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音也懶得貨比三家,反正不缺錢用,庫房里月月有進賬,金銀票子多得花不完。
伙計們流水一般踩著扶梯從架子上取下件來,打包的打包,拾掇的拾掇,將挨個運到重華府去。
看上的東西從不計較貴與不貴,若是沒看上的,任憑老板吹上天都不會斜睨一眼。
久而久之,眾人清了的脾,便極再去釘子,除了招待細致些之外,輕易不敢在公主面前耍小聰明。
這頭商音正端詳“牡丹堂”的盆栽,今秋不知瞧見了什麼,一個勁兒扯袖子,“殿下殿下,您快看那邊。”
“那不是駙馬爺嗎?”
重華公主尋聲定睛而。
但見對街的雜貨鋪中,隋某人果真半倚在柜臺邊,同賣小玩意的老板娘談笑風生。
他本就生得頎長又高挑,矗立于花團錦簇的影間僅出半張臉,那下頜線清朗分明,想讓人不發現都難。
商音先是行至窗前,思索一番覺得不妥,太明顯了,干脆躲到花叢后,只形容鬼祟地探頭注視著對面的靜。
后的店掌柜僅去倒了個茶水,沒料到公主居然在自家鋪子里堂而皇之地做起了賊,不大為不解。
“殿下,您……”
窗邊的主仆倆同時回頭,嚴肅地沖他豎起食指。
“噓!”
掌柜:“……”
商音吃力地將耳朵窗門,可惜離得太遠,聽不清二人談著什麼,不過顯而易見,雙方的話題頗為輕松愉悅,聊得那一個眉開眼笑,其樂融融。
“你還說他是忙于公務,分乏,我瞧他可悠閑得很呢,有工夫跑這來跟小娘說說笑笑。”
言語里著鄙夷和濃重的酸意。
繼而又不知發現了什麼,目驚異中不乏嫌棄,“你看你看,臉都快笑出花兒來了!”
“不統。”
愈加振振有詞,“傷風敗俗!”
今秋在旁悄悄扭過頭,背著忍不住地上揚角,而后又飛快住表,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轉回來。
“誰殿下您一心撲在小方大人上,日日惦記著要和離,遲遲不給人家答復,換了是誰都會心灰意冷,另尋他歡吧?”
商音聞之一愣,忽就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那、那也太快了吧?這才幾天啊。”
“我不用考慮,不用斟酌,不用衡量的嗎!”
大宮故意道:“天底下的事,哪能事事順著您呀?你讓人家等,卻不定個期限,這等一個月是等,等一年也是等,大好的青春賠在虛無縹緲的未來上,值得麼?倒不如……及時行樂。”
聞得那句“及時行樂”,再配合隋某人與店老板娘前俯后仰的笑容,商音百口莫辯似地張了好幾次,鼻息間全是慍惱的氣,“這人怎麼這樣呀,前腳才說喜歡我,后腳就和別人眉來眼去。”
“可見不是真心的!”
今秋搖頭晃腦地附和:“就是呀,就是呀,他怎麼這樣呀。”
這話不對勁,聽著像在諷刺。
商音秀眉輕皺,側目表示不滿,“你干嘛啊?怪氣的。”
大宮臉上開笑,撒著說:“沒有。”
“殿下您稍安勿躁嘛,保不齊是駙馬在挑什麼小件,要買來送給您呢?”
因見這麼說,商音若有所思,接著臉便緩和了不,懷疑地嘀咕,“給我買東西?”
再往那店脖子一瞅,滿屋的七巧圖、魯班鎖、九連環以及一打不流的落榜秀才寫來糊口的小說。
頓時不悅:“如此低俗之,本公主怎麼可能喜歡!”
擱那兒矯:“送我我也不要。”
而此時此刻,隔壁鋪子的隋策端著笑臉,面頰都快僵了。
他一面和老板娘使著眼做戲,兩人不知所謂地笑得花枝,一面暗忖,今秋到底把人帶來了嗎?可別最后自己在這忙活了一個寂寞。
“將軍……”扶著柜臺的老板娘顯然接不上氣,邊笑邊問,“咱們還得維持多久?”
“呵呵呵……”他干笑,“我也想知道,再等等看吧。”
商音沒料到他二人不見收斂反而越聊越歡實,咬住杏眼圓瞪,一的怨氣沖天,“我看他是朝三暮四,不守德行。”
有沒有一點為駙馬的自覺了!
終于敗興回到公主府,仍舊怏怏不平。
商音在抱竹軒外的院子里,左思右想不得勁,扯側的花木撒氣,一看是株生機的白玫瑰,過于名貴,舍不得下手;旁邊的西府海棠……太氣,經不起折騰;瑪瑙石榴……養了多年,有。
重華公主沿著一路挑挑揀揀,最后只敢對一棵皮實的白櫟樹辣手摧花。
每拽一下口中都忿忿地念念有詞,詞語含糊不清,但多半沒什麼好話。
“男人果然靠不住,三天兩頭朝秦暮楚。”
“什麼‘自愿幫你對付梁家’‘等你一塊兒用早膳’——也就用過那麼一回!這幾天我天天早起,他連人都見不著。”
“鹵蛋還是我自己剝的……”
“好險惡的套路,本公主差點便上了他的當,幸而我頭腦清明……”
樹枝末梢幾乎被擼禿了頭,“唰唰”聲響不斷,滿地凄涼的狼藉。
商音的喋喋不休里約竟藏著點委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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