界，要是沒主子授權，他也不可能這麼快都知道啊？
老實說，他也是到了很強暴擊的！
甚至到現在，他都還沒緩過來！
他看著蘇染也驚不小，心里總算稍微平衡了一點：“你放心，每一項都是我親自盯著的，絕對沒有任何錯或瞞，之所以把文件都拿給你過目，只是在走程序。”
“但事實上，這麼多，你就算看一天也是看不完的。”
所以，再稍微瞅幾眼就行了，趕簽字吧，啊！
萬一擎總突然變卦，不離了，天價財富飛走了，看你去哪哭！
蘇染當然沒懷疑錯或瞞，是真的覺得太多了。
多到讓開始懷疑司擎堯的機！
“他……”
想了下，去問律師甲：“他還說什麼了嗎？”
“這就不方便和你了。”
律師甲繃著臉：“你只需要簽字就行。”
蘇染了那厚厚一沓文件，抿了抿：“我不簽。”
“啊？”
“總所周知，司家六是司家最不寵的私生子，他名下沒有任何公司，可現在突然蹦出這麼多財產，我懷疑是陷阱。”
“……”
律師甲角狠狠搐：“讓你變超級大富婆的陷阱嗎？天上掉金蛋的陷阱嗎？知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多人幾百輩子加一起都得不到的？多人盼著呢？你竟然說是陷阱？”
“天降橫財，并不是什麼福氣。”
蘇染微微一笑：“我膽子比較小，不敢收。”
“……”
“回去告訴你主子。”
蘇染把文件推了回去，指尖輕輕一點：“要麼跟我一一說清楚，這些錢財的來歷，要麼把它們都撤回去。”
“？你認真的？”
“嗯。”
“……”
律師甲張了張，看蘇染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智障。
到底是怎麼做到，面對如此巨額的財富還能面不改的？
到底是怎麼舍得拒絕的？
真的就一點都不心嗎？
“你……”
律師甲忍不住問了句：“你圖的，到底是什麼？”
“沒圖什麼。”
蘇染面無表：“只是想了解真相。”
原本以為，司擎堯是著急和真在一起，才選擇甩掉的。
可他竟然冒著會掉馬的風險，主分這麼多財富，突然就覺得，想岔了。
沒有真。
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
想讓他來親口告訴！
所以對律師甲又強調了一遍：“告訴他，我等著他來告訴我真相。”
律師甲以為，指的是，擎總的真實份。
其實，擎總=司家六司擎堯，這個真相，律師甲也是今天早上才剛知道的。
真是離了大譜！
他祖宗十八代的墳都要被驚炸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了不得的，以后可能會被殺人滅口的。
但擎總支付的天價律師費用，讓他還是選擇了接。
“這個，我會帶進棺材里的。”
——他對擎總這樣保證。
但其實，就算他不保證，司擎堯也一點都不擔心。
司擎堯既然敢自曝馬甲，自然有絕對的信心，能保住這個。
司擎堯也想過，蘇染看到財產的時候會驚訝，會懷疑，但最終還是會接的。
畢竟沒有人能拒絕那麼一大筆的錢。
可誰知道——
“對不起，擎總，不肯簽字。”
“？”
司擎堯覺得自己大概是耳朵壞掉了：“你說什麼？”
“……不肯簽字，說，您要麼親自去向解釋清楚，那些錢財的來歷，要麼，把它們都收回去，說不收不屬于的錢。”
律師甲吐字很清楚，司擎堯當然聽清了，他耳朵沒問題。
但他覺得，他大概是腦子出了問題。
否則為什麼聽到蘇染這一番話，會高興的像個二傻子？
果然是他喜歡的人！
他更了！
“……瘋了！”
司擎堯撐住額頭，有點不知所措。
他本來就是耗盡了心力，才勉強找來了律師，來這麼一出，他要被擊潰了。
不想離了……
他翻出蘇染的電話號碼，指腹在上面來來回回的挲，數次差點要打給，跟說：老婆，咱不離了，好不好？
只要你和那個野男人斷了、再也不給我戴綠帽子了，我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還可以一心一意的疼你，你！
……
蘇染那邊。
也抓著手機，一直在看。
在等他打來。
等啊，等啊，終于等到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