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夢真·蝴蝶振翅
聽清那兩個字的瞬間，裴喻寧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因為他的表述實在太過直白。
走廊傳來腳步聲，裴喻寧連忙放下手裏的香草牛，戴上一枚藍牙耳機，再側耳去聽外面的靜，好在那人只是從臥室門前經過，并未停留。
心剛放下，思緒全部收回後，藍牙耳機裏，商硯辭的低聲更加清晰顯耳了，就像在耳邊一樣，存在極強。
商硯辭看向戴了一枚藍牙耳機的耳朵，明顯紅于另一邊沒戴的耳朵，小姑娘害了。
裴喻寧放下手機，鏡頭對著天花板，起，拿起床頭櫃的香草牛喝完，走進浴室刷牙，藍牙耳機裏的聲音隨之消失。
裴喻寧微微蹙眉：“壞了嗎？”
商硯辭低沉磁雅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夫人是問藍牙耳機，還是問我？”
裴喻寧心尖倏，他今晚是怎麽了？像喝醉了一樣，毫不再遮掩自己斯文敗類的本。
商硯辭低聲喊：“夫人，理我。”
裴喻寧快被他得暈頭轉向了，緩了緩，回答他：“剛才沒聽見你的聲音，以為藍牙耳機壞了。”
商硯辭慢條斯理道：“對著天花板，沒興致。”
裴喻寧刷完牙，躺回床上，鏡頭再次對著自己，小聲道：“自理。”
商硯辭低笑一聲，看了片刻，那人的嗓音再次響起。
時間黏稠，緩緩難度。
裴喻寧小幅度地慢慢躲進被子裏，今晚過後，明天要以什麽樣的姿態面對商硯辭？
商硯辭緩聲道：“傍晚的時候，不是說要補償我嗎？”
思及此，裴喻寧愧疚難安，出躲進被子裏的半張小臉，輕言語：“要的。”
商硯辭低聲哄：“我的名字。”
裴喻寧不明白他的意思，名字算什麽補償？但既然他提了，也就配合，于是道：“阿硯。”
商硯辭拿著手機的左手，青筋脈絡湧起跳，啞聲道：“再。”
裴喻寧眨眨眼睛：“阿硯，阿硯，阿硯……”
彌漫，像春夜裏墜落的流星。
裴喻寧耳朵裏只有他沉沉的息。
商硯辭了兩張紙巾，把手機屏幕幹淨，鏡頭轉回來，借由裴喻寧那邊的，照亮自己。
裴喻寧看向他的臉，五立深邃，眉目清雋雅正，眼尾沾染了昳麗的薄紅，薄輕抿，淺淡。
毫看不出事後的端倪，他再次恢複到以往克己複禮，沉穩自持的端方模樣。
商硯辭溫聲詢問：“夫人一定要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嗎？”
裴喻寧意味深長道：“只是想知道剛才的‘你’去哪兒了？”
商硯辭漫不經心地調侃道：“夫人再用含脈脈的眼神看片刻，‘他’就來了。”
裴喻寧遮住鏡頭：“討厭你！”
商硯辭低笑：“嗯，你。”
裴喻寧看向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想起傍晚時分宋傾宜問的問題。
很好奇商硯辭的想法，于是問他：“阿硯，你請命理先生算過請期的婚禮日子嗎？”
商硯辭溫聲哄：“讓我看著你，再回答你的問題。”
于是裴喻寧放下遮住鏡頭的手指。
商硯辭溫繾綣地說：“乖孩。”
裴喻寧耳朵，聽不了他這樣說話。
商硯辭直言道：“想過，但沒有實際地去做。等到你覺得合適的時候，給我一個大概的時間範疇，我再去請命理先生占蔔婚禮吉日。”
裴喻寧：“我想聽聽你的時間範疇。”
商硯辭注視著：“越快越好。”
裴喻寧：“點兒。”
商硯辭沉思片刻，回道：“六月。”
現在已經是五月底了，他說的“六月”，是指六月初，六月中旬，還是六月底？
裴喻寧說出自己心的真實想法：“我的時間範疇是七月到九月。”
商硯辭遲疑道：“明年？”
裴喻寧搖頭：“當然是今年！”
商硯辭久久沒再言語。
裴喻寧以為自己網卡了，關掉WiFi，打開流量，商硯辭還保持著剛才的樣子，困道：“阿硯？”
商硯辭垂眸，長的眼睫遮蓋琥珀的漂亮雙眸，結輕滾，他緩聲道：“我以為……我沒想過你會答應得這麽早。”
裴喻寧語氣矜地問：“難道阿硯不想快點兒看到我穿婚紗的樣子嗎？”
“想。”怎麽會不想呢？他日日夜夜的夢裏都是。
裴喻寧穿著潔白婚紗向自己走來的樣子，他幻想過無數次，但從未奢有一日能夢真。
商硯辭溫聲道：“請夫人明天再親自對我說一次，你屬意的，婚禮的時間範疇，好嗎？”
裴喻寧不解：“為什麽？”
商硯辭：“因為覺得今晚像是一場夢，不真實。”
裴喻寧眉眼彎彎地笑，語氣俏甜嗲：“商先生對我，已經從一見鐘到無法自拔了嗎？”
商硯辭：“是，的確如此。”
裴喻寧角上翹：“那明天就再親自對你說一次。”
商硯辭紳士禮貌：“謝謝。”
裴喻寧記著明天要早起，于是道：“手機快沒電了，今晚就先不視頻了。阿硯晚安，親親。”
商硯辭配合道：“好。夫人晚安，親親。”
裴喻寧對他話裏的後兩個字心滿意足，掛斷視頻，給手機充上電，睡容覺。
商硯辭關掉手機，臥室陷暗夜的黑，他的右手放于心髒的位置，到蝴蝶振翅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