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硯禮神淡漠地抬眼。
“剛才沒來得及跟大哥請安,是弟弟失禮了。”
謝重之語氣誠懇,朝著秦九微和謝硯禮躬。
行了一個標準的請安禮。
許柳兒雖沒過什麼禮儀教導,此刻也是知道上前的。
連忙走到謝重之邊,學著他的作,俯行了一禮。
“二弟多禮了。”謝硯禮眸子冷黑,“不必如此。”
謝重之到他冰冷的態度,不由抿了下。
謝硯禮目微冷地看著他,“修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是放在第二位的。”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是在指責謝重之連齊家都沒有做好,孩子竟被他教這樣。
剛才他沒有說話,并不代表他不生氣。
謝重之面更難看了幾分,聲音更恭敬了幾分,“這次是我沒有教導好孩子,讓大哥大嫂還有玨哥兒驚了。”
“嗯。”謝硯禮輕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他和謝重之雖是親兄弟,年齡相差不大,也算是一起長大的。
但兩人的關系其實很生疏。
謝硯禮小時候便被先帝欽點,上書房讀書。
之后和先帝出征,接著進閣。
回家的時間屈指可數,更別說培養什麼兄弟了。
秦九微原先還有些拿不準謝硯禮對謝重之的態度。
此時也放下心。
看來是沒什麼的。
就說,兄弟深這樣的戲碼,在謝硯禮上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謝重之恭敬地行了禮,轉過時,眼中閃過一抹徹骨的冷意。
此時也到了晚飯的時候。
今天晚膳格外盛,這是侯夫人特意囑咐的。
來為謝重之接風洗塵。
下午鬧出那樣的事,晚膳時眾人也都沒什麼緒,一頓飯吃得十分沉默。
倒是侯夫人一直在跟謝思源說話。
還將謝思源抱到邊,不停地給他夾菜,問他一些問題。
謝思源不說話,也不怎麼回答侯夫人的問話。
他對盤中的飯菜更興趣。
這是他之前在邊關時吃不到的。
謝老夫人看向謝思源的眼神中也滿是慈。
還親手給他盛了一碗湯。
謝侯爺的目也時不時落在謝思源上。
他對重之雖不甚滿意,畢竟他同硯禮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但重之帶回來的這個孩子,他還是很喜歡的。
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孫子,是侯府的長孫啊。
謝重之看到這一幕,接著又掃了一眼坐在秦九微旁的三個孩子,角微微彎起。
養子,和有侯府脈的孩子,終究是不一樣的。
秦九微自然也注意到了幾個長輩差別明顯的態度。
但不會因為老夫人侯爺偏心謝思源而難。
誰的孩子誰寵,這很正常。
只要別來欺負家三個孩子,其他隨便他們怎麼寵謝思源。
晚膳就在這樣奇怪的氣氛中結束了。
臨走時,秦九微的目不經意間掃到邱月梨。
自從那日秋日宴后,邱月梨整個人都安靜下來了。
晚上用膳時,也不說話。
白日里更是一個人呆在屋中。
聽小荷說,侯夫人最近正在給相看親事。
畢竟年齡也到了,而且此次進京本就是為了尋一個好親事。
秦九微轉過眸子,重新目視前方。
但愿安生一點,這樣對大家都好。
邱月梨毫沒注意到秦九微的視線。
一直在暗中觀察許柳兒。
心里只覺得十分奇怪。
長相這般普通?怎麼會讓二表哥這麼喜歡?
邱月梨心中翻了個白眼。
秦九微也就罷了,還算有幾分可取之,長得好看,還會辦事。
謝世子得不到就得不到吧。
但這個許柳兒,要長相沒長相,要家世沒家世。
憑什麼也嫁得這麼好?
二表哥雖不如謝世子那般驚才絕艷,但那也是人中龍啊!
邱月梨想起最近侯夫人給找的那些窩瓜菜一般的公子哥,對比之下,氣得險些暈過去。
晚飯后,侯夫人單獨把謝重之留了下來,說要和他母子敘話。
許柳兒有些擔心地了他一眼。
謝重之給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許柳兒雖還有些心慌,但還是選擇相信他,轉離開了。
主屋中一時安靜了下來。
謝重之猜到侯夫人要說什麼,所以不等開口。
直接“撲通”的一聲,雙膝跪地。
侯夫人瞬間嚇壞了,連聲道:“重之,你這是做什麼?你快起來。”
說著,便要親自上前扶他起來。
謝重之避開侯夫人過來的手,目堅定道:“母親,我和柳兒是真心相的,我是真的想要娶,還您能同意!”
說完便直接俯,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侯夫人見他這個樣子,臉瞬間難看起來。
確實不滿意這個許柳兒。
什麼救命之恩,侯夫人本不在乎。
許柳兒救兒子就是應該的!
但現在,重之偏偏一副非不可的樣子,況且兩人的孩子也都長這麼大了。
許柳兒是肯定要進門的。
但至于要不要給正妻之位嘛……
“重之,你說你想娶進門,你可知正妻的職責是什麼?”
謝重之一怔,完全沒想到侯夫人會突然提起這個。
他聲音中有些不自然,頓了頓后道:“這個,我確實不知。”
他是男子,只需要讀書練武建功立業便是,后宅的事他確實不知。
之前在府中時,事都是侯夫人幫他理的。
“正妻是要料理家中事務,是要管家的。”侯夫人聲音也嚴肅了幾分,“就說你院中,每日就要有不事要理。”
“你的食住行的安排,仆從的管理,底下人是否有蒙騙吃回扣,還有和其他夫人的際,為你打聽消息。”
侯夫人盯著他,“這些,你覺得許柳兒做的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