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蕙心想，這和嫂子說的真不一樣。
嫂子很在乎哥哥，但婆婆不怎麼在乎公公。
公公酒醉了，會把公公推給妾室，自己輕松。
好像不會難過。
溫蕙臉紅紅地應了，但其實心里邊還是傾向于聽楊氏而不是陸夫人的。
是沒法不在乎陸睿的。
陸睿不僅生得俊倜儻，更是一個非常溫的人。縱然親已經一年多了，他都還經常能讓怦然心。
有這樣的夫君，又有這樣的婆母，那許多苦難和悲傷就變得遙遠起來，真真是歲月靜好。
溫蕙又好奇：“母親，那冊子上的手注，是外祖母的筆跡嗎？”
“是呢。”陸夫人懷念起來，笑道，“我母親的字好看吧？”
溫蕙用力點頭：“好看！”
越是練字，看的帖子多了，越是會看字。虞家老夫人的字真好看，飽滿流暢，一筆富貴字。
陸夫人的字瘦削嶙峋，乍一看像男子的字。但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寫那樣的字，給人下帖子，就寫一筆端正平和的小楷，切換隨意。
陸夫人道：“你好好練，也能寫出這樣的字來。
婆婆又哄。溫蕙明白得很，這輩子也寫不出來虞老夫人這樣的字。
可喜歡婆婆哄。以前娘也會哄。
失去了一位母親，但還有另一位母親。
何其幸運。
在青州的時候，陸睿四跑，什麼都要看看、問問，十分忙碌充實。
回到江州，生活平穩下來，果然的躁便隨之而來。
溫蕙察覺了，便想幫陸睿紓解。
陸睿按住了的手：“你孝期呢，別管我。”
溫蕙的心了起來。
“沒事。”低低地，溫地道，“我們那邊只守百日呢。”
吻了吻他的。
溫蕙在孕期，皮細膩得吹彈可破，像是會發一樣。
的眼睛里蘊著綿綿的意。此時此刻，陸睿覺得，生活好像達到了一個近乎完的狀態，令人如浸在溫水中一般地舒適愉悅。
他放開手，按住了妻子的后腦。
帳子里有夫妻的喁喁私語，微的呼吸，還有溫蕙“酸死啦”的撒抱怨。
陸睿輕笑。
陸夫人本來是免了溫蕙的晨昏定省的，但溫蕙作息十分規律，或者說十分自律。每日起床的時間雷打不，并不睡懶覺。
“習武的人，最忌一個懶字。”溫蕙道，“我娘給我規定的，風吹雨打，晨練也不許停，不許誤。”
陸夫人恍然，怪不得當初覺得溫蕙天真憨，還以為堅持不了什麼事，孰料后來教的，凡能學會的，便都能堅持。
原來，是從小被溫夫人錘煉著已經打磨出了這份子。
溫蕙又道：“我在自己屋里待著也無趣，還不如來來母親這里打發時間呢。”
陸夫人角微。
別人家的媳婦到婆婆的上房都是戰戰兢兢，謹言慎行。家的媳婦到這里是打發時間來了。
但溫蕙現在金貴，陸夫人東次間的榻上添了好幾個大引枕，還不敢太了窩著子，填棉花填得實實的。
來了，果子、點心變著花樣的來。
只不許再掄那子。
陸夫人道：“生完了再說。”
溫蕙其實除了肚子隆起來，其他都沒事，只陸夫人、喬媽媽、陸睿都盯著，沒辦法。
劉富家的勸：“你不一樣。咱們軍堡里的人著八九個月的肚子還得洗挑水，你不一樣。你好好的，生孩子比什麼都重要。”
溫蕙只能改每日里在園子里溜達。趁著早晚涼爽，各溜達一圈。好在園子夠大，景夠好。
這一日睡醒了午覺，用了些湯水，照例往上房去問安，卻意外在上房看見了張姨娘。
這可稀奇，姨娘們每日只一見。陸夫人把自己的私人領域管得死死的，并不許們踏半步，就沒在其他時間見過們。
張姨娘從上房院子沖出來，臉上有淚，跌跌撞撞地，不僅沒跟溫蕙行禮，還差點撞到。
是猛沖出來的，旁邊的丫鬟們來不及手，都嚇傻了。
哪知溫蕙一手，在張姨娘肩頭輕巧一撥，一個四兩撥千斤，張姨娘便不由自主地往旁邊跌去。
只踉蹌了兩步，雖沒跌倒，卻竟看也不看溫蕙一眼，就走了。
丫鬟們嚇得，直呼：“幸虧夫人會功夫！”
溫蕙奇怪地問：“姨娘怎麼了？”
丫鬟們互相看看。
溫蕙道：“說呀。”
大丫鬟掌事，這時候不能躲避，只能開口：“老爺……把張姨娘贈給別人了。”
溫蕙愣住。
把姨娘贈……給別人？
三個姨娘都貌，但范姨娘年紀大了，李姨娘時間久了，張姨娘最，所以最寵。
這些八卦，都是銀線從別的丫鬟那里打聽來的。閑的無事的時候，悄悄告訴了溫蕙。
怎麼就……送人了呢？
又不是丫鬟婆子，是枕邊人呢。
溫蕙懵懵地進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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