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石沉大海。
溫楠并沒有等到周言垏的回復。
而轉天起來。
也是一個人，睡在小小的沙發里。
門鈴沒響，昨晚看小紅娘視頻煮的醒酒湯，也沒人喝。
叮——咚——
門鈴響。
溫楠緩了下，腳踩著地板去開。
貓眼里，是拿著份資料在手的房東。
“請問有事嗎？”
溫楠狐疑，拉出一條門探頭。
房東把資料遞了進來，面喜，“溫小姐，隔壁的房子已經給你重新裝修好了，家也按照要求陳列安裝，你過來驗收下房子，我們簽字。”
“我驗房？”
溫楠似乎不敢相信耳邊聽到的話語，確認般地指了指自己。
房東篤定點頭，“是啊，你買的房子當然是你驗房。”
“我買的？”
溫楠拆開手里的牛皮文件，里面是過戶的房產證資料，白紙黑字，還有清清楚楚的份證號。
最后，定睛在房主那一項：“溫楠”。
“這....這不是....”
溫楠還是不敢置信。
這房子，不該是周言垏買的嗎？
怎麼就名字了。
“溫小姐，你在愣什麼？房子你已經買了，現在就等你驗房簽字，我們的合同生效。”
而被帶進新房的溫楠，已經不能用發蒙二字來形容。
原本破舊的小公寓，在一周，煥然一新。
干凈的白墻，重新規劃的廚房客廳，明的充足。
還有里面的主臥同次臥。
不管是彩格調，還是選用的各式家，都同昨晚看到的草圖一模一樣。
擺放的那些日常家用電，都是周言垏的挑細選。
“溫小姐，沒問題就簽個名吧。”
房東不好意思的，又催促了一下，“我老婆還在樓下等我，一起去銀行呢！”
“哦，好。”溫楠劃過簽名板的指尖，還在抖。
房東看著簽名，“溫小姐好福氣啊，男朋友出手大方，還心。”
“我聯系了好幾家裝修公司同家政，說不管花多錢，都要在一周趕出來。”
“對了，溫小姐隔壁那房子你慢慢收拾，要是一個人收拾不來，給我老婆打電話，馬上安排人過來收。”
“謝謝你，房東先生。”
“不用這麼客氣的溫小姐，那我就先走了，房子慢慢看。”
……
房東走后，溫楠走進房間。
兩個臥室，都配置了浴室。
【為什麼不住這一間？】
【因為小杰同李姨要住。】
所以周言垏是因為這個，才買了這房子重新裝修。
而不是只單純因為，怕一個人住不安全。
周言垏——
溫楠急切跑回隔壁屋，找專屬于他的那部手機。
電話撥通。
擰指骨等待。
還好。
不再是未接通。
【喂！】
連線那一刻，不等周言垏開口，溫楠已提前出了聲。
【房子簽收了？】
周言垏聲音輕懶，帶著一剛睡醒的疲憊。
他像提前預判了的電話，口氣淡然。
溫楠輕輕哽咽，【嗯，簽收了。】
【喜歡嗎？】
【嗯！喜歡。】
【喜歡就好。】
周言垏的語氣輕緩，是溫的，但也是冷的。
溫楠能到他的態度，心里難免不安。
也許，他還在生的氣。
還在誤解。
【周言垏，我....】
【溫楠。】
周言垏沉聲，打斷。
溫楠心跳加速，【嗯？】
周言垏沉默過半晌，視線在外面的飛機跑道上，【這是我最后一次介你的生活，規劃你的一切。】
周言垏把那天晚上的話，原封不地還給了。
溫楠心虛，指骨。
想著周言垏還“鉆牛角尖”的話，就大聲告訴他。
不厭惡他。
甚至，是喜歡他。
【房子是你的，以后變賣都由你。】
周言垏對一向大方。
杭城的房子，北城的房子。
不再漂泊無依，不用再寄人籬下。
【乘峰的新季度拍賣場，今天起，你也不用去了。】
這是他出口的第二句。
溫楠瞳眸倏然睜大，不理解，【為什麼？】
周言垏看跑道上，緩緩起飛的客機，一字一頓，【昨晚你的簽約合同，我已經支付好了違約金，你不用再制于乘峰的任何安排。】
【不是，周言垏，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溫楠緒略顯激。
不明白，為什麼一夜過去就變了。
電話里，是周言垏拂過耳邊沉沉的呼吸。
【離開乘峰，你接下去的目標是雙城的拍賣師份。】
周言垏公事公辦的上級口吻，已經做了所有決定，是不讓任何人否決的態度。
【北城的住所，事業，包括你同我之間牽扯出來的“虧欠”，都一筆勾銷。】
【什麼意思？】
溫楠的淚，溢出眸眶。
周言垏平靜，最終的視線拉回到，自己手里的護照機票上，【今天起，我和你，一筆勾銷了，你可以自由自在了。】
這一刻起。
從周言垏口中說出的“自由自在”，讓溫楠慌了。
【周言垏...】
【江航會同你對接雙城的工作，放心，過程中沒有我。】
最后一次介你的生活。
溫楠，你氣我也好，厭我也罷。
再也不用看人臉，人欺負了。
——
【言垏，你這樣為了個拍賣師，不值得。】
【像這樣的小貨，在你們這年輕人面前裝一裝有用，在我們這種看慣了的，一眼識破。】
【這些小拍賣師，不都是靠上位起來的嗎。】
【啊——】
【言垏，你冷靜點。】
周言垏一酒瓶，砸那陳總腦袋上，【不需要靠上位，也能到頂峰。】
——
“言垏，還在講電話嗎？要登機了。”
宋婉凝過來VIP服務區喊他。
“嗯，馬上。”
周言垏回應。
溫楠聞聲，整個人被狠狠了一把。
【你要去哪里？】
【澳洲。】
這是周言垏留給的最后兩個字。
——
機場登機口。
宋婉凝給周言垏整理。
“是你把溫楠介紹給嚴峰的吧？”
周言垏冷聲問。
宋婉凝眉目一僵，半晌，又微微勾，“我不是中介。”
“但你是個演員，會演戲的。”
周言垏一語破。
黑眸里，浸染冰霜。
溫楠只在秋宴盛典上亮過相。
就算多有實力，也是個剛起步的拍賣師。
杭城的拍賣場，看中，不敢用。
得過他這關，也得過賀延洲那關。
北城，能引來的，除了私底下有關系，沒有別的可能。
“言垏，到底有什麼好，讓你這麼不惜得罪叔叔，得罪那些同行也要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