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王妃。”霍峥说着打马上前,靠近粥棚时才翻下马,走到了春枝边。
其实在霍峥下令救济百姓的时候,边就有谋士提出这事可以让长安王妃带头,也不需要王妃多劳累,只需在摊子铺开的时候在人前做做样子就行,这样以来就可以给长安王博得一个看重百姓,爱民如子的名。
但霍峥觉得他的名声不需要春枝累来帮他博取。
西州本就寒冷,正值化雪之时,比往日更冷,春枝自京城而来,骑了那么多天的马,大内侧磨伤严重霍峥也舍不得带伤出来做事。
他出门前曾说过让春枝好好待在将军府里歇息,哪曾想春枝是个这么闲不住的,竟跟将军府的人一起出来给百姓施粥了。
春枝总是做一些让他意想不到,却又的确是会做的事。
霍峥不久之前还凌厉果决的眼神,在看到春枝的一瞬间就不由自主地和了起来。
这会儿天渐暗,多数流民都已领到了吃食,粥棚前面已没什么人了,春枝听到马蹄声,一抬头就看到了霍峥。
眸微亮,将手里的大铁勺递给一旁的婢,快步跑向霍峥。
积雪初化,地上还有些。
霍峥大步走向春枝,手扶住,“慢点,小心地。”
春枝看到他这样,眼里就浮现了几分笑意,“你还让我慢点,你自己不也走这么快?”
霍峥笑了笑,顺手握住春枝的手,握在手心了,低声问:“忙多久了?累不累?”
春枝道:“重活都是将军府的人在做,我只是给人盛粥,递递窝窝头,算不上累。”
霍峥看鼻尖冻得红红的,显然在没站在外头吹冷风,没做事,看的眼神越发地缱倦。
“王爷回来了。”王夫人看到霍峥,立刻带着婢过来行礼,“天不早了,今日的粥食也已发放地差不多,请王爷王妃先移步将军府,这边的事给管事他们就行了。”
霍峥颔首道:“辛苦王夫人和诸位了。”
王夫人连忙道:“一直是王妃在带头做事,臣妇不过是帮着打打下手,不敢当王爷这辛苦二字。”
王将军见状也打马上前来,开玩笑道:“王爷,天都要黑了,您就是有满肚子的话要跟王妃说也请回府再说,外头多冷啊?”
后头一众早就跟霍峥混了的将领们闻言都忍不住笑了,先前他们都觉得长安王殿下是个一心扑在朝政、战事上的人,西州的将领和员们甚至在私底下说长安王非要娶一个罪臣之为妻那事,肯定有什么内,直到他们见到长安王一看到王妃就飞奔过去……
长安王对王妃的喜欢啊,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霍峥这样的人,不动则已,一动那真是铁树开花,难自已。
霍峥笑了一下,“走,回府。”
他原本是想带春枝一起骑马的,又担心磨伤未愈,这时候再骑马会伤上加伤,就把送到了将军府的马车旁,扶着上马车。
春枝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我自己能上马车,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霍峥微微挑眉,在耳边低声道:“不是你娇气,是我想扶你。”
春枝不说话了,看了霍峥片刻后,搭在他手上迈步上了马车。
霍峥抬眸看着,等到车帘落下才回头朝众将领道:“回城!”
众将领齐声应“是”,嗓音高昂。
做先锋将军的邵飞扬年纪最轻,看着长安王对外狠绝和对内温和完全不同的两幅做派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喃喃道:“王爷在王妃面前怎么是这样的?”
这跟他们平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有稍微年长一些,已娶妻的将领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真男人就得天塌下也扛得住,但再厉害的人到了自家夫人面前那也得低头说话!”
“邵将军,你过了年就该加冠了,到时候让家里帮你说一门好亲事,等你娶到娇娘做夫人,你就知道王爷在王妃面前怎么是这样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着打趣尚年的小将军。
邵飞扬把玩着手里的马鞭,“笑什么?说的你们很懂一样!”
说罢,他扫了众将领一眼,立刻策马扬鞭回城去了。
众人笑的更大声了,跟着策马进城。
王将军见他们都走了,对自家夫人说:“夫人累了,你们也赶紧收拾收拾回府吧。”
“将军只管先行一步,我这便回了。”
王夫人说着回头吩咐小厮婢们赶紧收拾东西。
春枝在车厢里坐了一会儿,王夫人就上来了,天越来越暗,将军府的人收拾好东西都跟着一道回城。
王夫人坐在春枝边上,满心慨年轻真好,忍不住说:“王妃和王爷真是缱倦深,我家将军跟王爷比起来就是个大老!他爱骑马,我习惯坐马车,每次出行,他别说过来扶我了,就知道埋怨我坐马车走的慢,尽耽误他的工夫……”
春枝笑了笑,“人无完人,做武将的,难免心些,我看夫人与王将军婚多年依旧恩爱如初,这已然是十分难得了。”
王夫人听春枝这样说,也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这倒是,别人升了都纳妾养外室,我家这个倒是没做过那等事——”
春枝同王夫人说着话,马车很快就进了城,回到了将军府。
马车停在大门前,婢掀开车帘,春枝才看见霍峥就等在门前。
门外寒风阵阵,吹动霍峥上的红披风,似火飞扬,越发衬得男人俊无双。
微微一愣,霍峥已走到马车前,朝出手来。
王夫人看见了,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慨真是年夫妻浓时,暗暗地推了春枝一把。
春枝起走出车厢,将手搭在霍峥掌心,缓步走下马车,轻声问:“你早到了怎么不进府去?等着这里……也不怕被人笑话。”
霍峥在耳边笑道:“本王在等本王的王妃,这样理所应当的事,谁敢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