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表里確實沒有嫌棄之, 商音這才悄悄松了口氣,趁隋策在吃梨,便撈起床上的薄被細細地替青年披在肩頭。
此番舉堪稱賢惠之至, 縱然公主伺候人的手藝是生疏了些,但肯紆尊降貴, 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奇觀了。
只要一想到這些破例都是因為自己,隋某人不免就要得意地翹起尾。
商音笨拙地整理了好一會兒, 才將薄被的邊角理順, 冷不防瞥到隋策吃梨還不忘盯著自己, 作頓時一停, 不解地皺眉頭:“你, 看我干什麼啊?”
隋策堂而皇之地承認:“你好看啊, 不能看嗎?”
“……”
商音聽完,瞬間就要臉紅, 旋即又想著不能總在他面前落下風,便梗著脖子回應, “我本來就好看,你才知道啊!”
繼而小聲地橫他一眼,抱怨道:“笑得像個臭流氓似的。”
隋策:“……”
目正落在他前, 寬松的里本就微微敞開,約能看見包扎的白布條,有跡斑駁, 出于關心, 商音手去開了一點, 想瞧瞧他的傷。
隋策卻挑起眉, 頓時來了神, 把頭往前一湊, 眼眸閃起揶揄的,“誒,你從前不是不興趣的嗎?怎麼,現在忽然想看了?”
“誰想看了!”公主生氣地瞪他,“我是在瞧你的傷。”
青年任由掀開襟,自己也不客氣地手,禮尚往來,“那我也要看你的傷。”
說著真就將商音的領子一撥,一節細□□致的脖頸了出來,白潤,他咬過的地方只剩極淺的一點痕跡。
隋策不免有幾分失落,“哦,都快好啦……”
商音惱恨地拍開他的手,“干嘛啊,手腳的……怎麼,沒留疤你很失是不是?”
隋某人啃著梨子核小聲嘀咕:“一點點。”
商音沒聽清:“你說什麼?”
他正道:“當然不是,兒家上怎麼能留疤呢。”
公主才懶得聽他滿跑大馬,見傷口未曾裂開,方重新攏好服,里輕輕地抱怨:“好在事是峰回路轉了,否則假傳圣旨的罪名肯定會被姓梁的拿來大做文章……也不知我們這算不算將功抵過。”
然而隋策在意卻不是這個問題。
“你當時……”
他忽然開口,“就沒想過,要是因這件事,連累你公主的地位都保不住……那該怎麼辦?”
商音還是那副無可奈何的煩躁語氣,“能怎麼辦?保不住就保不住吧,總得先救下你再說啊。”
雖噘著,那模樣依舊倨傲跋扈,“何況我可是公主,哪怕闖出天大的禍,也沒人敢要我的命。”
大應百年歷史中并非沒有先例,最不濟貶為庶民,無論如何終究是能活的。
但半生榮華富貴養長大的金枝玉葉,未必都有那個膽量去接吃糠咽菜。
沒想過,也或許是想了,依舊如此抉擇。
像是猜到商音會如是回答,隋策從聽見第一句話時,邊便抿起一縷笑,蓋在長睫下的星眸泛著些許微,不待聽至結尾,他就猝不及防地張開雙臂,眼底里滿是明艷的年氣。
“啊——”
商音尚在說話,乍然被他攬進懷中抱了個清脆干凈,那濃烈的溫夾雜著藥膏的苦和傷口的淡淡氣,愣過半瞬后便炸道,“傷啊,你的傷!”
“誒,傷嘛,不要的。”
接著又要跳腳,“你吃了梨沒洗手!”
這回他不反駁了,可依舊沒有要松開的意思,反而擁得更更深,那種牽扯著傷口的疼痛并著滿足一齊漫上心頭,居然令他萌生出一點畸形的歡愉。
隋策的臉頰著烏黑的鬢發,神竟是溫的,他低低道:“那天……”
“在前,你不愿意出聲辯解,是覺得我很沒用嗎?”
“很沒用”三個字刺進商音耳朵里,雙目一熱,心頭無端發酸。
就知道了他這段時日拼命著,奔波著,到底是在證明什麼。
公主用力皺了皺鼻子,狠狠道:“是啊,沒用死了!”
“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這麼落魄,一點也不讓人省心,沒用死了!”
商音揮著拳頭砸在他下的墊上。
雖然里一如既往的蠻橫生,隋策卻半分沒有沮喪,就那麼安靜地將抱著,聽商音在耳畔像個被踩了尾的小貓,喋喋不休地責備。
直到停下來,埋首在他頸窩。
有這麼一瞬,兩個人默默地相擁著,一言不發,但在那場悄無聲息的沉默里,又似乎都明白了些什麼。
淅淅瀝瀝的水珠子砸在院中的芭蕉上,長風終于送來了綿綿秋雨,噼里啪啦一直響到宮深。
梁毅是在心腹的掩護下,潛宮門的。
皇帝昏睡以后,他的許多舉都大膽了起來,連梁雯雪也始料未及。
“這……這未免太冒險了!”
聽完老父親的想法,登時從座椅上站起。
“事到如今不得不冒險。”
梁國丈著嗓音嚴厲道,“你應該明白這件事牽扯多大,一旦捅出去,整個梁家就全完了!”
“可是,可是……”
皇后在屋中猶豫不決地躲避著他的注視。
“弒君乃殺頭的大罪啊……若有差池,你我一樣是萬劫不復。我們,我們或許還可以再商量商量,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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