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你有什麼關系。”商音也蹲下來，握著欄桿看他，“那我從前還被人說克親娘呢，我看應該是我的緣故，嫁給你之后把厄運轉給了你，你怪我好了。”
隋策不由啼笑皆非，“這什麼話。”
他別過頭和對視，“今天晚上我不回府了，一會兒找人替我告個假。”
商音頷首應了，沉片刻，又問，“用不用……我留下來陪你？”
他突然笑起來，倒是搖搖頭，“算了，這兒住不好的。你回去睡吧，我也安心點。”
許是意識到此話有理，便不再堅持，臨走時只若有所思地朝院中看了一眼。
作者有話說：
來自親媽的助攻（bushi）
今天也是一個解饞的！
每次寫大娘二娘都能讓我想到《小姨多鶴》是怎麼回事…………_(:з」∠)_嗚嗚嗚，我好心疼兩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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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章
趙大夫第二日如期登門, 是來給楊氏施針的。
睡了一覺，神頭看著比昨天好，躺在矮榻上由醫生針灸周要, 暢通之后，連呼吸也平穩了不。
一旁的隋策和隋日知則并排而站, 各自安靜地候著，父子二人活似倆門神, 眼圈一個賽一個的黑。
不知時過多久, 老大夫拔下顱頂的最后一針, 收拾完藥箱, 客氣地道了句“我明日再來”, 便讓隋老爺送著出去了。
丫鬟將楊氏攙扶起, 正要勸隋策早些回去休息，一扭頭時, 看見天下支著腦袋在桌邊打瞌睡的青年，話便凝滯于邊。
折騰了一整日, 疲力盡，難怪這樣都能睡。
瞧在眼中，既心疼又疚, 覺得自己這個生母當得著實失敗。
真計較起來，其實事事都不如大夫人，唯一能比的, 也就是命長吧。
婦人小心謹慎地沖丫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兩人躡手躡腳地避開大爺, 不打擾他好睡, 行將邁過門檻, 楊氏卻不經意瞥得兒子袖口的開線。
在廊下輕輕揮去婢的手, “瞧一眼后廚熬的粥好了沒有，待會兒將軍醒了別他肚子。”
小姑娘不問：“那賢姨呢？可要去廂房里再躺一躺？”
楊氏搖頭說不用，笑道，“天天躺，哪兒還睡得著。將軍袍角破了口，我到偏室找點針線來，粥若是煮好，也給我盛一碗吧。”
婢脆生生地答應：“誒！”
家中的下人不多，都是跟了七八年之久的心腹，因此言語談之上并不用太忌諱。
到偏室時，屋里打掃的仆役剛剛離開。
楊氏在屜索了一陣，正把紅籃子取出來，門外忽見一人款款現。
重華公主的燕居常服是真紅的大袖，杏黃羅，織金繡，襯得整個人清貴雍容，是滔天富奢堆金積玉才能滋養出的氣質。
楊氏知曉昨日來過，但現下再見，仍詫異，忙畢恭畢敬地問候：“公主殿下。”
“誒，跟我你就不必這麼客氣了。”
商音抬手一攔，擋了的行禮。
公主目在四周流連，像是隨口閑話家常似的，“從前總在隋策那兒瞧得一兩只玉佩流蘇、香包香囊，早看出你繡活兒好，這四面的屏風畫卷都是你做的嗎？吃得消？”
楊氏只覺就像個小姑娘，沒什麼貴胄的架子，便笑道：“偶爾針線罷了，做做停停，總不能老閑著，怪沒趣的。”
“說的也是。”貌似贊同地頷首，繼而視線落在妝奩前，十分新奇地奔過去，“這麼多步搖發簪哪……還有刨花水。賢姨也很會盤發嗎？”
聽“賢姨”，楊氏忍不住含起笑，掖手緩緩跟上，“年輕的時候喜歡，現在不怎麼出門了，只不時編些新花樣給小丫鬟們玩玩兒。”
商音擺弄了幾下妝盒，興致高昂，“我盤髻的手藝也很好的——正巧今日出門急，頭發就用金釵挽了個馬尾，要不，賢姨替我編頭發吧？”
楊氏寵若驚地“啊”了一聲。
那廂不等回復，已經乖乖巧巧地在銅鏡前坐端正了，拆了首飾，只等發揮。
烏黑的青潑墨一樣披在眼底，晨鋪于三千青上粼粼耀金。
楊氏手足無措片晌，畢竟是公主的腦袋，和太歲也差不多了，真要土有些心虛，怕照顧不周。
但不知是不是商音擺出的姿態過于溫順，爛漫直率的金枝玉葉，恐怕任誰都很難拒絕的要求。
楊氏瞧著瞧著，自己也跟著沉下心來，探手去取了桌上的玉梳。
因為大病初愈，手中的作放得很輕緩，多帶著點個人的脾在里面，便如這一生上善若水，與世無爭。
商音一面任憑擺弄，一面信手撈起一對耳環把玩。
“賢姨你手勁兒好啊。”
挲著首飾淺笑說，“從前伺候過我的仆婢都是刻意放輕力道，怕牽到發，扯疼了我。可你和們不像，似乎……是與生俱來就這麼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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