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和一個個子瘦高、四肢頎長的侍做了對食。在深深宮闈中,求個互相藉。
后來,的對食出人頭地,一步步走向高位。也把從宮闈中接出,讓作了他的妻子。
可是從那時起,就再也沒有睡過一天踏實的覺。
牛貴的確是答應過,安排好退路,但不是現在。
他哄了許久,終于才哄得睡著了。
總是做噩夢。年輕的時候就是個膽小的小宮,年紀大了,依然這麼膽小。
牛貴無奈嘆氣。
其實不用怕,他早就把退路都安排好了,只需要一步步撤出來就好了。
人的一個通病便是看著旁人未能如愿,卻總還覺得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淳寧二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朝廷封印了。員們都放假,開始過年。街上張燈結彩,采辦年貨,都是年味。
便是監察院這樣的機構,也一樣封了印。牛貴也放松地回家歇著,番子們亦是割年的割年,買點心的買點心——平日里個個都是兇神鬼剎一樣,其實也都是人,也都有父母妻兒,也都要放假,回家,過年。
在這所有人都放松下來,不必為公事奔波的假期第一日的晚上,霍決兵圍了牛府,里外三層,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太快了。
白日里牛貴還去見過了淳寧帝,淳寧帝剛剛喪父,要為上皇守孝,神郁郁。
牛貴還安了他呢。
太快了,晚上霍決便兵圍牛府。
實在太快了,牛貴那些安排和退路,都被這驚人的速度一刀切斷。
牛貴想不通。
他坐在堂上,問:“你哪里來的兵?”
兵是敏的資源。牛貴手里有三千番子,他還掌著京軍三大營的兵符,他自然是有兵的。這種兵圍別人府邸的事,他這一輩子也不知道做過多回了。
霍決圍了他的家,從拍門到闖,每一個步驟都標準得像是用監察院的刻尺量著來的。
但霍決的手里哪來的兵?
“都督給我的兵。”霍決說。
牛貴想明白了,倒一口冷氣:“現在皇城?”
“皇城已經落鎖。”霍決道,“沒我的令牌,不會開門。”
牛貴道:“我下午才見了他。他的城府竟如此之深,連我都看不出半點破綻。”
“并不是。因為那時候,他還什麼都不知道,自然沒有破綻。”霍決道,“我見陛下,還是在都督離開之后。”
所以,下午牛貴見了淳寧帝,還安了他的緒,淳寧帝還為已故的上皇灑了淚。
然后等牛貴離開,霍決進去了。
霍決對淳寧帝說了些什麼,令淳寧帝決定殺牛貴。
怎麼殺呢?
霍決特意選擇了小年這一天,選擇了大家都放假,選擇了讓牛貴先去見了淳寧帝,讓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淳寧帝使牛貴放心地休假去之后,才開始實行他的計劃。
他說服了淳寧帝下決心殺牛貴后,淳寧帝便沒有猶豫。
京城是在牛貴的控制之下的,但宮城如今在霍決的手里。他自接手以來,用了近兩年的時間梳理,把宮城衛從牛貴的人,變了他自己的人。
淳寧帝一旦下了決心,便同意了霍決的計劃,雷厲風行起來。
他二人,調了全部的宮城守衛,兵圍牛府。
此時此刻,偌大的皇城,竟是一座空城!
年輕的皇帝,和年輕的宦,竟敢如此!
136. 第 136 章 走狗
第 136 章
所以自己是真的老了啊, 牛貴搖頭嘆息。
宮城守衛層層,就是為了守護皇帝的人安全。
空宮城防衛這種事,景順帝決不會做, 元興帝也決不會做。
任誰,包括牛貴自己,也想不到淳寧帝和霍決, 竟敢這麼做——一個敢以犯險,一個敢讓皇帝以犯險。
真是年輕啊。
這真是只有年輕才干得出來的鋌而走險, 出人意料。
手臂的牛油蠟燭,把廳堂里照得亮如白晝, 牛貴的臉看起來,比白日里蒼老了許多。
他沒有問皇帝為什麼要殺他, 多麼愚蠢的問題,他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里當然有數。
“我敬都督如半師, 不與都督刀兵相見。”霍決道,“都督還請待, 皇長孫在哪里?”
霍決追查皇長孫也快兩年了,這是趙烺心中的死,皇長孫一天不死, 趙烺的心里便一天不能安寧。
便在今日下午,牛貴進宮見了他, 兩個人說起了剛去世的上皇,趙烺灑淚。牛貴離開后,眼淚還沒干, 霍決進來了。
“關于皇長孫,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人能做到讓他憑空消失, 又毫無線索。”霍決說。
趙烺目凝住:“誰?”
霍決道:“牛貴。”
牛貴,歷經三朝的第一大權閹,多次手攪風云。
如果是他,的確能做到。
再回頭想,竟也真的只有他能做到。
人在局中時,很難看到全貌或真相,哪怕有些就在眼前。但一旦破了,離了,站出來回頭再看,趙烺便認可了霍決的猜想。
除了牛貴,沒有別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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