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安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神越發,“那婉婉以為該怎麼做呢?”
沈若婉其實也知道自己想的有些過于好了,有時候想是一回事,真正做出來卻發現全然不一樣。
可是既然他鼓勵自己,又有什麼不敢說的呢?倚在他懷中,小聲道:“我說的你且聽聽就算了,我...我不過是一介小小孤,才學淺薄,比不上你們讀書人。”
“你是孤?”白祈安挑挑眉,“那我是什麼?”
他恍然大悟:“那我就是一介..唔..”
他剛要口出狂言,便立馬被捂住了,“你怎麼什麼話都敢說?!”萬一有人在聽呢!真是氣死了!
他移開的手,反手扣住,笑道:“怎麼,只許你說自己,不許我說自己了?”
“這...這能一樣嗎?”心虛地想回自己的手,無果。
“怎麼不一樣了?”他反問,“若你非要貶低自個兒,我也只能貶低自己,這才好配得上您啊,皇後娘娘...”最後幾個字是著的耳邊呢喃說出來的,特意低的嗓音格外魅人,沈若婉完全沒辦法抗拒。
“好吧...我錯了。”總是這樣下意識貶低自己,卻不得他說自己一句不好。
又耍賴般的他的口,“你先聽我說嘛~”
“說歸說,以後不許再這樣說自己了。”他指尖淺淺逗弄了下的鼻尖,恰好到了宮門口,便順勢抱著人下了轎攆走回宮中,一路宮婢下跪行禮,見怪不怪。
不過短短幾天,宮婢們早已習慣二人私下如此相了。
到了殿,便大膽說了自己的想法,“將所有買試題的考生登記在冊,終生不得參加科舉此舉我自是贊同的,可一來有太多空子可鉆,消息靈通的,存了害人之心的,完全可以栽贓他人買了試題。”
“二來人才本就難得,國家百姓都需要人才呀!這樣的決策也許有可能會誤傷許多有才之輩呢?若是他們是真正的有才之輩,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買了試題,也未嘗不能給他們贖罪的機會?你說是吧,哥哥?”
白祈安點點頭,著的頭,適時表出贊嘆,“婉婉接著說。”
與陸千雪一起玩久了,說話做事也學了許多。
先是贊同了他的決策,而後細細分析此決策的,再者站在別人的角度去諒他人,而後曉之以之以理。
最後一句卻是還有些不確定,像只剛學會走路的崽,小心翼翼想得到最親近之人的認可。
他的鼓勵讓自信許多,認認真真看著他道:“我知道許多人寒窗苦讀本就不易,若是現在被人陷害買了泄的試題從而斷絕一輩子的仕途,那就太可惜了。婉婉覺得,不如這樣,將考題泄的消息封鎖住,先不抓人。”
白祈安靜靜看著,不由得失神,但仍未錯過的每一句話。
早上起得太早,未施黛,那雙以往對著他總是笑得的眸子,此刻正認真看著他,對他傾訴自己的想法,小手不自覺攥他的袖。
第一次與他這樣嚴肅探討正事,無關,卻讓他覺得更有種莫名的心,每天好像都能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多一點。
“原來的考題該怎麼考便接著考,但是再放出公告,讓所有考生多加一場考試。新題舊題一起考,然後分開排名,兩個榜排名懸殊較大的考生,著重嚴查,定能揪出不真正買了試題的學子。”
沈若婉接著緩緩分析道:“考完後再去嚴查買試題一事,如此就算是兩場考試都考得極好的考生也買了試題,也還能給個機會嘛~”
這個辦法,雖然麻煩一些,但也未嘗不可,最重要的是,以人才為本。
他的瓣微,其實很想吻,但不想破壞現在全心思考的狀態,便作罷了。
“此舉是有些麻煩,可正與舉辦科舉的初心不謀而合。”他溫聲慨,“科舉本就是為國家百姓選舉人才,若是因舞弊一事牽連太多人,即便選上來的都是心思純粹忠心耿耿之人,可愚昧無能,又怎麼為朝廷效力?”
“水至清,則無魚,婉婉,謝謝你給哥哥提的意見。”他彎下眸子,真心實意地在贊,“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很好的皇後了。”
他總不能太過于追求所有人都不貪污,所有朝臣都無半點兒私心。‘天下大同’,人人博,是絕無可能做到的。
微微咬著下,難為道:“哪有?”實則心里開心得要命,手和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擺了。
他淺笑著想傾擁吻,卻又被打斷了,“對了,加多一場考試或許會引來考生們的埋怨,哥哥,可不可以多給他們一些恩賞呢?比如給考生們送些吃食,還有遠赴他鄉的考生,可以領些歇腳費和路費什麼的。”
全國考生如此多,這樣做,只怕國庫要負擔極大的力了,趕忙又道:“可以從我的嫁妝里出。”的嫁妝自己也沒細細數過,應當是價值連城的。
“哪兒用得著你出嫁妝?”白祈安無奈道,又是又是心疼,先皇雖然糊涂揮霍了些,可耐不住祖上積攢厚,便是揮霍也還夠白祈安揮霍一輩子了。
的嫁妝其中一小箱子也能夠用,不過白祈安怎麼會讓補進去呢?
白祈安傾補回剛剛沒完的吻,指尖還不停蹭著的耳垂,的,很適合把玩。
得很,回了腦袋,不讓他接著玩,“你快去辦正事兒!現在下朝都一個時辰了,再不去收回命,都來不及了!”
“遵命,皇後娘娘。”趁不備,他還是湊上前去吻在耳畔,這才轉離去。
捂著自己的耳朵,水眸彎彎,著窗外的景,努力深吸幾口氣依舊難以平復激的心,哥哥真的聽了的建議!
原來還是有些用的嘛!~
更激發了多看書學習的興致,不過剛要拿起書看,冉便進來喚,“娘娘,該用膳了!”
是啊!用膳!的肚子適時響了起來,明明說好要回來用膳的,怎麼就忘了呢?害得他也沒有用膳又忙著跑出去了。
蹙著眉擔憂道:“冉,你將飯菜裝上一份,送去皇上那兒吧,他現在應當在...養心殿?”
冉淺笑著搖頭,“娘娘,皇上臨走前吩咐奴婢了,讓奴婢盯著您用膳,還有讓您別心他的,您自個兒的才是最重要的。想來,圣上亦是記得用膳的。”
那倒是沈若婉關心則了,他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可能了還不會吃飯呢?
眨眨眼,“那便走吧,今天有沒有本宮吃的酪。”
“有,備著呢!”
橫豎現在白祈安夜不在,悄聲問:“那還有...”
“沒有。”冉想也不想便答,簡直是冷酷無。
委屈得嚷嚷,“本宮還沒說完呢!”
冉才不為所迷,“圣上吩咐了,不許娘娘吃太多甜食,免得娘娘半夜哭著醒來喊牙疼。”
這話說得沈若婉心虛,不就...不就一回麼?
還是新婚的第二天,被折騰得厲害,聲音啞得不行,白祈安心虛疚,提了什麼要求便都應允。
慣會瞧著他的臉得寸進尺,于是一直裝乖賣慘,可憐得不得了,哄著白祈安當日給吃了許多甜食,多到即使漱了口,半夜也被牙疼驚醒。
大半夜驚了醫給看牙,最終得出甜食吃太多了,要忌口。
現下能討得一碗酪都猶如恩賜了。
小聲嘟囔表達不滿:“不給就不給,小氣鬼!”
冉充耳不聞,全當沒聽見,讓猶如一拳打在雲朵上。
待用完膳,斜著倚在人榻上,懶洋洋地曬著太,看了沒一會兒書,便昏昏睡。
‘啪嗒’一聲,書本自手中落在地,徹底睡著了。
冉知道困極,昨夜沒睡好,今日起得又早,定是要午睡的了。
拿起地上的書,又為將薄被拉上些,看著恬靜乖巧的睡容,冉不由得出個淺笑,跟隨娘娘越久,便越發覺得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樣。
沈若婉從不拘著的活,沈若婉自己睡著時,也能出去走走做些自己的事,就算沈若婉醒來找不到人也能差使別的宮婢。
不過還是盡心盡力給煮花茶,準備糕點去了,眼下天還沒熱,涼風送爽,確實是適合午睡的時節。
剛做好這一切,殿外卻來了新人求見。
“冉姑娘,煩請通報娘娘一聲,奴才奉圣意,為皇後娘娘找來了兩個能幫襯著管事的嬤嬤。”秦公公後帶著兩個穿著布裳的婦人,見冉看過來還朝行了個禮。
不過這禮行得有些別扭,看起來倒不像在宮中服侍過的。
冉上下掃視了們兩眼,有些防備,回了個禮,“娘娘現下正在午睡,秦公公和兩位嬤嬤請先隨我進來等吧!”
秦公公當即點頭道謝,“好嘞,辛苦姑娘您了。”他雖年輕,但在宮中浸多年,待人事這一方面是無可指摘的。
他後頭的兩個嬤嬤看起來也是小心謹慎,安分的模樣。
冉只兩眼便看出,們二人腳步虛浮,手上有著厚厚的勞作繭子,一個面目慈和,一個面目略帶兇,形浮腫不像裝的,暫時能排除嫌疑。
不過,既然是主子安排在娘娘邊的,那也沒什麼好擔心。
冉還給他們三人奉上杯熱茶,讓他們坐在殿外等候,他們雖是下人,份低微,但紫宸宮也不會拿下人的命不當命,冉做事亦不會給主子抹黑。
那兩個嬤嬤喝了茶,互相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嘆,這就是皇宮啊,連一杯給下人喝的茶,都比們在大宅子里喝過最好的茶好喝。
待秦公公等人用完茶,沈若婉還未睡醒,一個小宮婢上前詢問他們是否還要添茶,他們也不大好意思繼續要,小宮婢便禮貌收回了茶杯,免得要他們一直捧著。
小宮婢清洗茶杯時,冉走了過來,不對著沈若婉時便沒有表,看起來像是冷著臉很不好惹的模樣,因而紫宸宮的一眾宮婢都很怕。
“你什麼名字?負責做什麼的?”
小宮婢手一抖,趕忙跪下,惴惴不安答:“回姑娘,奴婢名喚翠翠,是...是負責照料院中花兒的。”
冉也不知這小宮婢為何這麼怕自己,只是淡淡道:“做得不錯。”說罷轉便走。
娘娘那兒總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近伺候,總歸會有照料不到的地方,再觀察觀察一陣,若是這個小丫頭人還不錯,便與娘娘提一提吧。
的想法翠翠不知,只是聽著的話,暗自懷疑,剛剛冉姑娘是夸自個兒了嗎?是吧?
大約半個時辰後,沈若婉才悠悠轉醒,未曾察覺外邊有人等了自己許久。
睡得舒服極了,上暖洋洋的,小臉泛著緋紅,悄悄不顧形象地了個懶腰,著窗外的綠只覺得一室安詳。
聽到殿的靜,冉知道是醒了,這才進屋為梳發整裝,“娘娘,秦公公依著圣意帶了兩個嬤嬤在殿外候著呢,說是要來幫襯您管事的,您可要見一見?”
真的找到人了!沈若婉眼睛一亮,自人榻上坐起,“見,讓們進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