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嶺的右手覆上林晚冰涼的手背。掌心溫度過傳來,像給躁的琴弦按下休止符。
儀表盤上的時間顯示7:42,這個本該慵懶的清晨,此刻卻讓人如坐針氈。周晏嶺的拇指在虎口輕輕挲,鏡片后的眸沉靜如深潭。
“沒事的。”
晨正好,家門口里的桂花樹簌簌落著細碎的金蕊,謝瑤已經把車停在樓下等
林晚剛解開安全帶,周晏嶺已經繞到車前,修長的手指搭在車門把手上,為拉開車門。
的指尖剛到門邊就被溫暖的大手包裹。周晏嶺將牽出副駕駛,帶著穩步走向謝瑤的車。
大庭廣眾之下,又是在白天,這個親昵的小作讓林晚很不適應,尤其在看見謝瑤從車窗里投來的促狹目時。
想回手,卻被周晏嶺握住。
謝瑤的眼神,在兩人握的手上打了個轉。
"小心。"
周晏嶺為拉開車門,寬厚的手掌墊在車頂。
"周局真是。"
謝瑤單手搭著方向盤,戴著墨鏡的眼睛從后視鏡看過來。
周晏嶺俯為林晚系好安全帶。他靠近時,林晚聞到他領口殘留的雪松氣息,混合著方才纏綿時的暖意。
"小晚,有事給我打電話。"
林晚剛要點頭,謝瑤突然從駕駛座探過頭來。指尖輕敲方向盤,紅勾起一抹玩味:
"喲,周局這麼不放心..."
目意有所指地掃過兩人握的手,
"不如....直接跟我們走一趟?"
在新做的甲上跳躍,碎鉆一閃一閃:
“反正,那里都是你的人呢...”
"瑤瑤!"
林晚急得去拽閨的袖,卻聽見后傳來一聲低笑。
周晏嶺直起,單手兜的姿勢閑適卻不散漫,調整腕表的作帶著渾然天的優雅。
"謝小姐,你好。"
這聲問候不疾不徐,像一杯溫度正好的茶。
謝瑤預想中男人的倨傲神并未出現,反倒撞進一雙沉靜如潭的眼眸。
周晏嶺站在晨里,連襯衫最上面的紐扣都系得一不茍,活像個老干部。
向來活得恣意...作為自時代的原住民,早就習慣了在直播間里懟天懟地,在評論區快意恩仇.....哪會在意什麼局長長的頭銜。
只要事關林晚,謝瑤就敢橫眉冷對。
墨鏡到鼻尖,瞇起眼打量眼前這個西裝筆的男人。
預想中的僚做派并未出現,按照混跡江湖的經驗,這種位高權重的男人最是倨傲,被當眾調侃后居然還能心平氣和?
"你好。"
謝瑤最終干地吐出兩個字,轉頭去調后視鏡,卻從鏡中瞥見周晏嶺正溫地替林晚攏好散落的發。
那個作太過自然,就像已經重復過千百遍。
周晏嶺微微頷首,鏡片后的眸溫和而篤定:
“謝小姐,謝謝你那晚陪小晚喝酒,還安全送回家。”
謝瑤努力回想周晏嶺說的是哪一次,想了幾秒才意識到,是那次林晚和鄭維揚分手那天。
那天他親手把林晚送過去,還派郝天在外面等了一夜。
這種小事,還值得他專門道謝?
還沒等謝瑤做出回應,周晏嶺又說:
“小晚這次轉型創業,多虧了你,我都聽說了。”
謝瑤的眉梢不自覺揚了起來。
注意到,這個男人連袖口出的腕表都低調得近乎樸素,可字里行間出的力量,卻讓的防備像春雪般消融。
后視鏡里,看見自己剛才還繃的角,此刻竟微微上揚。引以為傲的毒舌功力,在這人面前竟像打在棉花上。
沒有人不喜歡被肯定和表揚,尤其是在這種況下。
謝瑤忽然意識到一種奇妙的氣場差異....普通人放低姿態時總帶著幾分討好,而眼前這個男人即便微微欠,骨子里的從容不迫依然清晰可,讓人清晰到那份沉淀在骨子里的力量。
有些人本不需要抬高聲調,不需要刻意彰顯什麼,是站在那里的氣度,是這份舉重若輕的涵養,就讓那些小脾氣顯得稚可笑。
在他鏡框上跳躍,將那些恰到好的措辭鍍上金邊:
“有你在邊幫把關,我很放心。”
周晏嶺說話的時候右手虛按在車門上,是個恰到好的社距離.
這記直球,打得謝瑤指尖一。
"您過獎了..."
謝瑤難得的覺得不好意思,居然條件反地謙虛了,一句說完才驚覺自己竟用上了敬語。
見鬼,這男人怕不是會什麼催眠?
三言兩語就讓這個懟天懟地的主播,自切換禮貌模式。
不愧是做領導的人,幾句話就能夠春風化雨,把剛才還劍拔弩張的自己,說得服服帖帖,甚至有點飄飄然。
直到后視鏡里,周晏嶺的黑轎車的尾燈消失在轉角。可他那句"我很放心"卻總讓謝瑤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下一秒,謝瑤猛地拍了下方向盤,心里有莫名的不爽。
"見鬼!"
咬牙切齒地發車子。后視鏡里,周晏嶺方才站過的地方空的,只有幾片梧桐葉在打轉。
可那個男人說話時的神態突然在腦海中清晰起來....那種自然而然的親昵,仿佛林晚早就是他戶口本上的人。
這麼多年,林晚的喜怒哀樂哪次不是第一個知道?
現在倒好,那個男人才出現不到半年,就敢用"我家小晚"這種口氣說話?
真是著了周晏嶺的道,謝瑤想。
"晚晚,"
忿忿的地打著方向,
"你發現沒有?周晏嶺剛才那語氣,活像把你當自家孩子!"
胎在柏油路上出尖銳的聲響,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他算老幾?"
林晚閉著眼,角卻悄悄揚起。過車窗在睫上跳躍,映出兩彎淺淺的月牙。
謝瑤從儲格里出棒棒糖,狠狠咬碎:
"這老男人段位太高了——"
糖塊在齒間咯吱作響,
“晚晚,你本玩不過這個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