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從立刻上前,試圖按住謝思源的雙臂。
謝思源拼命地掙扎,用盡全力揮開一人的手,幾乎將另一個侍從撞倒在地。
他瞪大眼睛,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服與憤怒,氣得滿臉通紅。
他手腳并用地反抗,甚至踢翻了旁邊的椅子。
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我不去!我不去!滾!全都滾!你們誰敢我!”
一時間,堂作一團。
謝侯爺用力拍桌,原本守在門口的高大侍從立刻進來。
幾人合力,這才把謝思源控制住,生生拖了下去。
他的喊聲漸漸遠去,直至再也聽不見。
謝驚春站在秦九微后,見狀眉頭挑起。
呵,這個喪門星總算是走了!
秦九微端起手邊的茶盞,十分舒心地喝了一口。
每天晚膳時,看到謝思源那張木然邪氣的臉,胃口都能一半。
雖然知道謝思源肯定還會回來,但總算是能清凈一段時間了。
謝侯爺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轉眸,目不由落到一旁的謝驚春上。
年形拔,眼中帶著笑意,上穿著一件厚實的青長袍,袖口和擺繡有細的暗紋。
這個很是襯他,整個人如利劍出鞘的劍鋒一般奪目。
謝侯爺看了他一會,謝驚春也注意到他的目,兩人很快對視。
“春哥兒啊。”謝侯爺一改剛才的嚴肅,瞬間變得和悅許多。
“昨天晚上多虧有你在,我們侯府才能沒事啊,你年紀輕輕,還未加冠,卻已經有了將領之風,不愧是我們侯府的孩子!”
謝驚春連忙低頭,謙遜地說道:“祖父過獎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謝侯爺滿意頷首,轉頭向旁的管家示意。
管家立刻上前,雙手捧上一柄劍。
劍鞘烏如墨,雕刻著的暗紋,劍柄的绦穗垂落下來,古雅中著銳利。
謝侯爺親手將佩劍遞到謝驚春面前,“這是我當年在邊關時用過的佩劍,伴隨我多年,這把劍如今就送給你了!”
此話一出,就連謝老夫人都驚住了。
自然是知道這把劍的,謝侯爺很是珍。
這把劍不僅是先皇所賜,更是陪伴了謝侯爺征戰多年。
原以為謝侯爺會將這把劍傳給謝硯禮,或者謝重之,沒想到竟是決定給謝驚春。
謝驚春卻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
他只看出這是把上好的寶劍,比他現在手里用的要好上許多。
他轉眸看向秦九微,眸中帶著遲疑,似是在問他可以不可以收。
秦九微輕笑,朝他輕輕點了下頭。
謝驚春這才頷首謝,忙雙手接過寶劍,鄭重地行了一禮。
“多謝祖父!定不負祖父所!以侯府為重,長大后保家衛國!”
謝侯爺滿意地點頭。
秦九微眼中也是溫的笑意。
看得出來,直到現在,謝侯爺此時真正接納認可了謝驚春。
抬眼向謝驚春,目不經意地掃過他側空的位置,不心中一。
謝景去哪了?
清瀾院,屋靜謐。
燭灑在謝玨蒼白的小臉上,謝景靜靜坐在床邊。
目低垂,安靜地守著他。
腦中不由想起昨天的事。
昨晚,是謝玨第一次見到腥和殺人。
但其實,他和謝驚春早在很小的時候,就見識過了。
他們的爹爹,謝安,死訊傳來京城的時候,那年他也才五歲。
謝安原本是謝家的一支極其偏遠的旁支。
荒年間走投無路,為了活命,便來到侯府投奔本家。
謝侯爺念及親緣,收留了他。
此后,謝安便一直跟隨謝硯禮,逐漸為他最親近的侍從。
五年前,謝硯禮遇刺,謝安以相護,救了他。
仇人是誰,不知道。
尸首在哪,不知道。
那人刺殺失敗就自盡了,當晚放置尸的地方就莫名失火。
謝安的尸和侍衛的尸全都被燒了黑焦干尸,分不清誰是誰。
消息傳到京城,娘聽到消息后就了胎氣,直接難產,生下謝玨后就咽氣了。
第二天,他們就被接到了侯府。
他和大哥比謝玨更早地接到這些——生死,謀算,人心。
他也想三弟無憂無慮長大。
可他們生在公侯之家,長在毒詭譎里,注定就做不到。
這是他們的命。
謝景抿了下,抬手為謝玨掖了掖被角。
正當他轉準備離開時,后傳來輕微的響。
他回過頭,正對上一雙清澈干凈的眼睛。
謝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