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膽子！”
得發急，臉滿是忿然的紅，“敢在我的飲食里下東西，等明日我就進宮告訴父皇，讓你不得好死。”
“殿下！”
發現此況不對勁，云瑾當即撇開了皇后跟前的宮，急匆匆跑來扶住。
約是聽見了這邊的靜，梁皇后即便行遠，也不著痕跡地略一回頭。
商音半邊子都得靠云姑姑借力，刀尖卻不肯服輸地對準姓陸的鼻尖，分明神恍惚，里依舊尖銳，“你等著。”
陸無詢倒也機靈，小心翼翼地挪開的攻擊范圍，話語冠冕堂皇，“既如此，卑職就回去好好等著。重華殿下可要當心啊。”
重華公主幾近七竅生煙。
一面覺到四肢發，一面腦子里還不忘發狠。
我要劈了他。
心想。
陸翰林走得姿態從容。
端著桂花糯米丸子的今秋這時才與之肩而過，姍姍而歸，目狐疑地跟了陸無詢一會兒，轉眼見自家公主的模樣，顧不得甜湯外灑，急忙跑上前。
“殿下？！”
同云瑾一并扶著商音的胳膊，問道，“這是怎麼了？”
云姑姑一言難盡地搖頭，目避諱地掃過左右，小聲嘆氣，“回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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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那碗糯米丸子商音吃得不多，或許藥量下得也不多，昏沉了一陣，到家時人已大半清醒，僅是腦袋還有點疼。
商音坐在床邊，略疲乏地用冷帕子敷額頭，沉沉道：“什麼裴茗有事耽擱，八也是拿來騙我的話……皇后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替他張羅，不怕我借題發揮嗎？”
今秋擔憂地替太，“要我說，您就不該嚷著吃什麼桂花丸子，外頭的東西果然不得。”
云瑾將浸過冷水的帕子遞給商音更換，仍舊不放心，“我看明日還是請個太醫來妥當些，萬一有個什麼好歹……”
“那最好！”
商音咬牙切齒，“鬧得越大才好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實在沒料到他們竟會下藥。
何止是無法無天，簡直不將自己放在眼里。
發了一通火，忽然想了想，“太醫的事先不著急，明早我要進宮面圣，屆時自會安排大夫把脈。”
“也好。”云姑姑贊同道，“當著陛下的面診治才好人信服。”
畢竟是服了量的迷藥，盡管怒意沖頂，但疲累還是占了上風，商音睡得比平時早，若非底下人喚還不一定能在辰時起床。
公主特地不施黛，素著張臉，氣蒼白地宮去準備向鴻德帝告狀。
連說辭都打好腹稿了，就等著發揮自己高超的演技，誰知還沒等進天子寢殿，前掌事的侍便頗為憾地近前回話。
“公主來得不巧，陛下剛吃了藥，這幾日實在倦怠，不見外人。”
“侍疾？侍疾有太子呢，您大可安心。”
“……真不是奴婢瞞，別說您了，連朝事都推了半月。公主不妨過些天再來，奴婢定將話給陛下帶去。”
“陛下是最心疼您的，神頭一好，肯定召您進宮。”
商音攏著兩袖宮裝氣沖沖地走出甬道，言辭間甚是不齒。
“我說呢，他們怎麼敢這麼做，合著是一早就知道父皇閉門養病，不會見我。”
沿途有路過的太監宮路過，皆向駐足行禮。
今秋小跑著跟上自家主子，“殿下接下來如何打算，是要回府麼？”
先是稍作猶豫，隨后道，“不急。”
“你去一趟弘文館請裴茗，就說……讓他到龍首殿正南的石亭中等我，我有話問他。”
今秋：“好。”
這時辰，恐怕啟政朝堂里的閣議事還沒有結束，裴茗作為文依慣例也會到場，大概是要等上一陣了。
石亭的人靠微微冰涼，昨日的藥勁似乎至今仍有余威，在日頭底下站了沒一會兒，就到困倦。
瞥見亭子斜對面剛好是舊書庫的耳室，橫豎無事，商音索進去坐一坐。
此地約莫是用以休息的值房，擺著桌椅矮榻和一壁舊書，左右沒見到有下人，地上倒是浮著淺淺的灰塵。
先略坐片刻恢復了些許神，而后行至那柜架之下想看看都擺著什麼書。
紙張發出撲鼻氣，不曉得多久無人翻看了。
商音扇了扇霉味兒，也就是在這時，耳畔捕捉到一點靜。
伴隨著牙酸的吱呀響，門扉在背后砰然關上。
青天白日，屋中沒點燈火，只高開了一扇小窗，故而大門甫一合攏，四下里便瞬間沒黑暗。
商音回頭時見幽邃模模糊糊映出一道瘦高的影子。
捧著書開口：“誰？”
繼而又試探地問：“簡之？”
簡之是裴茗的表字。
對方頓在那里，顯然當聽見這個名字后他周的火氣比之前更漲幾分。
沒等商音看清來者的容貌，手腕猛地一。
腦中猶在發愣，人已被大力拽向他跟前朝門上狠狠一，背脊撞著隔扇哐當輕響，這半壁門墻登時輕不止。
公主皺著眉心倒了口涼氣。
怒意橫生地抬眸要說話，冷不防對上一雙布滿的眼睛——那眼里的慍惱居然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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