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侍郎連忙打著手勢慌里慌張地制止, 偏嗓子尖銳,一開腔整個六部都聽得清清楚楚。
“是, 是……”
他好言好語地點頭承認,“朝犯事, 五品以上的確可以讓家中親眷探,但須得遞上呈文由陛下批復首肯才行啊。”
“笑話!”商音瞪起眼,拿氣勢他, “你明知父皇尚在病中,連我也無法得見天,我從何給你弄來批復——你是有意埋汰本公主的嗎?”
“當然不是, 當然不是。”
他一連扣了好幾頂帽子, 頭都大了, “沒有陛下的批文, 公主也可以遞閣的, 如今的朝事都是由閣與太子做主。”
“閣……”
送去閣正能名正言順地被姓梁的攔下, 當那麼好騙。
商音深吸一口氣,打算胡攪蠻纏:“所以,你今日是鐵了心要阻我去路了?”
右侍郎快給跪下了,“公主殿下,您就別讓卑職為難了……”
商音:“你!——”
“唉,算了算了。”隋策不在,一旁的付臨野只得臨時充當起和事佬的角,適時上前打圓場,“嫂子,他不過就是個傳話的,您朝他發火也沒用。咱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想想別的辦法……”
難得有人替自己說話,那侍郎忙不迭點頭如搗蒜,被公主一眼橫得不敢再彈。
商音先是看看這個只會車轱轆的倒霉蛋,又看看邊上拉架的自己人,一時煩躁得不知怎麼是好,沖對方狠狠地火冒三丈:“哼!”
提起子轉出去了。
無論如何,這該走的流程怕是躲不過。隋日知揣著兩袖在衙門口皺著眉頭沉,左思右想沒有更好的門路。
“既這麼著,我就先回去寫呈文吧,好歹為幾十載,朝里還是有那麼一兩個信得過的人脈,屆時我找他們幫幫忙,探監應該不問題。”
重華公主抱著雙臂在邊上直嘆氣搖頭,“爹啊,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
“這時候人家對你是唯恐避之不及,恨不得急著撇清關系,怎麼可能還應允替你奔忙,即便上答應了,私下也不敢真幫,你怎麼就這麼天真呢。”
“……”
隋日知先是給那聲爹得滿心慨,接著又被后面的一席話訓得無言以對,一時五味雜陳。
商音沒工夫理會他復雜的緒,手指難以安定地不住敲擊著胳膊,自言自語,“能不能用別的法子糊弄過去……比如偽造一份?”
付臨野有些擔憂看向公主殿下,只覺得的念頭越發危險了。
一行人面面相覷,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粒石子輕輕巧巧地落在了商音腳尖。
不解地抬起頭,四下里片刻環視,很輕易地就發現了站在宮墻后面,玉圓領襕衫的年輕文。
方靈均依舊是那副清潤溫厚的模樣,帶著點將行壞事的小心翼翼,既謹慎又顧忌地打量左右,而后斂袖朝輕輕招了招手。
“小方大人?”
商音小跑上前去。
付臨野一看,老人見面這還了得!出于對兄弟的維護,立刻也棒槌似的隨其后。
“你在這作甚麼?”問。
方靈均聲音不大,眸卻凜然嚴肅,“公主是不是想進刑部大牢看隋將軍?”
商音神登時燃起亮,立馬道:“嗯!”
不由期盼:“你有辦法嗎?”
青年點頭,“不才已供職于戶部文選司,在太子殿下做事,呈文朱批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替你們遮掩過去。”
商音聞言頃刻喜不自勝,“真的?”
方靈均:“你們盡快將文書備好,我去安排。”
“好。”
難得他肯幫忙,連付臨野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那多謝你了!”
商音說完,回頭琢磨了下,似乎到哪里奇怪:“等等……戶部文選司?你不是……之前在都察院嗎?”
“是啊。”方靈均自自然然道,“最近剛調任,哦,就是梁家大公子讓出來的那個位子。”
商音:“……”
你升得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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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策隔壁住的不知是哪位高,夜里鼾聲如雷,打到興起時偶有幾回居然還將自個兒驚醒了,這人倒是見怪不怪,撓撓后背又接著睡。
看他的反應,八已在此地待了不年月。
天剛蒙蒙亮起,隋策想了一整夜的事,此刻終于猛然醒悟,開始到后悔——
糟了,對梁毅提的第一個條件過于草率,應該讓他同意付鐵進來見自己一面的。
這下怎麼辦?
消息要怎麼帶出去?
他瞎編造的五份證,總得拿得出手他信服才行……
許是氣急攻心,隋策甫一激,逆行的氣牽了口的傷,他眉峰不可抑制地狠狠皺起,當場吐出一灘淤。
青年閉目咬牙,一手捂著心口,一邊拿手背抹去角的跡。
疼歸疼,倒是舒服許多。
“嘖嘖嘖,喲喲喲……”
隔壁的老頭睡了個好覺,大清早就見芳鄰這副狼狽相,委實給他無趣的生活增添了一點樂子。
“看這口,又濃又新鮮,得是日子過得滋潤的年輕人才能有的呀。”
他嘲謔道,“我們這等糟老頭子,連肺腑掏出來也是干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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