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的事,侯夫人已經安排大半了。
但是還是許多細枝末節的事要去安排。
這兩日忙得像個不停旋轉的陀螺,一門心思撲在壽宴籌備上。
從壽宴菜品,到府中裝飾,再到安排賓客座位,全都要一一過目。
簡直要忙不過來了。
許柳兒嘗了一下那道菜,覺得味道不錯,便直接定下了。
理完一個事,接著又有一個侍過來。
“二夫人,這是這次宴會的賓客名單,您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管家就去發請帖了。”
許柳兒接過掃了一眼,眉頭立刻皺。
這些人……都是誰啊?
許柳兒初京城,哪里會認識這些豪門世家。
“夫人看過了嗎?”問道。
“回二夫人,夫人已經看過了。”
許柳兒輕點了下頭,既然婆母已經看過沒有問題,那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吩咐道:“那就按這個名單去派發請帖。”
許柳兒剛吩咐完,又有一個侍過來。
“二夫人不好了,門口的大花瓶剛才被小廝撞倒,現在已經碎了……”
許柳兒嘆了口氣,只覺額角突突跳得厲害,“帶我過去看。”
茶樓。
江韻竹坐在靠窗的雅座,見秦九微到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連忙走近,親昵地拉住的手,“表姐,你可算來了,我都盼了你好久。”
秦九微在江韻竹旁坐下,目掃過桌上致的茶點,輕笑道:“怎麼點了這麼多?”
“不多不多,隨便點了些。”
江韻竹給秦九微斟上一杯香茗,輕抿一口后,神間閃過一不自然。
秦九微立刻就發現了,出聲問道:“韻竹,你今日約我來,莫不是有什麼心事?”
今天中午時,韻竹差人送了帖子到侯府,說要約喝茶。
當時沒想太多,但見了面才發現,韻竹今天怎麼有些不太對勁。
江韻竹聞言,輕咬了下。
哎呀,就說,不適合干這個。
在表姐面前本說不了謊的。
可是沈行簡還非要讓想辦法拖住表姐到晚上,先不讓回侯府,說是謝世子的吩咐。
也不知道究竟要搞些什麼。
但看出謝世子還是很喜歡表姐的,所以這個忙愿意幫。
江韻竹隨即垂下眼簾,囁嚅道:“表姐,我就是想和你多聚聚,沈行簡太忙,我一個人在沈府平日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秦九微看到這個樣子,心立刻了下來。
牽起的手,溫聲道:“你以后想找人聊天,可以隨時我出來。”
“嗯嗯。”江韻竹用力點了下頭。
想幫謝世子是真,想和表姐說話聊天也是真。
說罷,江韻竹便打開了話匣子。
繪聲繪地講起前幾日家中丫鬟鬧的笑話,又講起自己最近新買的簪子。
秦九微聽得神,時不時被江韻竹逗得掩輕笑。
窗外的日頭漸漸西斜,秦九微不經意間瞥見,皺了下眉。
轉頭溫說道:“韻竹,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不然府里該擔心了。”
江韻竹一聽,神瞬間張起來。
不假思索地手拉住秦九微的手腕,“表姐,再坐會兒嘛,難得咱倆能像這樣安安靜靜地聚一聚。”
秦九微臉上閃過一疑,不過并未多想。
只當是江韻竹太過孤單。
秦九微重新坐了下來,寵溺地拍了拍的手。
“好好好,那我就再陪你半個時辰。”
一直坐到日落西山,秦九微才回府,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侯府。
秦九微剛踏進清瀾院就覺出不對來。
怎麼……有一飯香?
當走進主屋,看到方桌上擺著的東西,瞬間怔住了。
只見一張桌上擺滿了致的菜肴,五盤香味俱佳的菜品有序擺放,在燭的映照下,散發著人的澤。
糖醋排骨,宮保丁,紅燒,清炒時蔬每一道都是香俱全,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
旁邊還有一道蓮藕排骨湯,香氣醇厚,湯濃郁。
秦九微的目從菜肴上移開,落在站在一旁的謝硯禮上。
謝硯禮姿拔,眼神中滿是溫與寵溺,靜靜地看著。
秦九微怔了怔,手指著菜,又看向謝硯禮。
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這,這不會都是夫君你做的吧。”
“都是一些家常菜。”謝硯禮輕笑,“其他的都太難了些,學了一下午,也只學會這些。”
什麼只學會了這些?!
秦九微無奈地笑了下。
果然,謝硯禮的做事標準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他哪怕是去學做簪子,都要跟著最頂尖的師傅學出最好的技藝。
昨天要不是謝硯禮告訴,還真以為這就是他從珍寶閣買的。
現在做飯也是,一定要做到能力范圍的最好。
秦九微朝著謝硯禮一步步走近,聲音輕悅地調笑道:“前天送簪子,今天又親手下廚,夫君是準備辭,用雙手自力更生了嗎?”
謝硯禮彎了下,“也未嘗不可。”
秦九微看著他清俊出眾的臉,眼眶不由酸了一下。
“你不用做這些的。”
牽過謝硯禮的骨節分明的手。
這雙手,本應該揮毫潑墨,指點江山的。
現在卻為親手做菜,沾上油煙。
謝硯禮定定看著,瞳眸幽深。
“金銀財寶你不缺,我的私庫更是整個給你了,我也不知能為你做些什麼,便想著親自下廚。”
他是真的,想讓秦九微再喜歡他多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