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碾過來,無力相抗。
從他到了京城,了皇宮,看到了刀兵劍甲中,牛貴蟒袍上金線閃著,從容地走過去的模樣時,他便一直朝著那件蟒袍努力。
新年開印的第一天,他穿著黑底平金繡的蟒袍行走在宮城里。
別人對他的稱呼變了。
每個人都躬下,稱一聲:都督。
或者,督公。
淳寧帝看到他,先眼前一亮,又玩笑:“霍都督覺如何?”
霍決了肩膀上的織金蟒紋,很認真地回答:“覺很好。”
淳寧帝角勾起,道:“你穿這黑好看。”
又道:“小安穿紅也好看。”
正說著,司禮監秉筆太監雙滿捧著一托盤奏折進來,看到霍決一黑底平金繡的蟒袍,深沉華麗,氣得翻個白眼,運著氣將奏折放到案上。淳寧帝和霍決只假裝沒看見。
雙滿忍氣吞聲地退下了。
他一消失,淳寧帝撲哧一笑,拍案:“你看他,還氣呢!”
霍決道:“小滿若是穿不上,得氣一輩子。”
淳寧帝哈哈大笑。
霍決上位,他給霍決、小安、康順都賜了服。霍決是蟒袍,小安和康順是飛魚服。俱都十分華麗漂亮。
簇擁在皇帝邊,十分排場。
小滿卻還沒有,嫉妒得渾冒酸水。
霍決道:“陛下別逗他了。”怕小滿把肺氣炸了。
淳寧帝笑:“我再多看兩天他的傻樣就給他。”
其實淳寧帝十分喜歡賜服。
只從前牛貴在,他是穿蟒袍的,特別顯眼。有他在,淳寧帝便收斂著沒給邊人賜,不搶他風頭。
如今牛貴倒了,邊全部都是他自己培養出來的嫡系了。大家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圍著他,令人心十分舒暢。
霍決看著這樣的淳寧帝,仿佛還是從前襄王府那個庶出的公子哥趙烺。
但霍決知道,不是了。
沒有人能走回頭路。
正想著,有小監躬進來,湊到淳寧帝耳邊輕輕稟報了什麼。
霍決便眼看著四公子趙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皇帝。
皇帝淡淡地道:“知道了。”隨手拿起一份奏折打開。
小監退下,霍決剛才聽見一些,問:“娘娘?”
淳寧帝把手中奏折丟下,眉間冷淡:“日里為點蒜皮鬧脾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真正像個皇后的樣子。”
霍決道:“娘娘從前便小兒,被陛下寵慣了,一時轉過不過來。陛下還是多給娘娘些時間。”
淳寧帝漠然道:“這是一時嗎?”
做了三年王妃,兩年皇后,還沒找到自己的位置,就不是他給不給時間的問題了。
總是還想像從前在湖廣那樣,隨心所,沒有拘束,相對地,也不承擔任何責任。反正只是個庶子媳婦,富貴閑人。
可誰能往回走呢?
便是淳寧帝偶爾,也會追憶些襄王府中的晴朗天空,綠蔭長廊,父慈子孝,夫妻甜。
可回不去了。
他走到今天,坐到金座上,付出了多,懂嗎?
開年復工第一天,大家都還懈怠著,便連皇帝也是如此。
理完一些必要的奏折,皇帝往后宮去,走到回廊的岔路口,頓了頓,選擇了一個方向,去了肖妃那里。
肖妃見到他,又驚又喜,撲上來卻地請罪:“陛下,臣妾又犯錯了。”
淳寧帝橫了一眼。
“臣妾知道僭越了,可是臣妾就想悄悄地戴一戴,自己過過癮,真的,就戴著在花園里走一走就滿足了。”肖妃著淳寧帝的袖子晃呀晃,“誰知道就皇后娘娘撞見了,娘娘發了好大的脾氣,罰臣妾足。”
今日里,皇后與肖妃發生了沖突,便是因為肖妃地戴了九尾釵,按制,只能戴五尾的。
這事,小監已經稟報了淳寧帝。
他又橫了一眼:“知道僭越還戴,既罰你足,就好好足。”
肖妃原是想撒讓淳寧帝取消的足呢,聞言心中一凜,立刻順著他的話音道:“是呢,臣妾正反省,下決心以后再不犯錯了。哪知道陛下就來了,芋兒好開心。”
肖妃以前作芋兒,曾是襄王府四公子院子里的使丫頭,被趙烺收了房。
趙烺跟著襄王北上的時候,已經懷了孕,在湖廣生下了一個兒子。等京城事定,整個襄王府的人都北遷,抱著兒子再見到趙烺的時候,已經恢復了窈窕,一時又十分寵。
趙烺得封齊王,跟著水漲船高,因生了兒子又正寵,竟過了其他幾個生過兒子的妾室,和生了庶長子的那個一起被封了側妃。
待趙烺得了大位,便了四妃之一。
人生一路向上。
這會兒肖妃看出來淳寧帝是有一些些不快的,忙溫小意地伺候著用了飯,還陪他喝了些小酒。
待趙烺想要歇下,肖妃卻道:“我不得陛下夜夜歇在我這里呢,可芋兒現在正在足。皇后娘娘罰的!陛下要留下,豈不是不給皇后娘娘臉。也沒給旁人做好好樣子。”
這可真是,忠言卻不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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