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容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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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萬道金灑在碧綠的水面上,澄清如鏡的湖面波粼粼,一閃一閃,有如打碎的玉盤,又好似滿地的珍珠在慢慢滾,耀人眼目。

靠湖邊茂盛的水草間不時飛起輕靈的水鳥,在湖面上曼妙地掠過。

這是一個寧靜安詳的下午!

寧素出神地著湖面已經有好長的時間了,一雙眸中神迷離,恍若七彩的鉆,時時變幻出不同的彩。

作為“暗香閣”的紅牌清倌人,寧素有一個最大的好,只要是沒有事一定都會在這里站上老半天,欣賞湖面的萬種風,疏解心中的郁悶,也只有這個時候,

的心才會像這湖面一樣漸漸平靜下來,進明鏡如水的境地。

即使是名艾司尼亞,到一眾達貴人的追捧,寧素還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份,一個供人賞玩的玩偶而已,男人喜歡的不過是自己的姿和一個才的名聲,當韶華失去、

風貌不在的時候,自己還不是和那些可憐的姐妹一樣被棄之如蔽帚。

一陣微風輕輕吹拂過湖面,將一朵湖岸邊的殘花吹得東倒西歪,順風在水面上飄飄

寧素的心中一陣沒由來的,這花不正是自己的寫照嗎?

人海茫茫,自己有如無的飄萍,隨波浮沉,不管心中有多的苦楚,還得笑臉相迎那些自詡風雅的生張李。

又不像有些姐妹,用眼前的和快樂來麻醉心靈,或者干脆認命的接事實,甘心愿溶這種迎來送往的生活。

的心中,還有一份為人不知的高傲和圣潔,這也正是痛苦的地方!

一想到明天就是選花魁的日子,寧素的心就莫名的了一下。

不知道會是哪個有錢有勢的男人買去自己的清白子?

是權勢驚天的重臣,還是家財億萬的富翁?

是風流倜儻的世家子弟,還是庸俗不堪的中年商人?

但不管是誰,都是自己悲慘生活的開始,從此以后就要正式接客,除非是那個買下的初夜權的男人出錢將贖買回家。

不然的話,即使是被選為花魁,還是要淪為男人的玩,只不過是最高級的玩而已。

最怕的是落到那些有特殊好的貪老頭手中,記得閣中有一位姐妹,是前年選花魁時的第四名,而花大價錢的就是一個這樣的老頭,雖然已經是風燭殘年,

可這個老頭還是將可憐的姐妹足足折磨了三天三夜,將其無完,幾乎是奄奄一息才放手。

據說當約定的三日期滿以后,看到那副慘狀,沒有一個人不到傷心的,但這是閣里的規矩,誰也不敢破壞。

想到這里,寧素暗中打了一個冷戰,暗暗祈禱自己千萬不要到這樣的男人,如果真的是這種況,那就……  湖面的漣漪將斜到寧素眸中,

的眼前一片

“唉!

……”  寧素呆呆的想了半天,心一直無法像以前那樣平靜下來,只好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緩緩轉過來,正要準備回去之際,卻聽見右也傳來了一聲嘆息。

寧素一時好奇,循聲去,只見一個布衫的白發男人正低頭站在花叢之中,手中拿著花剪,呆呆地著眼前的花。

“維尼大叔,你好!”

聽到寧素的招呼,男人連忙抬起頭來,他的臉上到都是大小不一的疤痕,看起來極為嚇人。

“寧素小姐,下午好!”

維尼的眼睛里出一憐惜的神,彎腰向寧素施禮。

他能進“暗香閣”也是寧素的同心。

半年前,寧素與他相遇的時候他幾乎要倒斃在路邊,人又長得這麼可怕,如果不是寧素的說,“暗香閣”的老板本就不會收留他這樣的人。

維尼這個名字也是寧素替他起的,因為在的家鄉,“維尼”這個詞就是沉默不語的意思,寧素取這樣的名字是意指他不會說話。

也因為這樣的關系,寧素對他十分照顧,有時喜歡和他說話,當然是說維尼聽了,而維尼那雙眼睛似乎也可以傳遞出很多的東西來,兩個人之間漸漸產生了一種有如父親人般的

似乎是要將心中所有的擔憂和苦悶都吐出去一般,寧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轉就要離去。

“小姐……”  后傳來了維尼急切的聲音,寧素停住了腳步,并沒有回頭,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下文,正要起步時,只聽得維尼說道:“小姐,您不想在花魁會上任由別人指點,

是嗎?”

寧素軀猛的一震,急轉著維尼,眸中的神的心無余。

似乎是不了寧素的目,白發的男人低下頭,著手中的花剪。

“小姐想找一個真心對您的人嗎?”

寧素猶豫了一下,點點螓首,輕聲說道:“維尼大叔,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苦笑了一聲,續道:“我的價是全艾司尼亞最高的,能出得起的又有幾個人呢?”

維尼默然,他知道寧素說的是實話,高老大在寧素上是下了大本錢的,當然要得到最大限度的回報,除了權勢驚人,富可敵國的幾個大人外,真正可以出得起贖買寧素的數

目的人還真是難找。

他拿起了花剪,瞇起眼睛看了一會兒,突然手朝眼前一朵麗的花瓣用力剪去。

“卡嚓!”

一聲,的花瓣輕輕的飄落,一株麗的花木頓時黯然失

寧素出神地著墜落在維尼腳前的花瓣,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慨。

時下人常常以花來比喻人,那麼花的命運是不是就代表了人的命運?

“如果失去了麗的花瓣,這株花將不再吸引人的注意,也不會有人想摘取它的花朵了。”

維尼的聲音在寧素的耳邊有力的響起,冰雪聰明的寧素頓時領悟到維尼話中的含義,如果說自己沒有如此出的外貌,就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也許自己會像一個平凡的普通婦人一般,

平平安安地過一生。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小姐得到真心對待你的人,但要小姐暫時舍棄如花般的仙容。”

維尼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灼灼地著寧素,“小姐愿意嗎?”

寧素輕輕地著自己如花似玉的眸中是如迷的神,維尼慢慢低下頭去,開始整理收拾起工來。

“我現在的相貌就是用一種魔法變的,它不會和別的易容那樣經不起仔細的觀察,也不可能被其他的方法所恢復,只有施法的人才知道如何解。”

“你到底是什麼人?”

寧素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維尼的眼中閃過贊賞的目,不愧是見過無數世面的,遇到如此突然的事件,寧素依然能十分鎮定的對待,說明自己的眼沒有出現錯誤。

“我是什麼樣的人并不重要,小姐你想不想賭一下自己的命運才是最重要的!”

維尼猛的抬起頭來,直視寧素眸,似乎要看到心深

“去選花魁,是走別人的老路,閣里的不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們的得與失都擺在你面前。

改變相貌,看看到底有多人會對你付出真心的關,然后從中選出一個真心人,?

到那個時候再恢復相貌。

小姐你會選擇哪一條路?”

寧素張了張小,但并沒有說什麼,維尼知道這個時候一定難以決斷,便說道:“如果小姐沒有這個想法,那麼就當我沒有說過這件事

不然的話,晚上你來后院的花房找我。

記住,是今天晚上!”

說罷,維尼拿起工離開。

夜時分,“暗香閣”變得十分熱鬧起來,車水馬龍,但真正的豪客卻是知道明天才是最為彩的時候,而且按照慣例,預定明天出場的那些清倌人今天都不會出來會客的,

因為們要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以期用最亮麗的面貌出現在花魁大會上。

明亮的月,增添夜興的高昂,“暗香閣”里正當熱鬧非凡,極目盡是飲酒作樂的尋歡客,鶯鶯燕燕們則是蛇腰款擺地穿梭于其間,無不浮著讓人心跳的聲浪語,

一副滿園笙歌的放景象。

而在“暗香閣”的后院卻是另外一副清冷的場面,因為這里是供仆役們居住的地方,而這個時候正是仆役們最忙碌的時刻,自然是全部出

這里除了被夜風吹拂的枝葉在沙沙作響以外,就只有不時冒出的幾聲夜鳥的鳴

一道纖細的人影輕輕推開了最邊上的花房的木門,老舊的木門轉時發出了難聽的聲音,讓來人不嚇了一跳。

“小姐,你終于還是來了!”

昏暗的燈下面,維尼的臉看起來更加的可怕,簡直就是來自九幽的厲鬼。

幸虧寧素是往日看慣了的,雖然心中暗暗發,但至在表面上看起來十分鎮定。

“是的,我想過了!”

寧素堅定地說道:“只是我想知道你的份!”

“你怕我欺騙你嗎?”

維尼暗自一笑,“如果說我隨便編一個故事,你也無法查證虛實,又何必在意這件事呢?”

寧素頗為泄氣地說道:“你說得不錯,只是人總是要自我安一下的!”

說到這里,自嘲的笑了笑,“好像確認一下你的份,我的覺會好一些。”

維尼微微一笑,點頭道:“我知道小姐的心是很復雜的,但我的事和小姐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知道了,說不定反而為你以后的一個負擔。”

寧素點漆般的眸輕轉了一下,突然朝維尼躬施禮道:“多謝先生的一番苦心,寧素知道了!”

維尼頷首,這個果然是秀外慧中,實為不可多得的絕佳麗,想到這里,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說自己趁機把也帶走的話……  想到這里,他的心不一陣發熱,

看寧素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起來。

“維尼大叔,你怎麼啦?”

寧素的聲音將他的心神從無邊的遐思中拉了回來。

維尼搖搖頭,自己怎麼會想到這樣的事

如此乘人之危,簡直就是無恥之尤!

他凝神再仔細看了看寧素那張明艷照人的,心中不由得暗嘆,此不愧是名艾司尼亞的艷姝,人,又惹人憐惜,就連自己這一顆死水一般的心也會為之波

旋即,他又突然想到,剛才如果不是寧素這一聲“維尼大叔”點醒了他,自己真可能會陷不義的境地,難道這是一個巧合嗎?

還是說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想到這里,維尼不暗中了一把冷汗。

他稍稍定了一下神,對寧素輕聲地說道:“你跟我來吧!”

說罷,便從墻角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包東西。

后院的西邊有一間堆放雜的庫房,自從維尼來了以后,他便把這個庫房整理出來,給自己放一些工,也當作花房使用,極有別人進來。

寧素跟著維尼進了這個房間,才發現在房子的正中間留出了一大塊的空地,有七盆花正按照七星的方位布置在空地的周圍,從正上方的天窗下的月剛好照亮了這一個范圍。

“這是一種魔法七星陣,魔法師就是靠這種魔法陣來召喚屬于自己的魔靈。”

看到寧素疑問的目,維尼稍稍解釋了一下。

他準備召喚魔靈來改變寧素的外貌,這是一種消耗大量魔力,但十分安全的做法。

因為對于魔法的,原來就是魔力集合的魔靈要比自己的魔法師主人來得練自如的多。

但因為召喚魔靈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場所,而且還需要一定的道,在真正的戰斗中,極人會用到這一招。

而如果一個魔法師練到可以輕松的召喚魔靈時,自然已經達到了策法師的級數,那時隨便什麼樣的魔法在他的手上,都可以發揮出極大的威力來,這樣一來,也就不用消耗大量的魔力

來召喚魔靈了。

寧素照著維尼的要求,在七星陣的陣心位置盤而坐,雙掌相合,掌心虛懸微,然后雙眸輕攏,調整呼吸,平心靜氣,慢慢進一種空靈的境界。

看到從來沒有接過魔法的寧素居然這麼快的進狀況,維尼不暗暗稱奇,眼前這個麗的子有著相當可觀的魔法素質,如果有機會學習魔法的話,的發展是非常值得期待。

將隨帶來的那包東西打開,取出了七蠟燭,點燃之后按照方位放在寧素的四周,然后又拿出了朱筆在地上快速的畫起來。

一切就緒,維尼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靜下心,雙手慢慢提升到口的位置,默然運功,氣神開始凝合。

雙目猛的一張,如電神湛湛,布衫的袂出現水波漣漪般的搖,滿頭的白發無風自

驀的一聲低喝,維尼的雙掌外吐,快速的在前結出奧妙的手印。

倏然,一怪風升起,吹得燭火搖搖墜,但很快的,似乎是到一種莫名的力,怪風在寧素邊聚集起來,紅紅的燭被拉長一線,就連也變了慘綠

整個七星陣已經被一種神的力量籠罩住,怪異的力,正向陣心的寧素迫、收束、撞擊,而力源是來發自于維尼的心神。

“聽從我的呼喚,魔靈現!”

隨著維尼念出最后一句咒語,所有的燭頓時為之一暗,黑暗之中傳出一些令人骨悚然的怪聲息,奇形怪狀的朦朧虛影在月下飄,時幻時滅,讓人難辨其形狀。

維尼眼中的神一暗,收回了心神,正要松弛下來之際,突然渾一震,臉蒼白地著七星陣中出現的怪異況。

一道目力難及的旋風在不住的轉,其中似乎有一樣東西像鬼魅,也像,倏忽而沒,瞬息而逝,沒陣心寧素軀,一瞬間,維尼似乎看到了寧素軀發生了些輕微的

變形。

“這是怎麼回事?

……”  面對眼前超過自己認知的狀況,維尼目瞪口呆。

他的魔靈現時,本不是這樣的場面,因為照例召喚出來的魔靈應該是和他簽訂契約,與他的心靈相通,但現在他的心靈不到一來自魔靈的氣息,相反他到一種莫名的魔力朝自己涌來,

好像水一般,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本來在魔法上的造詣就不是很高的他開始到害怕起來,不知道被召喚出來的是什麼樣的東西?

同時心中也十分納悶,完全是按照一樣的方法來召喚魔靈,為什麼這次和以前的截然不同?

這時,陣心的寧素梳理整齊的秀發猛的散開,開始急速的飛揚,明艷人的臉上的開始不斷呈現收、松弛、繃、扭等等形狀,令人看了不由得心中發

使人傾倒的那份麗此時已經然無存!

雖然心中有恐懼,但他知道現在的況對于陣心的寧素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著從陣心發出的強大力量,維尼飛撲出,同時口中大道:“寧素小姐!”

“大膽!”

寧素猛的張開眼睛,原本烏溜溜深潭似的人明眸不再人,放出陣陣奇異的冷電寒芒,有如來自地獄深的魔鬼眼睛,配合上飛揚的秀發,扭曲變形的臉,

出的那子妖異的氣氛,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是膽小的朋友,真的會雙子虛

維尼已經到了離寧素手可及的地方,但一足以讓人力癱瘓的力量擋在了他的前面,讓他幾乎是寸步難行。

他知道現在控制了寧素的是一個有強大神力和魔力的可怕魔靈,如果正面撼,自己本不是這個家伙的對手。

但如果真的讓它完全控制了寧素,不知道會有什麼樣可怕的后果?

心智過人,多謀善斷的他馬上決定了下一步的行

形前沖,待那一力量加強的時候,突然足尖一點,翻后退至一蠟燭旁邊,猛然發力,將燭火掃倒。

他算得很準,保護燭火那怪異的力量并不強大,顯然那不速之客沒有想到他會舍棄寧素,轉而破壞七星陣,因為這樣冒然中斷魔法陣的運行,可能使得置其間的人變

慘綠的燭倒地變暗,同時升起了一道閃電,沒陣心的旋風之中。

寧素軀猛的一震,眼中的神一散。

隨著燭火逐一被滅,一道道閃電沒陣心,人心魄的聲音傳來,好似鬼哭神號,寧素的眼中神漸漸暗淡,軀的震幅度越來越大。

當最后一蠟燭熄滅的時候,寧素的雙眼中突然間厲芒一現,陣心逐漸萎的旋風隨即暴漲開來,有如有形質的活,疾撲剛剛站穩腳跟的維尼。

“好家伙!”

維尼心中暗一聲,他知道這是那魔靈在臨危反噬,此時的攻擊最為厲害,但失去魔法七星陣的輔佐,又沒有魔法師的心靈引導,純靈的魔靈是發揮不出很大的能力。

“風神之守護!

疾!”

維尼一聲斷喝,雙手在前面急速揮舞,結印的同時,整個人騰空而起,雙叉擺如剪,在面前幻出重重的影。

“一心二用”的奇妙心法,“排云燕尾剪”的高超法,一時間,他已經將自己最得意的技藝全數拿出。

“波、波、波!

……”  每一踢在旋風上,都發出了撞擊的聲音,怪異的力量順著他的傳至全,讓維尼到極不舒服。

但那急速的旋風也好像是到震,速度變得越來越慢,但它還是在繼續前沖,和維尼的手印就要相了。

轟然聲中,維尼結的“風神之守護”四散,一龐大的勁氣直搗他的口,將他的軀擊飛起來,接連不斷撞到后面的什,一直倒飛至撞到墻壁。

維尼頭一甜,一口便噴了出來。

怪異的旋風則是四下溢散,有如一陣狂暴的龍卷風將整個房間里面的東西全部搗得七零八落,簡直就是一場大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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