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漸沉,拍攝結束。
攝影師剛收起三腳架,謝瑤就已經劃開手機鎖屏,想支付拍攝的費用,攝影師飛哥卻笑瞇瞇的看著,
“咱倆是什麼關系?還需要談這個...”
說著說著,他的手臂就朝謝瑤的肩膀了過來,
“晚上一起去蹦迪?”
謝瑤謝瑤角微揚,不聲地側避開。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作了幾下,笑著說道:
“飛哥,按照市場價的120%,給你轉過去了哈!”
指尖輕點了一下,下一秒轉賬到賬功的提示音,就清脆響起。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臉瞬間沉,
“琪,你就這麼不給我面子?好歹我上次還帶人去你直播間,幫你贏了幾把pk...”
琪就是謝瑤的藝名。
謝瑤眼底閃過一銳。太悉這種語氣...輕佻的尾音里藏著明碼標價的暗示。
在太多人眼里,主播三個字就等于待價而沽的商品,跟KTV的小姐沒什麼兩樣。
謝瑤突然綻開明艷笑容,往后退作干脆利落。
“飛哥,忘了告訴你...我以后不做了。”
謝瑤拿出們新賬號的頁面,晃了晃,
“以后我用這個號。”
飛哥的攝影師見狀,直接不裝了。
飛哥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指節得相機帶咯吱作響。他盯著謝瑤那張妝容致的臉,忽然覺得無比刺眼。
"琪,"
他咬著后槽牙出笑聲,
"你知道……現在約我拍攝要排多久隊嗎?"
他的拇指,炫耀的劃過最新款哈蘇相機的控屏,
"我上周,剛給一線雜志拍完封面。"
他在心里暗罵,這人真當自己是什麼人?
要不是看在直播間那幫土豪大哥的面子上,誰愿意接這種小網紅的活。
昨晚酒局上,他還跟幾個投資方吹噓,說能帶當下最火的值主播來助興...
這人也不不懂事了,誰稀罕那點拍攝費用了?
可誰知道,居然直接說自己以后不干了。
這不是在耍他嗎?他的面子往哪兒放?
"行啊,"
男人突然咧笑了,
"我倒要看看,離了直播打賞,你能撐多久。"
剛才亮出來的新賬號,有1000個沒有?
飛哥只覺得好笑,這人真是丟了西瓜撿芝麻,真以為觀眾的錢這麼好賺?
下一秒,他就聽見謝瑤冷冷的聲音。
“這個,就不勞你心了!”
男人剛想大罵,
“裝什麼裝...剛才拍攝的底片還在我這里,你現在翻臉……是不是還太早了?”
林晚心里一驚,卻看到謝瑤依然面如常。
下一秒,男人臉驟變,猛地抓起相機查看,隨即暴跳如雷:
"我的SD卡呢?!"
他兇狠地瞪向謝瑤,
"你他媽什麼時候——"
“當然是在,剛才你還沒出真面目的時候...”
謝瑤指尖夾著一張黑存儲卡,在暮中輕輕一晃。今天特意穿了帶暗袋的改良漢服,就是為了這一刻。
男人額角青筋暴起,正要撲上來搶奪,突然僵在原地。
一個著黑西裝的魁梧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立在他后,锃亮的皮鞋碾碎了幾片枯竹葉。
"謝小姐,林小姐。"
保鏢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陸總讓我來接你們。"
林晚順著他的視線去,竹林小徑盡頭停著一輛啞黑的勞斯萊斯幻影。
那獨特的車牌號碼"云A·VC888",在云城商圈無人不知。
飛哥的臉瞬間慘白,踉蹌著后退兩步。
他認得這輛車……上個月在金融峰會上,這輛車就停在紅毯正中央,所有人都要讓三分。
男人怪氣的聲音,在竹林中回:
"嘖嘖嘖,我說怎麼突然要轉型..."
他故意提高音量,讓每個字都清清楚楚地刺過來,
"原來,是攀上大金主了!"
林晚猛地攥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正要轉,卻被謝瑤一把拉住手腕。
竹葉在們腳下發出細碎的聲響,后不堪耳的謾罵聲越來越遠……
"裝什麼清高!等陸總玩膩了..."
"你以為換個馬甲就..."
謝瑤的腳步越來越快,漢服擺掃過叢生的野薔薇,勾出幾道細。
直到那些污言穢語徹底被竹海吞沒,林晚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瑤瑤,你為什麼不解釋?"
的聲音發,
"明明你行得端做得正!沒有和任何一個大哥私下見過面!”
謝瑤停下腳步。暮中,摘下發間纏繞的銀流蘇,上面還掛著幾片倔強的竹葉。
"晚晚,"
輕輕彈去葉片,
“沒用的,他們不會相信的。”
見到謝瑤這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林晚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停下腳步,
“瑤瑤,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謝瑤指尖輕輕挲著藏在袖中的SD卡,并沒有否認,早知道刀哥的德行,看中的是他的攝影水平。但對這樣的人,要早做防范
"他的鏡頭確實很會講故事。"
謝瑤瞇起眼,遠勞斯萊斯的車燈像兩柄出鞘的劍,
"所以,我提前給陸總發了定位。"
轉頭對林晚眨眨眼,
"每個男人,都有自己的用..."
謝瑤看著呆愣的謝瑤,突然半開玩笑地說:
“有你家那位周局長,那群穿制服的...總該收斂點了吧?”
林晚咬了咬,知道謝瑤說的是徐振華那一群人。可不敢搭腔,不敢讓謝瑤知道,自己默認了周晏嶺對這件事的避嫌。
"怎麼?"
謝瑤敏銳地察覺到的猶豫,
"他不想管?"
見林晚默認,謝瑤嘆了口氣:
"你啊...有靠山都不知道用。"
了林晚的額頭,
"換做是我,早就把周局長的名號搬出來嚇死他們了。"
林晚勉強笑了笑,沒接話。比誰都清楚,周晏嶺最忌諱的就是公私用。
見林晚沉默,謝瑤無奈地搖搖頭:
"你啊..."
話沒說完,轉朝車子走去。
林晚著好友的背影,心里發苦。
在這個世界里,創業者的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太過強,就會被詬病"沒有人味";稍顯溫和,又會被質疑"缺乏魄力"。
功后,功勞簿上總有人替你寫上"靠男人"的批注;失敗時,"果然人不行"的判詞便紛至沓來。
們要對抗的,從來不只是某個的人,而是那套深固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