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州。
臨州群山環繞,地勢偏高,水患影響并不嚴重。
城繁華熱鬧的街市依舊人來人往,與常州的蕭條冷清的景象截然不同。
街邊的店鋪琳瑯滿目,招牌在的照耀下五彩斑斕,熠熠生輝,酒肆里飄出陣陣酒香......
喧鬧聲、吆喝聲、談笑聲織在一起,一片熱鬧景象。
可這熱鬧之下,卻似有暗流涌。
此時,臨州城一座酒樓的雅間。
一形俽長,著一襲黑袍的男子,靜靜的佇立在窗臺前,過雕花的窗戶俯瞰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他神鷙,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爍著狠的芒。
正是戚家長房嫡次子,戚銘。
這時,一名下屬匆匆走進雅間,雙手作揖:“二爺...”
“屬下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去往南境一路的各關點都已打點好,只待您的指示。”
戚銘沒有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冰冷地說道:“做得好,不過別讓那些廢壞了我的事,否則你們都別想活命。”
下屬聞言,微微抖,連忙應是。
“二爺,放心,一切都按您計劃進行,只是......”
下屬在他后,言又止,眼神中著一遲疑。
戚銘猛地轉,眼神如刀鋒般凌厲,刺向那下屬,嚇得他渾一哆嗦。
他厲聲道:“只是什麼?有事快說,休要吞吞吐吐!”
“只是,屬下聽聞大理寺那陸今安這幾日都在常州大規模的搜查,像是在找什麼人......”
屬下戰戰兢兢的,頓了頓,又道:“您說...他會不會是發現我們的蹤跡了?”
戚銘的眉頭微微一蹙,眼中閃過一霾,冰冷的目落在那誠惶誠恐的下屬上。
他沉默不言,房間里的氣氛仿佛冷凝了一般。
許久,戚銘冷“哼”了一聲,冷聲道:“呵,大理寺卿謝之宴都死了...”
“陸今安他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又有何懼?”
“沒有謝之宴的大理寺,便如同一盤散沙。”
說著他瞇起了眼,話語里都帶著不屑與輕蔑。
“莫說沒發現,即便他們發現了,又能如何?”
“狗暴君都死了,如今這江南一帶,馬上就要變我戚家的地盤了,怕他們作甚?”
下屬怔了怔,道:“是。”
戚銘轉過,背著手,看向窗外:“繼續派人盯著常州那邊,一有風吹草,立刻來報。”
“另外,山上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得督促他們抓時間,加快我們的行,以免夜長夢多。
“屬下正要向您稟報此事。”下屬頓時汗,結結的道:“山里那邊傳消息來說...說是人手不夠,需要您再想辦法送一些上去......”
說完,他低垂著頭,不敢直視戚銘那鷙的目,額頭上已有細的汗珠滲出,后背的衫也因張而微微。
戚銘冷笑了一聲,瞇起眼,語調陡然轉冷:“之前不是借著水患之事,剛送上去大量一批?”
“怎會還不夠?”
下屬心頭一梗,小心翼翼的道:“二爺,正是因為上次送過去了大量的年輕壯丁,山里原本就不多的子數量,一下就顯得更稀了......”
“況且,上次送去的子,大多來與水患之地的淳樸村民,有些過于保守,烈,那群山野莽夫也不是懂得憐香惜玉的,半數已經折在他們手里了......”
“如今人多,聽聞數十個男子共用一個子,他們經常為了爭搶人,打的頭破流。”
“怕是再這樣下去,會影響咱們計劃的進程。”
“吳統領那邊讓您再想想辦法,送一批子上去......”
說完,下屬懷著忐忑的心悄悄打量著戚銘臉上神。
果然,戚銘的面瞬間沉的可怕,一雙明的眼眸里滿是鷙,咬牙切齒語氣:“一群無用鄙的莽夫,沒有人一天都活不了是嗎?”
下屬戰戰兢兢,后背已經有汗意,只得著頭皮勸道:“二爺,山里都是男子,又都正值壯年,大家沒日沒夜的干活,難免是需要發泄消遣一下的。”
“眼下正是要關頭,您......”
戚銘皺了眉頭,他又何嘗不知如今正是要關頭,他們必須抓時機,先發制人,打京城那邊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正是需要那群山野莽夫干活的時候,馬虎不得。
一想到自己的大計,戚銘彎了彎,角的笑容冷:“罷了,不就是人,他們想要,我給他們送上去便是。”
外頭,天漸漸暗了下來。
在夜深沉之際,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緩緩駛了臨州城。
姬無淵的份和蹤跡不能暴,于是便安置在了郊外一三進三出的偏遠院子里。
他與江晚棠剛到不久,謝之宴和陸今安等人便也趕了過來。
江晚棠看著風塵仆仆趕來的兩人,謝之宴神一貫的淡漠,在看到時,微微頷首,而后徑直走向了一旁的姬無淵。
當江晚棠的目,落到他后面容憔悴不堪的陸今安時,怔了怔,到的斥責,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幾人商議要事,也沒有避著江晚棠。
加之,一路上,姬無淵也差不多將事的來龍去脈都大致同江晚棠講了一遍,除卻白微微部分。
倒也不是姬無淵故意不提,純粹是厭惡,自忽略。
是以,他們在商討著什麼,江晚棠一聽便知。
坐在一旁,一邊喝著熱茶,一邊不聲的聽著幾人的談話,熱氣騰騰的茶香縈繞在鼻尖......
謝之宴調查秦婆婆孫失蹤一事時,發現,此次江南水患傷亡人數并不多,但失蹤人數卻是目驚心,且失蹤的人數最多的便是青壯年男子,其次便是妙齡子。
而那位秦婆婆的孫就是其中之一。
歷年來水患再嚴重,也是老弱病殘傷亡居多,不可能出現這麼大量的青壯年消失的況。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