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似是而非地笑道，“殿下不信任我麼？”
商音幾乎給問得啞口無言，猶在百口莫辯時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是不對啊！
心想。
明明是我來興師問罪的！
重華公主瞬間理清了思緒，由不得他混淆視聽，直了膛：“我派人跟著，那是因為你自己鬼鬼祟祟在先。”
“我何鬼祟了？”他大大方方地攤開兩臂。
商音佩服于此人的厚臉皮，指著他，“你到這種奇怪的地方來，還不鬼祟呀？”
“啊，你說這里呀。”隋策面不改地胡說八道，“是因為那巷子口有個賣三角糕的老爺爺，手藝全京城最好，我習慣下職后跑來買一兩塊嘗，不行嗎？”
商音：“只是買三角糕？”
想我信你才怪。
商音道：“你手里的這些呢？又是買給誰的。”
他理所當然：“買給你的啊。”
公主殿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我？”
荒謬！
信口雌黃！
“嗯。”偏他瞎謅得煞有介事，“不然你以為我買給誰？”
居然還把球踢給了自己，真是好會演。
商音暗道，能有誰，你心知肚明的好不好？
隋策從臉上流出的那些生反應，能猜到多半在心里腹誹自己，不輕輕一笑，“特地興師眾地找人盯著我……你很在意我出來見旁人嗎？”
商音高抬起下，倨傲道：“我才不在意。”說著目撇下來，“誰讓你最近舉止那麼反常。”
聽得此言，他竟不解地自問：“我舉止很反常嗎？”
“是啊。你自己沒覺麼？”
抱起手臂往這條深巷了一眼，周遭皆是民居，說也有幾十戶，范圍太廣無從著手。
隋策瞧見的目，還心地問：“要不要去那賣三角糕的地方看兩眼？東西好吃的。”
重華公主哼了聲扭頭就走，“不去了。”
隋某人如此有竹，相信巷子口絕對有這麼一家賣糕點的，去了也是白去，才懶得看他小人得志。
*
夜里，重華府臥房。
商音趴在桌上，凝視著那錦盒中甜到發膩的糕餅，表糾結得一言難盡。
不一會兒，連旁邊的隋策都開始尷尬起來，握拳在下裝模作樣地一咳。
“咳……”
皺眉側頭：“這東西給我買的？我什麼時候喜歡吃這麼甜的零了？”
羽林將軍把茶點往面前推，拈起一塊找補道：“嗐，吃吃看嘛，說不定你就喜歡了呢？”
正放到里一咬。
接著他就悄悄背過做了個被齁住的表，再若無其事地轉回來，嚼得淡定自若。
“還行，不難吃。”
商音豈有不了解他的？是看他咀嚼的模樣，牙都在作痛，齜著不敢茍同。
“噫，我不要吃了。”
將東西撥開，起道，“找今秋給我煮碗年糕去。”
“誒——”
隋策好容易咽下里的甜餅，“我也想吃年糕。”
“吃你的茶點吧。”
在門外不悅地皺皺鼻尖，“不是給我買的嗎？哼。”
那頭頗大聲的一個“哼”字落下，他未及上前，門就毫不客氣地關了，險些被夾到臉。
隋策心有余悸地了鼻峰，“這麼大氣……”
然而垂目時，又忍不住搖頭淺笑，認命地坐回桌邊就著清茶下甜糕。
商音步出廊外，在正院和今秋了面。
大宮為人還警醒，踮腳確認駙馬不曾跟來，方低了聲音告知：“白天兩位主子走后不久，巷子里僅有一戶人家開門往外看。”
那時段不早不晚，外出上工的未歸家，待在家里的也多是午睡。能對這點靜上心的人，必然是提前知道會有客造訪的。
商音頷首，“開門的是個丫鬟還是個小廝？”
說：“是小廝。”
“而且傍晚對方還出了門，在巷中張好一陣呢。”
“行，我知道了。”
商音心里有數，眼底浮起的皆是驕傲，“不我查，就以為我查不到了麼？”
“也太小看本公主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修羅場（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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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章
早上京營里新來了一批爺兵, 隋策陪著左將軍過去撐場面，聽了半上午的訓話，回到衛所已經是午飯時候。
祿寺備的膳食是熱湯餅和羹, 幾個大老爺們坐在廊下翹首以盼等著投喂。
他在一堆公文間出起了神，猶自揣商音昨日的話。
“說我舉止反常……”
隋策不起自己的臉, 皺眉暗忖，“有那麼明顯嗎？”
他借屋中的銅鏡照了照面容, 倒是瞧不出哪里不同。
正在此刻, 站班的羽林衛拎著食盒進門來給諸位軍送飯, 眾人便都收了閑談, 各自往院中去找地方坐著填飽肚子。
進餐時若不說些趣聞, 似乎連飯菜也吃得不香, 大伙兒聊著聊著，話題很快便轉到了自家夫人上。無非是又因何事小題大做發了脾氣, 亦或看中了哪家珠寶行的首飾，又與哪位夫人小姐爭風攀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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