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扭頭問溫蕙:“泉州林家,你說說。”
這是考教了。
溫蕙想了想,道:“林家在泉州是百年大族,出過狀元,出過閣老。他家有大周最大的船塢,能造海船。又豪富,不輸揚州鹽商。趙老夫人的兩個兄弟好像都致仕了,幾個侄子在哪里做我忘記了。”
陸睿夸:“長進了。”
溫蕙啐他,道:“趙老夫人人可好啦,特別喜歡咱家的璠璠呢。”
陸夫人現在,對溫蕙十分滿意。
誠然若去定向深談,便能看出來溫蕙學問上肯定是不行的,但正如喬媽媽所說,真過起日子來,學問又真是對子最無用的東西了。
道:“林家豪富,參與了海貿吧?”
“正是。”陸睿道,“梓年兄時便跟著出過海。”
溫蕙在青州長大,對海不陌生,驚訝:“家里人竟許嗎?”出海風險多麼大啊,那樣的大家公子,家里怎許他出海?
陸夫人了然:“跑的吧?”
陸睿便笑。
果真是溜上船的。
“他跑上船,等船上的人發現時已經晚了。他跟著出去了兩年,大開了眼界。”他道,“只回來后險些被他父親揍死。”
陸夫人道:“那必須的。”當初陸睿在溫家跟著去打獵,都擔驚怕呢。
溫蕙也道:“要是我,他生不如死。哼!”
時也曾夢想仗劍走天涯,如今當了娘,又失去親人,深知生離死別之苦。想到這等頑劣孩,竟一跑兩年,爹娘該是如何的揪心。沒揍死他,都是輕的。
唉,人們。
尤其是陸夫人和溫蕙,說這話的時候還都直直地盯著他。陸睿無奈,保證道:“我肯定不會作這等事的。”
又道:“只梓年兄見識與常人不同,我與他相談,頗開闊臆。”
“行了,知道你喜歡他。”陸夫人道,“改天請來,我們見見。”
陸睿笑道:“已說好,他明日就來。”
第二日果然這位林梓年便登門了。
他姓林名華,梓年是他的字。他比陸睿大個七八歲,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眉眼間還有一種說不出的之氣,很是年輕的覺。的確是人一看就容易心生喜歡的人。
陸睿有心與他結為通家之好,不僅帶他拜見了陸夫人,還領他見了妻。
林華見著溫蕙口稱弟妹,兩邊相互見了禮。待璠璠抱出來,他“哎呀呀”地喜歡得不行,扯住陸睿道:“訂給我家,訂給我家!我三子只大你兒兩歲!”
嚇了溫蕙一跳。
陸睿道:“且等你兒子長大了帶來我看看再說,若長得丑了,不行。”
林華道:“你便是看我,也知道我兒子丑不了。”
陸睿:“呵。”
溫蕙掩袖一笑。
陸睿跟溫蕙道:“我們的飯擺在書房那邊。”
溫蕙道:“好。”
陸睿帶林華逛了園子,移步到棲梧山房。院中擺著涼榻,二人便在天的院子里用了飯,又飲酒暢談。
林華道:“春闈你準備何時?待我表弟回來,大家一道去京城吧。”
陸睿道:“從我們這邊走,最遲十二月必須了。只我頂多和你們走半路,難得北上,我還要往山東去一趟。”
林華眼睛一亮:“是去你岳家那里?我記得你說過,你岳父舅兄們都是行伍中人,可是要去衛所軍堡?”
陸睿道:“正是。”
林華道:“帶我去,帶我去。一直想見識見識衛軍,只不認識什麼人。”
兩人便說起當今衛軍,陸睿談起他了解到的許多況,嘆:“一朝久立,便有許多積弊,偏眾人居于其中,縱知不好不對,也難以對抗。”
就如吃空餉這個事,便是連他岳父溫緯、他舅兄溫佰都不能免俗。只他們比旁人略節制些罷了。
在青州的時候,他還去了附近的楊家堡,是溫蕙大嫂楊氏的娘家。真是不比不知道,溫家堡的人看起來只是貧民而已,楊家堡的人看起來直如乞丐。
劉富知道底細,告訴他:“楊百戶狠哩,墾出來的田都了他家的。他們堡里跑的人最多,一到檢閱就跑來跟咱們堡里借人。回回氣得大罵他,還得大爺勸。”
又說起景順五十年鄧七劫掠那一遭,講了溫夫人的事跡。
林華聽說溫夫人竟是力戰而亡,肅然起敬。又道:“冒犯一句,我適才多看了弟妹一眼,見姿頗有些矯健味道,與尋常子不大一樣,莫非……”
溫蕙現在雖然談吐舉止已經與從前很不一樣,但自習武,那姿是改不了的。眼睛利的人一掃便能看出來。林華便是個眼利之人。
陸睿笑道:“家傳的功夫,嫁了人也不肯撂下。每日晨起,要先打拳練,自律得很。”
林華扇子在手心一拍:“果然!”
他羨慕道:“我年時就希能娶個這樣的,到時候出去耍,帶著一起。夫妻兩個一起走天涯,多麼。”
但終究家里給他娶的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出個門瑣瑣碎碎的事極多。他便常一個人在外面跑,很久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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