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微聽到他的聲音,虛弱地抬了抬手,努力出一個安的笑。
“玨哥兒,別哭,母親沒事。”
謝玨搖著頭,撲到床邊,手想要拉的手,卻被謝硯禮攔住。
“玨哥兒,母親需要休息,你先別。”他溫聲安著。
秦九微現在正病著,哪里都會很痛。
“好吧。”謝玨扁了扁,窩在床榻邊眼看著。
謝驚春也沒想到,母親居然病得這麼重。
“母親,您真的沒事嗎?”他低聲音問,語氣里著一掩飾不住的張。
一向沒心沒肺,天不怕地不怕的年,此刻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母親生病。
“真的沒事,我只是累了,過幾天就好。”秦九微緩緩說道。
謝景一直沒說話,垂在側的小手慢慢握。
“母親,您這是得了什麼病?”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認真道:“現在外面疫病如此兇險,要不要請大夫再仔細診治一次?”
“你放心,孟大夫已經來過了,你母親不是疫病,只是染風寒,按時吃藥很快就能好。”
謝硯禮見秦九微說話虛弱,出聲幫答道。
聞言,謝景頓時放心了,垂在側握的手慢慢放松了下來。
謝玨還在旁邊噎,“母親,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秦九微看著他哭小花貓一樣的臉,心中暗笑。
腦中不由又想起上一世。
這兩世,都是在這個時候染風寒,但是得到的待遇完全不同……
這一世,有了更多人的關心和在意。
翌日,致遠院。
許柳兒聽說秦九微病了,一大早上就忙活起來。
親手做了米糕準備送過去。
小時候每次生病,阿娘就會給做米糕吃。
米糕又甜又,每次吃完,病都能好得快一點。
也希大嫂能夠快點好起來。
謝重之看著忙活,冷冷挑眉,“秦九微病了,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去干什麼?”
許柳兒瞪他,“大嫂病了,我當然要去看看。”
“這個時候生病,誰知道生的是什麼病,說不定就是疫病。”謝重之冷笑一聲,“你去看,到時候連你也染上,有你后悔的。”
謝重之就是看不慣許柳兒和大房的人這麼親近。
他厭惡謝硯禮,許柳兒本應該跟他站在一,現在和秦九微這般好又是怎麼回事?
許柳兒聽得火氣上涌,眼中帶了些怒意,“大嫂肯定不會得疫病的,你別詛咒。”
不再理會謝重之,低頭認真地把米糕裝到食盒。
謝重之見不說話,眼中劃過一不屑。
冷笑著繼續說道:“真是自找苦吃。”
許柳兒仍舊不為所,直接拿起食盒,抬腳朝清瀾院走去。
謝重之看著的背影,眼睛微微瞇起。
這時,他的侍從走了過來,低聲稟道:“二爺,那個人……想見您一面。”
謝重之聞言,眼神驟然一沉,“知道了。”
臨走之前,謝重之來謝思源。
“你在家,看好你母親。”
“是,父親。”
謝思源的角微微勾起,眼神卻冷得像冰。
“看好……”謝思源喃喃自語,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帶著一說不清的森。
清瀾院。
許柳兒來到院中,卻見屋門閉。
握著食盒猶豫片刻,輕聲朝侍問了下。
侍得知來意,隨即便進屋稟告。
屋中安靜得連一針落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侍悄步走進房間,低聲音向謝硯禮稟報。
“世子爺,二夫人來了,來探夫人,還送了親手做的米糕。”
謝硯禮正在一旁為秦九微掖好被角,見眉心舒展,睡得正安穩。
他低聲說道:“不要吵醒夫人。讓把東西放下就好。”
侍頷首,出去跟許柳兒說了下。
許柳兒知道秦九微在睡覺,侍也說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了。
把食盒給侍后便離開了。
侍端著許柳兒送來的東西輕手輕腳走進來,卻不小心發出了一點響。
秦九微的睫微,緩緩睜開了眼。
“怎麼回事?”聲音不大,眼神還帶著些迷蒙。
謝硯禮見醒了,手理了一下頰邊的碎發。
溫聲解釋道:“二弟妹送了些東西過來,我看你在睡覺,就沒讓進來,只是讓放下東西了。”
秦九微聽到是許柳兒送來的東西,一時來了神。
“送的什麼?我看看。”
侍把食盒拿過來,秦九微打開,一甜香瞬間溢了出來。
盒整齊地碼放著一排排米糕,米糕雪白細膩,每一塊米糕上面都放著許多紅豆。
米糕切面整齊,紋理細膩,散發著米香和淡淡的香。
秦九微眼前一亮,當即便想要去拿一塊嘗嘗。
但還沒等到米糕,謝硯禮卻先一步把食盒移開半分。
秦九微不解,抬眸看向他。
謝硯禮輕笑一聲,“夫人生病,為夫自然要好好照顧。”
說著,他已經用銀簽夾起了一塊米糕。
輕輕吹了吹,又細心地翻了個面,確認不燙才遞到邊。
秦九微看著遞到面前的米糕,眼中不閃過笑意。
堂堂謝世子親自喂糕點,當然……不會拒絕。
低頭輕輕咬下一口。
米糕糯香甜,口即化。
秦九微眼中一亮,沒想到柳兒的手藝這麼好!
謝硯禮見喜歡,又接連喂了三四個。
喂完米糕,又遞上茶水。
“慢點吃。”他低聲說道,又用指腹拂去角的糕屑,“別噎著。”
秦九微喝著茶水,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謝硯禮侍候起人來,也是細心周到的,比起小荷也不遑多讓。
吃完米糕后,謝硯禮又喂喝了藥。
這藥苦得很,秦九微一點也不想喝,謝硯禮在旁邊溫聲哄著。
“再多喝兩口。”他聲音和,清冷的眼里倒映著的面容,眸中盡是溫耐心。
秦九微忍著苦味,抬眼看了看他,最終乖乖點頭。
勉強喝下最后一勺藥后,秦九微便覺得一陣倦意襲來。
靠在枕頭上,輕輕合上了眼睛。
謝硯禮看著的神漸漸放松下來,手替掖了掖被角,低聲道:“你歇著吧,我在這里守著。”
秦九微閉著眼,面容有些憔悴,幾縷散落的鬢發黏在臉頰上,顯得分外脆弱。
睡著時的面容格外沉靜,細長的睫輕輕垂落。
手指從被角出,微微蜷著。
脆弱,麗又讓人憐惜,看一眼便再舍不得移開目。
謝硯禮靜靜地看著,不知看了多久。
梓竹過來,跟他稟報事,才慢慢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