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霏玉：“舅舅你……水在那邊，我去給你拿。”
多說多錯，話一出，沈淳和沈邃年臉都起了細微變化。
沈淳大驚，但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當即為沈霏玉找補：“這孩子拿什麼水，給你舅舅倒什麼水，把你舅舅喝的雨前龍井泡上。”
被呵斥的沈霏玉反應過來：“好，好。”
沈淳含笑看向沈邃年：“這孩子，就是辦事一點規矩都不懂，邃年你別跟小孩子一般計較。”
將跟沈霏玉同齡的簡棠往他下送，將沈霏玉當做不懂事的孩子。
沈邃年眼眸晦暗，“溫水。”
沈淳故作不知：“邃年你要喝熱水嗎？”
沈邃年眸幽深，沈淳討了個沒趣，擔心再裝傻下去會蓋彌彰，反惹得他疑心，連忙倒了溫水遞給他。
沈邃年回到樓上，看著靠坐在床頭喝水的小姑娘，在房間環視了一圈，當他隨手拽下臥室床頭柜下方的監聽設備時，簡棠瞪圓了眸子。
沈邃年狹長眼眸瞇了瞇，將監聽在腳下踩碎。
十分鐘后，沈邃年帶著簡棠下樓。
沈淳聽到他們要去酒店，儀式地阻攔：“邃年，都到家了，怎麼還出去住？還是就在家里吧，我……”
話沒開口，外面便沖進來一群帶著檢測設備的專業團隊。
沈霏玉躲在沈淳后，“媽……”
簡棠視線落在故作淡定的沈淳上，沈淳眼皮一跳，問向沈邃年：“邃年這些人是……”
沈邃年將一個被損壞的監聽設備丟在腳邊，沒給任何解釋的機會帶著簡棠離開。
沈淳臉慘白，癱坐在沙發上，沈霏玉看著帶著一行人在家中大規模的搜查，卻不敢阻攔。
酒店。
簡棠坐在床上，看著沈邃年站在床邊服，臉上剛剛散下去的紅暈再次暈染在臉頰，用被子裹著自己，不讓長邁到床上的男人。
“你還有這個心？都被錄下來了。”
沈邃年問：“是擔心我破壞你名譽？還是擔心我？”
簡棠錯開他深邃的目，“你讓我很沒有安全，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走的正常。”
沈邃年并不后悔算計過，沒有先前種種，早就嫁給旁人，但——
他這樣的男人最會揣度人心，“以后我的謀劃都不會用在你上。”
承諾的話這樣說著，就湊過去想要吻，繼續跟做。
簡棠并不上當，跟他邊學了那麼久，要是就這樣輕易信他，才是真的沒什麼腦子，“你現在不許我。”
蔥白的手指撐在他口，神眼底都是拒絕。
一再被拒絕，再高的興致，也被耗，男人嘆了口氣，“想說什麼？”
簡棠：“沈淳跟簡綏山……是不是你授意的？”
很在意這一點。
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那般真的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沈邃年：“讓你無依無靠，最簡單的方式絕不是分裂離間你的父母，更不是害死他們任何一方，而是，讓他們欠下巨額債務，讓你自己主爬上我的床，你猜一下，我多久能完這件事，一個月夠不夠？”
沈邃年把玩著的長發：“換一種再簡單些的，構陷你父母因為金融問題獄，我這邊掌控著證據，你會不會自己下服？”
他輕描淡寫，一連給舉了多個例子。
在三言兩語間就能理出一份完整的切實可行的計劃，而后問：“哪樣比找沈淳離間你父母的麻煩？”
簡棠抿，“可你卻是找了沈霏玉引陳泊舟。”
這是他自己都承認的事。
沈邃年沉眸：“蒼蠅不叮無的蛋，他自己沒那個心思，旁的人使勁渾解數都是枉然，不對？”
簡棠覺得他在狡辯：“你還是不承認你有錯。”
沈邃年的結滾：“這件事，我是做得不對。”
他忽然的認錯，讓簡棠愣了一下。
沈邃年：“事既然已經發生，我也做錯了事，日后他結婚，我給他備份厚禮，表示我的歉意。”
簡棠：“……”
沈邃年：“不夠誠意？”
簡棠噎住，半天沒想出詞兒。
沈邃年：“若他有需要，我可以親自為他安排聯姻、相親、海選個未婚妻，以表示我的誠意，足夠誠心嗎？”
簡棠總算是聽出來他在逗自己，抄起枕頭砸他，“沈邃年，你做什麼謀士，去做無賴好了。”
在將男人按倒在床上，將他下上時，簡棠都有些恍惚，沒想到外面運籌帷幄，能輕易改變特首選舉，改變經濟走向的男人，會那麼輕易，那麼配合地讓推倒，滿眼任施為的寵溺。
“小海棠。”沈邃年看著上的小姑娘，“等特首競選的事結束，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簡棠瞪大眼睛，“那怎麼行。”
沈邃年劍眉剛要皺起，就聽說：“、求婚、結婚，你連正常都沒走，一項考驗都沒經過，誰要跟你結婚啊。”
沈邃年：“先結婚再陪你走流程。”
簡棠覺得他可會想，拒絕得干脆：“不行。”
說：“你這個屬于老男人欺騙小姑娘的說詞，你不想走流程，那就算了。”
又不是非要給他結婚。
沈邃年削薄角緩緩勾起，“好，先。”
他就這樣應下來，像是被說服。
簡棠覺得他今晚真的好說話，又認錯，又聽從的話走流程。
浮浮沉沉間，意識混沌，難以聚攏，簡棠聽到沈邃年嗓音低沉喑啞地在自己耳邊輕語：“國人的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須在這里開一個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許的。但是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愿意開窗了。沒有更激烈的主張，他們總連平和的改革也不肯行……小海棠，以后要記得，嗯？”
他是個好老師，會力行地教導這個學生。
簡棠被他弄到放空的大腦有一瞬間的清明，卻又很快被他拽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