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商音將胳膊橫著搭在石欄上, “整個南書房那麼多兄弟姊妹, 就一個人發現了我不對勁。”
神不知是喜是怨, 邊的弧度懷念又疏離, “宇文姝的察力, 真的與眾不同。”
作為皇后的嫡, 份尊貴,小小年紀待人事竟頗有一套手段, 三言兩語便唬得收養商音的昭容給換了飲食,連周遭侍奉的宮人們也都重新謹慎起來。
在年的重華公主眼里, 僅大幾個月的三姐姐既端莊又穩重,做事得簡直像個大人。
那時候太需要找個人來依靠了,不知不覺就將宇文姝視作自己最親近的人。
“教我怎麼威懾下人, 怎樣對付后妃,如何討好長輩,乃至于讀書習字, 作畫賦詩……”
“我曾經想, 對我這般好, 即使讓我以后用命去還都是值得的。”
昔年的重華公主, 還是個只會不就要哭鼻子的小姑娘, 遇到大事便六神無主。兩相對比之下, 從容不迫,運籌帷幄的三公主厲害得宛若神明。
連看都是帶著敬仰的,時時刻刻喜歡追在后面跑。
“那會兒覺得真好啊。”商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仿佛已然不在意隋策是不是在旁。
青年余瞥到石亭外送酒菜的仆役,悄然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們擱在邊上,莫要驚擾。
“聰明,漂亮,人溫,也討長輩們喜歡。”
“我期待今后可以為這樣的人,向往,傾慕,所以心甘愿地想對好。”
輕聲自語,“有什麼好東西攢著存著也要留給,稀奇的,有趣的事,第一時間就想拉一塊兒去看。
“像是春日放紙鳶,盛夏撈科斗,晚秋摘桂花做糖糕,隆冬堆雪明燈。”
甚至祭奠榮貴妃時,都不忘提一句——宮里有個對我很好的姐姐。
月升在嘉殿上空,屋中燭火綽綽,侍踮腳用鉤子掛上燈籠。
兩個年紀小的頭接耳好奇:“你說,咱們殿下怎麼那麼討厭四公主啊?”
“不知道,我來嘉殿也才半年,我倒想問呢。”
“除了姑姑,這宮里沒人待過五年以上吧?”
“噓——”
管事的大宮掖手在后矗立,威嚇著斥了一句:“主子的過往是你們該打聽的嗎?”
一幫人唯唯諾諾不敢言語。
罵道:“還不下去做事!”
窗邊對月編絡子的宇文姝許是聽見了只言片語,眼眸轉向此,但不過須臾就面無表收了回去,依然忙碌著指尖翻花。
三公主上面其實有個孿生姐姐,養到三歲沒養活,夭折了。
時尚不知生死,只憑著孩子的直覺傷傷心心哭過一場。
當年凌太后健在,巧見在靈堂前落淚,忽然間悲從中來,摟住一陣安,憐惜孩子小小年紀就遭遇至親逝去之痛。
此刻三公主掌大的腦袋里裝的人世故還不多,不承想僅是如此就能得太后的垂。
深宮中的人,發起狠時六親不認,偶爾又會因為一些細枝末節而。
悲喜皆乃一時興起。
至此,便留了個心眼,發現但凡自己一提及亡故的姐妹,一點傷心淚,總能博得周圍長輩的同。
靠著這個,連平素待誰都一樣寡淡的鴻德帝竟也會出些許容。
從那時就明白,原來人心是可以利用的。
母妃不算寵,而自己又只是個孩,比不上兄長更被皇室尊崇,為了能在偌大的宮闈里多一分重視,打從宇文姝記事起,便不自覺地開始籌謀著左右逢源。
喜歡聽旁人夸穩重,贊得,喜歡在鴻德帝或是別的妃嬪得到一句端方雅正的評價。
這或許是對庶出公主唯一的安。
那時的宇文姝也曾聽說隔壁明音殿的榮妃,知道有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小公主,知道父皇喜歡們母倆,恩寵和賞賜流水似的踏破門檻,是闔宮矚目且羨慕的地方。
宇文姝起初沒怎麼注意商音。
兩宮來往不多,誼都浮于表面。母妃過去串門不常帶,貴妃前來做客也不攜那位妹妹。
日子一長,連對方什麼模樣都不甚清楚。
直到,榮氏突遭橫禍,梁家平叛立功,而自己的母親借此一朝翻,榮登皇后位。
從一個不起眼的公主,順理章地變為了嫡出,無論是服飾規制或是儀仗鹵簿皆與長姐大公主比肩,愈發擺正了地位和姿態。
宇文姝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便是平日里走路都帶著揚眉吐氣。
而彼時再見得商音那邊人走茶涼,日子坎坷艱難,出于憐憫,出于嫡姐的包容,十分樂意手幫一把。
這樣的施舍,會讓有種雙方地位換的覺。
是自己寬宏大量,不計較從前對方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打心底里認為這算是以德報怨。
小公主心思簡單,很輕易地就對掏心掏肺,日日黏在后“姐姐”,事事聽從,唯馬首是瞻。
連梁皇后偶爾與之閑談,都會順問一句,“榮妃家的四公主,好像很纏著你,聽你的話啊?”
宇文姝與人相或許是帶著目的,可一旦對方誠摯起來,也不是沒有過一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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