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祈安回來,聽完沈若婉向他待了來龍去脈後,只是將抱起來問了個問題,“婉婉,你想讓我如何做?”
大有一種昏君的架勢,說什麼他都聽。
可他是昏君,卻不是妖後。
沈若婉在他懷中自覺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秉公理,莫要牽連無辜之人啦!也不要放過壞人。”
然而是人都經不起查,雖說時疫一事興許與趙丞相當真無關,但借此機會將人關起來徹查,趙丞相在朝為多年,手上怎麼可能還會干干凈凈?
這一查便查出許多事,只是趙丞相在朝中扎已久,又怎會坐以待斃?一切都還得慢慢來。
聞著他上淺淺的檀香味,又有些昏昏睡了,白祈安有一下沒一下的著的頭,憐無比。
“趙丞相難逃一死。”他口而出的話卻帶著冷冽寒意,“你顧念與趙清姿從前相識的意,固然趙清姿沒做過什麼錯事,可長在趙家,養在趙家,錦華食便也同時要承擔趙家的罪孽,并不能算無辜。”
“這...”沈若婉腦海中繃了弦,為難極了,“我...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哥哥...”
“怎麼會?”白祈安笑道:“只要你好好的,對我而言,便是最大的幫忙了。只要想到你會在宮中陪著我,做什麼都是開心的。趙清姿說到底也只是被爹連累,若真是個好的,我自不會將也一起判了...你說的,我要當個好皇帝。”
他的話語溫,好像在低聲哄著一樣,聽著聽著不自覺便靠在他懷中睡著了。
而後趙清姿便再沒來找過了,趙丞相聽說是降級了,當了多年的一品大臣,一朝被連降兩級,罰了半年俸祿。
沈若婉卻不覺得此事就此翻篇兒了,依舊記得那日祈安哥哥與說過的,趙丞相難逃一死。
總有一種風雨來的覺,玉太妃前前後後又來了幾回求見,沈若婉只敷衍著見了一回,就再也沒見了,覺得和這人說話真累,一句話里藏著好幾個意思,還要拐幾個彎。
原以為玉太妃自討沒趣便不來了,結果來的倒是更勤快了,好在方嬤嬤也換著花樣打發,倒不至于沈若婉太過心煩。
最近又迷上了做一些簡單的小糕點什麼的,紫宸宮中的小廚房幾乎都被一人霸占了。
只是做出來的東西莫說吃了,連看都不能看,小廚房的廚娘們也樂得清閑,不干正事了,天天來教娘娘做著不同形狀口味的糕點玩。
束起長發,挽起袖子,臉上鼻尖都是一道道白乎乎的面,專心致志看著盆中的面糊糊,像是對付什麼敵人一樣,苦大仇深的。
方嬤嬤卻領著翠翠走了進來,方嬤嬤喚了一聲,“娘娘...”
“怎麼了?”頭也不抬答道。
只聽翠翠撲通一聲跪下,哽咽道:“請娘娘降罪...”
沈若婉這才看向,卻發現翠翠早已哭了個淚人,“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方嬤嬤氣道:“這丫頭被老奴發現跟玉太妃眉來眼去的,老奴尋思著不對勁,這一炸可不就炸出來里面的彎彎繞繞了嗎?你自個兒說,還是老奴替你說!”
翠翠抹了兩把眼淚,眼皮紅腫,吸了把鼻子,忍住淚水,難掩哭腔,“奴婢該死,前幾次玉太妃來求見娘娘不,離去之前不小心掉了個很是貴重的玉佩,奴婢...奴婢撿到了想著下次玉太妃回來時還給的,誰知道看著看著就不舍得還了,一時鬼迷心竅便想著自己留了下來。”
接著道:“誰知玉太妃回來尋時,竟從奴婢上發現了,還揚言要告發給娘娘,說奴婢盜,要置了奴婢。奴婢嚇壞了,哭著求,求了好久,玉太妃才說,可以不告發奴婢,要奴婢幫個忙...”
“什麼忙?”沈若婉蹙眉, 心中有了不好的預。
“說,說...讓奴婢去紫宸宮的庫房找一件東西,奴婢沒有答應!本想告訴娘娘,可又怕娘娘將奴婢逐出宮去...”
方嬤嬤是個眼睛里不得沙子的,憤憤道:“若不是被老奴發現了,指不定這丫頭就真聽了那玉太妃的話做了!那玉太妃竟還如此不安分,惦念著咱們娘娘的庫房!娘娘您看怎麼置?”
“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奴婢只是一時貪心,卻從未想過要叛主啊!”
沈若婉并未覺得有多生氣,反正還沒發生什麼不是?只是玉太妃究竟在打什麼算盤?看來真是對寬容不得一丁點兒了!
“玉太妃要你找什麼東西?”
翠翠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奴婢還沒答應,便讓奴婢考慮考慮,說是過幾日再來。”
沈若婉想到了個法子,“下回來,你便應下,看看到底要你找什麼...”
應當不會是什麼金銀財寶,只是沈若婉也想不通玉太妃究竟想要得到什麼,既然如此,那便先不打草驚蛇。
方嬤嬤和翠翠俱是一愣,而後翠翠應下了。
“這次你若做得好,便可以將功補過,本宮不會重罰。”沈若婉面無表道,看起來也頗有些威懾力了。
翠翠心慌了,何曾見過娘娘這樣對自己過?趕忙連聲應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絕不再犯!”
同時沈若婉也狠下了心,若是玉太妃真在打什麼壞主意,便不再輕饒了,至于九皇子,只能親自照看著了。
現下白祈安正忙,橫豎也還沒出什麼事,便先按下不提了,等查清楚再告知他,不過若他想知道,不過是問上一的事。
直到翠翠依著玉太妃的話自紫宸宮庫房中翻出來個貴重的木盒子,里面存放著一卷畫卷,以及里面的一個同心結,一封信,還有一枚玉佩。
沈若婉從未見過這些東西,屏退左右後,才緩緩展開畫卷,畫卷中是一個絕的子,在玉蘭樹下,靜靜眺,不見笑意,令見者無端便生出些憂愁來。
沈若婉心中狂跳,指尖微,忽而有個大膽的想法,玉蘭樹,同心結,絕的畫像。
這畫像中的子,不會是祈安哥哥的生母雪姬吧?
的腦袋從沒這麼靈過,若是讓別人知道他的生母是誰,那他的皇位如何還坐得穩?
同父異母的親兄妹所生之子,只怕是要被天下人唾棄,千夫所指了。
玉太妃,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將祈安哥哥拉下皇位?那于而言有什麼好?沈若婉思緒飛轉,莫不是還妄想著讓九皇子登基?
怎麼可能?即便不是祈安哥哥,也還有七皇子,怎麼就能肯定九皇子一定能登位?
但是如果有別人幫呢?如果還有個有權有勢的人幫呢?
那一切就都說不定了!這件事一定要捂著,不讓其他人知道,拿不定主意決心要等白祈安回來便第一時間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