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如是，婚姻也如是。
“那你呢？你怎麼想？”這件事張斯斯沒有一開始就告訴江盟，多說明兩個人的還差一些火候。
張斯斯迷茫：“我？我也不知道……他這個態度我還是很高興的。結婚我是真的沒有想過……”
誰能想到最開始只是想一下腹而已呢。
周念南安：“那你可以慢慢想一想，先確定狀況再考慮其他。”
兩個好朋友的電話綿綿長長，在巷子口等到不安的張延卿上門來找人，遇到難得沒有出門的周外婆。
之前周外婆只旁觀外孫兒談，只想著讓開心。這次周念南不在旁邊，倒是仔仔細細將人家庭況問了一個遍，問他爸爸媽媽各自的況，問他家里長輩對他婚姻的看法，末了還問他的公司。
張延卿多麼懂老人家的意思，順著周外婆的話告訴，他的父親和母親早已各自嫁娶，誰也管不到他的頭上，家里和公司他都能做主。
一席話說得周外婆的心里又是高興又是心酸，拉著張延卿的手就流下淚來。
周念南就是這個時候下樓來的，掛上電話才看到張延卿發的微信消息：【我在巷子口等你。】
莫名帶了點兒青春期男幽會的覺。
“……念念媽媽就是得的腺癌，要是早點兒發現就不至于遭后頭那麼大的罪。說疼，我的心就……你帶去醫院檢查，這個事耽誤不得。”
第61章 南風
◎夜來南風起◎
屋子里的空氣都安靜了起來。
周念南呆呆站在樓梯間的臺階上，聲音鎮定，只是發出來的聲音好像不是自己的：“什麼時候得的癌癥？”
客廳里的兩個人原本坐在餐桌旁，一下子轉過頭來。
張延卿在樓下的商場打包了去冰三分甜的紅豆茶和栗子蛋糕過來，聞言走上前來拉住的手，牽到周外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外婆。”的右手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著，隔了很久才覺得口找回一點熱度，“是最近的事嗎？”
“……不是，是你初中的時候，初三。”
周舒清的故事很簡單，概括起來就是第一代移民的海外艱難扎史。
周舒清跟著第二任丈夫去加拿大的時候，中專畢業，語言不過關，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只能先在唐人街的洗房中餐廳這樣的地方打工，一邊工作一邊見針學英語。
等況好一點兒了，再找了華人公司的基礎行政工作來做，一點點蜂筑巢似的，換工作，漲工資，和丈夫出來自己創業，存夠買車買房的首付，做著有朝一日將家人接來邊的夢。
直到一次例行檢后被醫生提醒，左前有個小小的腫塊，最好找專科醫生確認一下。周舒清沒大在意，以為是普通的腺結節，活檢報告出來卻被確診為兩一腺癌。
那時候周念南讀初三，心里卯著勁兒想考本省排名第一的高中，據說本科升學率高達99.5%，為此頭懸梁錐刺，整個巷子里房間的燈亮最早，熄最晚。
青春期的初中生個個都在長高長胖，唯有，只長個子不長，唬得周外婆還專門帶去生長發育科去檢查。
周舒清最開始回來的，是因為機票價格貴，回國手續不容易辦，再加上手停口停，總得先顧生活才能想其他。后來卻是因為，做手，全切，重建，化療，后康復。
“本來想你考上高中了告訴你，那時候你媽媽做化療做得很辛苦，你們學校的課業又忙，你還在住校……就想等況再好點兒了告訴你……然后你考上大學，結束了五年的藥治療，每年的按時檢查又都很正常，只是不能太勞累，就……”
周外婆的聲音緩了下來。
周念南低著頭不說話，明白外婆的意思，一開始沒說，后面的每個時候好像都不再是開口的好時機。
周舒清走的時候還小，對媽媽只有個模糊的影子，哭了很多次媽媽沒有出現，也漸漸懂事，不再追問外婆諸如“媽媽什麼時候回來看我？”的問題。
巷子里的鄰居先還逗“南南什麼時候出國呀？”，等過了幾年，周舒清都很回來之后，大家也默契地不再提這個事。
周念南印象里媽媽的形象就慢慢淡去，每次接到周舒清的電話也就規規矩矩說幾句“我很好”“學習也還可以”的話。到了高中開始寄宿，母之間的話題更是寥寥無幾。
如果沒有家里那一疊泛黃的老照片，幾乎都要記不清楚自己的母親什麼模樣。
倒是周外婆一直兢兢業業地做著母兩之間的潤劑，告訴周舒清給寄了子回來，周舒清的新家給留了房間，甚至大三的時候，還問要不要去加拿大留學……
周念南竭力平靜：“那……現在還好就好的。”眼睛卻盯著窗外的樹葉微微發怔，心口像是空了一塊，秋天的風從那里穿過。
“我明天就去醫院檢查，外婆你放心。”周外婆每年的例行檢都安排在大林哥的醫院，周念南想起來很慶幸自己這個安排，“我去年的都沒事，今年也不用擔心的。”
努力握了握外婆的手，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飄到了半空中，腳下都是虛無。
最難過的應該是外婆，兩頭都要顧著，都要擔心，一個人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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