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秋聞言復又看了一眼,“雖說容相似,可我見過我家的戶籍,不是這樣的啊。”
云姑姑直起,“這是鴻德十二年新政之前的舊版,說也有十幾二十年了,和如今用的當然不同。”
“你們年輕人怕是沒幾個有印象了。”兀自收拾杯盤,“我們這歲數的倒是不陌生。”
商音:“舊版?”
同方靈均、付臨野二人對視過眼神,年輕的戶部侍郎當下明白:“給我吧,我來查這份戶籍。”
公主僅猶豫了半瞬,便毫無懷疑地將證遞給了他,“那一切就拜托你。”
方靈均:“嗯。”
“殿下——”
偏廳外忽聽得有人輕叩,侍衛打扮的青年躬向行禮,“時候差不多了。”
商音這才斂容深吸了口氣,回應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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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酉正下鑰,六部大概在申時左右就陸續有朝離宮歸家。
這通往丹門的路上滿是各部各司的大人們,連顯赫如方閣老不時也能偶遇上幾回,灑掃得可鑒人的青石磚迎天下才子,送八方文人。
楊秀走在其中,背脊得筆直,間或與一兩位同僚客客氣氣地作揖寒暄,一聲“某大人好”“某大人下職了?”“改日一同赴詩會”云云。
如此地位與份,是二十幾年來在家鄉背負農活兒苦讀的書生從沒會過的,也是他夢寐以求多年的。
思及這般,楊秀愈發昂起了頭顱,腳步輕快飛,臉上的得意之簡直要溢出來。
“楊大人,回家啊?”
沿途到乘馬車的鴻臚寺卿。
楊秀笑得斯文,“是啊。”
卿十分熱絡,“要不,我送大人一程?”
“誒,不必。”他禮貌地推拒,“在下還要去玲瓏街給家母買些糕點,多謝李大人意。”
楊秀自認為自己這番言談很符合眼下的銜,儒雅且不失面,頗覺飄飄然。
告別了同僚,他頂著那大紅袍子,在街上招搖過市,正轉進一窄巷,腦后一桿悶打下,他翻了個白眼,哼都沒哼出一聲,倒地不起。
楊大人悠悠轉醒時,只覺自己正趴在一席價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迷迷糊糊中,四周的陳設約有些眼。
他手腳被束,艱難地抬高視線,堪堪對上那玫瑰椅翹撐頭,冷眼著自己的重華公主。
楊秀打了個激靈,像是被腦袋的傷疼清醒了,眼里瞬間有了神——惶恐萬分。
他蠕著直起,“殿、殿下……”
再看屋中。
一旁是文選司的小方大人,另一旁是都察院有名的鐵,那邊還站著面帶鄙夷的裴茗。
“楊大人好運啊。”
公主臉上掛著笑,扶桌而起,步子邁得懶散又輕蔑,“多日不見,您都從城郊小小的一介知縣坐到了京城六部郎中的位子。”
“這兒升得可謂平步登天啊,真本公主塵莫及。”
楊秀賊膽大,人膽卻小,咽了口唾沫勉強穩住心態,猶沖訕笑:“是……是卑職不知禮數,高興得,都忘了上門來謝殿下的提拔之恩。”
“我的提拔之恩?”
說話間商音已行至他跟前,公主一屈膝連蹲的作也格外優雅,剛和楊秀對視上,商音就出手住他的臉,“我看,是梁國丈的提拔之恩吧?”
指甲留得長,修得也尖,稍一用力便在其面頰上鉗出深深的凹印來。
商音恨得近乎切齒,“楊秀,我待你不薄啊。”
“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那份和離計劃,是你給梁毅的,對嗎?”
楊秀:“殿下,這其中有誤會,卑職、卑職……”
“誤會?”打斷的同時,指尖愈發收了力道,掐得楊大人直涼氣。人的指甲也不是善茬啊!
“楊秀,我宇文笙這輩子最記恨旁人騙我,尤其是我信任的人。”
“你可真是步步都踩在我的忌諱之上。”
商音抓著他的下扔到一邊,打了個手勢,示意兩側的侍衛上前。
楊秀起初還沒明白此舉的意思,待到重華府豢養的江湖打手們揍到他頭臉上時,他才開始大驚失。
“你們、你們……”
他夾雜一聲慘,“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啊!”
因得渾被捆了粽子,楊秀只得原地打起滾,邊喊邊嗷:“我可是朝廷命!”
“公主!”
他哀嚎,“您不能毆打朝廷……誒!命的……啊!”
商音仍回的椅子上坐下,接過今秋遞來的絹帕,極度厭惡地仔細著手指。
“對付不了姓梁的,我還對付不了你了。”
趾高氣昂地梗著脖子,“他說本公主不能毆打朝廷命,付史,你念給他聽聽。”
付臨野向來熱顯眼,聞聲清了清嚨,抖抖袖子取出一份奏章。
“刑部郎中楊秀,自到任以來四結黨,其心不良,共賄銀錢百余兩,無故因私事逗留在外兩日未歸,懈怠職責,罔顧法紀,對重華公主大不敬……”
楊秀支起一張青一塊紫一塊的臉,辯駁道:“卑職幾時對公主不敬……”
商音瞪著眼喝道:“說你有就有,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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