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沈邃年的“死而復生”后,簡棠邊再出現什麼事,都不覺得驚奇。
“你的胎記很眼。”
聲音很淡,視線落在季序的臉上。
季序垂下的眼眸緩緩掀起,“……胎記?”
簡棠抬手在他后頸輕按,一如當年第一次發現陳泊舟脖子后面有個胎記時的舉。
高中校園門口,鮮怒馬的年隨意灑地拎著書包甩在后,大步流星的朝追過來,藍白校服敞懷出里面的T恤,“棠棠。”
簡棠看著他剛剛踢完球,脖子上不住留下的汗珠,隨手掏了紙巾遞給他。
陳泊舟把臉湊過去,笑嘻嘻地讓給。
簡棠沒有理會,“不用我就收起來了。”
“用用用。”陳泊舟把紙巾拿過來,胡地在臉頰和脖子上蹭,蹭得臉上脖子上都是紙屑。
被提醒后,又故伎重施地湊過去讓幫忙,理直氣壯:“幫幫忙,我這次真看不見。”
簡棠便是在那時發現他后頸的胎記,“你這個胎記很像半顆心。”
陳泊舟:“在哪兒?”
簡棠抬手按在那半顆心上,“這里。”
記憶回籠,客房的簡棠對上季序詢問的目:“像是……半顆心的胎記。”
季序眸微閃,下一瞬恢復如常,“是麼?小時候調皮上有不疤痕,可能是傷疤。”
傷疤嗎?
高中時期的記憶已經有些久遠,前些年跟陳泊舟濃的時候也沒再仔細看過,只模糊記得是相似的半顆心。
簡棠看著季序那張跟陳泊舟截然不同的兩張臉,將醫藥箱收起來,“早點休息。”
季序見要走,忽然站起,“簡棠。”
簡棠腳步停下,“還有事?”
季序握了握手掌:“我想追你,可以嗎?”
沈邃年的存在,讓他到迫切的危機。
簡棠:“公司雖然沒規定不能辦公室,但跟老板談,不行。”
季序笑:“我可以離職。”
簡棠見他裝傻,就說得更直白一點,“我暫時還沒有的打算。”
季序:“那我先追,等你什麼時候有打算了,再多考慮我。”
簡棠蹙眉,“不考慮,你想,就換個目標。”
簡棠的拒絕,讓季序神黯淡了兩天,簡棠只當沒看見。
在跟沈邃年約定重新簽署合同的這天,簡棠一早便打電話詢問了沈邃年的書。
書讓直接來新黨總部:“沈總今天的時間非常有限。”
簡棠:“……好。”
臨掛斷通話前,書補充:“因為總部人員構復雜,所以除維多利亞小姐外,其他人不方便進。”
簡棠:“……好。”
簡棠剛到新黨總部,就看到站在那里等待的書。
書微笑頷首:“沈總特意吩咐維多利亞小姐方向不太好,讓我在此等候。”
簡棠聞言頓了頓,客套開口:“沈總有心了。”
簡棠走在新黨總部,看到每個人都鑼鼓地奔忙,面上有凝重也有迫切,半晌才知道,今天是新黨和民主黨第一競選的日子。
沈邃年和沈家各占據兩個陣營,這也是此番彼此的初次鋒。
簡棠本以為自己要在休息室等待沈邃年理完競選的事,好等待很長時間,結果卻被書直接帶到一百八十度都是監控的偌大室。
彼時,所有監控在各個角度監視著競選現場的一切。
沈邃年就站在所有監控最中心的位置,旁坐滿了人。
書低聲告訴:“這些除了技人員外,都是幕僚。”
為的便是給新黨的黨魁莫周旋在最后的拉票環節出謀劃策,確保他能贏下這一局。
選舉前期的場面話一切如常。
民主黨黨魁率先登臺,卻在最后話鋒一轉,陡然將矛頭直指莫周旋送禮討好選民,以拉高自的選票,是在無視規則,手段齷齪。
“我以跟這樣的人同臺競爭到恥辱!”
室的謀士們咒罵民主黨的無恥,“分明是他們民主黨的人先破壞規矩,拿錢砸選民,現在卻來反咬我們一口!”
“無恥之極!”
簡棠有些詫異,沒想到這樣大型的選舉,竟然也會出現相互攀咬這般低劣的手段,這跟村口吵架找人評理有什麼區別?
簡棠留意到現場被譏諷的莫周旋按了按耳麥,又看向在室遙控指揮一切的沈邃年,他瓣開闔,不知道究竟是說了什麼。
莫周旋聽得仔細,在登臺前理了理襟。
莫周旋長相周正,氣場沉穩,相較于對手的疾言厲,他展現出為黨魁的大氣舒展,為政客面對突然狀況時的優秀素質。
“若是我們新黨的人做了民主黨口中買通選民的齷齪事,我莫周旋會在這里鄭重跟所有民眾致歉,但是……”
莫周旋對著鏡頭和現場的所有人員拿出一份財務報告,“眾所周知,我們新黨是年輕黨派,且我莫周旋是窮苦出,買通選民的金錢,我們新黨實在無力支撐。”
“所以!我們更加激,各位選民能克服被打的痛苦和折磨,選擇站在新民黨這邊!”
莫周旋慷慨激昂的陳詞,換取現場掌聲雷。
室的謀士們也紛紛起鼓掌。
簡棠看著八風不站在謀士們最中央位置的沈邃年,無論是商場還是政T,他無雙智謀都游刃有余。
簡棠想起三國時戰場、場、場、場場得意的周瑜,“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一直不懂那是什麼樣的意得志滿、春風如意,現在,好像明白了。
這第一場博弈,莫周旋大勝。
謀士們遙相慶賀,簡棠看著人群之中變不驚的沈邃年,他只是削薄角細微勾起,是一切盡在掌控的淡然。
半晌,沈邃年似乎是察覺到的注視,側眸看過來。
四目相對,過人海,簡棠聽到心臟不規則地跳,分不清是因為他的眼眸,還是因為目睹了一場勝利的局勢。
“定個餐廳包廂,先帶過去。”
沈邃年被簇擁著走到門口時,看了看腕表,停下腳步對書吩咐,而后視線落在簡棠上。
所有匯聚在沈邃年上的目,因他短暫的駐足而全部移到簡棠上。
簡棠被那麼多人打量,有種自己是稀有被圍觀的錯覺,耳邊是書的應答。
簡棠尚沒來得及詢問沈邃年要自己等多久,他便匆匆離開。
書帶簡棠來到沈邃年常用餐的餐廳,選了個包廂的位置,先給點了菜,“維多利亞小姐先吃著,等沈總到了會再點。”
簡棠點頭,以為沈邃年很快會來,但在因為吃飽飯等到困倦時,都沒看到沈邃年的影。
躺在包廂的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昏沉睡去的簡棠又回到了兩個小時前在新黨總部,看到了在一片片監控前,遙控指揮的沈邃年,揮斥方遒、指點江山,讓人嘆服心生崇拜。
權利、財富、地位,是最好的春藥,最至上的魅力。
“沈……邃……年……”
睡夢中的簡棠,喃喃喚著。
無意識的嚶嚀,全部傳到推開包廂門的男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