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還不到四十八小時，已經開始想他了。
雨水沖刷著車窗玻璃，陌生的國度綽綽，周念南咬著吸管往好朋友上靠：“傷筋骨的，好疼。”
上飛機前將斯斯外婆周舒清劉佳等人的微信全部置頂，湊滿一個頁面，將張延卿的聊天框設置了“消息免打擾”。
既怕看到他說什麼，更怕看到他什麼也不說。
江盟將兩人帶到他的公寓。
屋子里暖烘烘，特別干凈整齊，連書架上的書都按厚度高矮排列整齊，張斯斯大言不慚：“為了迎接你，我特意打掃了一遍。”
周念南趁著江盟去燒水，悄聲和商量：“……我還是去酒店吧，住這里覺太打擾你們了。”
張斯斯瞪：“你來肯定和我住一起啊！他去找我們同學住，不住這兒。”
生演繹什麼“鳩占鵲巢”。
江盟話，倒好水之后就將空間留給兩個生。
張斯斯將微波爐里加熱好的三明治端出來放在茶幾上，又去冰箱里拿了酸碗：“你先墊一墊。這家的三明治你肯定會喜歡。我下課特意去買的。”
周念南將小雛在空花瓶里，擺在空曠的中島臺上。
屋子里的花香和食香氣就順著暖意飄了出來。
就好像從前們無數次的聊天開頭一樣，兩人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坐下來。
“明天我可以請假帶你去玩，你想去哪里，倫敦眼？大本鐘？還是哪里？”三明治的殼又香又脆，張斯斯吃到陶醉。
周念南被染，咬了一口手上長得像餅干的食，面包的香味裹挾著辣辣的金槍魚和綿的牛油果口，奇異地打開的味蕾。
胃得到安，終于有了心開玩笑：“哪里適合憑吊逝去的，我就去哪里。”
張斯斯可不信這句話：“我看延卿哥給我發的消息，你們可不像分手的樣子啊！”
從前和張延卿的消息往來僅限于群發短信。從知道周念南來找開始，的微信消息里有一半來自張延卿，“不結婚就不結，還可以繼續談的嘛！”
周念南攪著酸碗里的水果，遲疑了一下：“我問了延卿哥，他說分開的。”
張斯斯震驚：“他這麼想結婚？”
周念南點頭。
“……可是之前張叔叔給他的力，他不都頂住了嗎？誰還能催得他？”張斯斯不理解，“而且你們才談多久……腦子瓦特了才想這麼快結婚吧！我支持你，我們生就是要談一輩子快快樂樂的。”
到了這一步，周念南終于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坦誠：“其實談還是很快樂的。延卿哥很好。”
張斯斯翻白眼：“不結婚就分手還很好，我看你腦子也瓦特了。”
周念南眼眶潤：“……只有這一點不好。”終于找到名正言順的落淚借口。
張斯斯第二天上午還有課。
周念南洗完澡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只聽到嘟嘟囔囔說：“……延卿哥讓你看微信消息。”轉頭就睡了過去。
側臥里靜悄悄，只有張斯斯平穩的呼吸聲。
周念南著手機去客廳。鼓足勇氣點開張延卿的微信頁面，下飛機時除了給外婆和周舒清報平安，還沒有往下翻過。
十幾條信息蹦了出來。
看時間，是從他早上醒來之后，到下午，到晚上，到凌晨，到現在。
他的語氣從日常的親昵，到疑，到不安，到懷疑，到質詢，最后落腳到最新一條消息：【周念南，我們談一談。】
發消息的時間是在洗澡的時候，這個語氣莫名讓想到他當時表白的那條消息。
嚴肅，認真。
國和倫敦有八個小時的時差，現在應該是他那邊的下午四點多。
還是上班時間。
周念南撥了一個語音電話過去。
國，會議室的張延卿看了下震的手機，按掉，低聲跟旁的秦完時說話：“你幫我主持一下會議，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在只是公司部的項目評估會議，暫時缺席一下不影響評定結果。
張延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回了一個視頻電話過去。
滿腔的怒火在看到對面的兔子眼睛又于心不忍了起來。
“周念南，一覺起來被分手，這個消息還是從外婆那邊聽到的。你不需要給我一個解釋嗎？”
“啊？”的委屈比他更甚，在浴室里沒有流干的眼淚，又源源不絕地冒了出來，“……明明是你選分手的。”
客廳里只亮了一小盞壁燈，周念南在沙發的一角，無聲的流眼淚。
張延卿一貫持重，眼下額角的青筋都要冒出來了。
周念南才不懼他，燈昏黃，手機屏幕又小，含著眼淚本看不清對方因生氣而愈發凌厲的眉眼。
“我還沒有想好要結婚，對不起。可是……”可是你選了不結婚就分手，這是我不誠懇的報應，我也認了。不過是分手而已，誰還沒有分過手，好世界游覽完，將失的心拋在風里，我又是好漢一條。
張延卿抬手取下眼鏡，視線挪到的眉眼上：“我什麼時候說的分手？”
周念南本不看他，將頭埋在沙發上的毯子里，只留一個烏的發頂給他看，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從哭得斷斷續續的講述里，拼湊出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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