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師說今年帶完最後一屆高三就不帶了,每年都是這句話,但第二年還是照樣帶高三。
“我們班有對在談,一個學霸,一個班級倒數。”楊老師說,“我把他們過來談話了。”
余檀嘖一聲:“又要棒打鴛鴦了。”
楊老師說:“你錯了,我讓那個學霸帶那個學渣,如果學渣下次月考能進步,那我就不告訴他們家長。”
余檀瞬間像是被打了一盆:“我去,媽,你現在怎麼那麼開明啊!”
“我是明白了,鴛鴦是打不散的,越打他們越是要在一起。”
余檀贊同。
對面的謝之煜看著余檀,笑得意味不明。
楊老師笑了笑,問謝之煜:“你覺得我做得對嗎”
謝之煜一臉松弛:“我舉雙手贊楊老師的做法。”
整張餐桌,也就余檀聽不出來楊老師這話里有話。
余檀問:“那學渣有進步嗎”
楊老師說:“有啊,進步相當迅速,這次月考前進了一百多名。”
余檀慨:“果然啊!的力量好偉大。”
這樣溫馨且普通的家庭氛圍,對謝之煜來說卻是奢侈。
要說謝之煜從小的吃穿用度,那比起余檀當然是好了百倍千倍。可是他經常是一個人坐在冷冰冰的餐桌上,一頓飯吃下來只能聽得到碗筷的撞聲在偌大的餐廳。父母忙于工作,聚在一起不是簡單的事。等到謝之煜開始懂事,父母的又產生破裂。
四歲的時候謝之煜還懵懵懂懂,父母已經開始為了離婚打司。
五歲的時候謝之煜被元儀從香港帶回地,面對陌生的環境,他并不膽怯,卻很排斥。那對謝之煜來說幾乎是人生最昏暗的一段時,年的他被迫去適應全新的環境。爸爸不在邊,媽媽經常夜不歸宿,外婆總是在牌桌上,他討厭家里照料的保姆阿姨,一口飯也不愿意吃。
謝之煜第一次來余檀家里做客也是五歲那年。元儀要出國一趟,把兒子給自己的老媽照看。
眾所周知,謝之煜的外婆整日離不開牌桌,也本顧不上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外孫。幸而那時候余檀在,余檀便拉著謝之煜去家里一塊兒吃飯。
那是謝之煜第一次知道,餐桌上也可以大聲說話,家里也可以歡聲笑語,爸爸媽媽原來可以一起做飯洗碗。
五歲的余檀大概是怕謝之煜拘束,一個勁兒地給他夾菜:“小之之,這是我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我爸爸做的比我媽媽做的好吃,今天是我爸爸做的,你有口福了!”
謝之煜很討厭余檀他小之之,但只他允許這麼。
“小之之,你以後就經常來我家里吃飯吧。”
“小之之,你不要不開心啊,你媽媽過幾天就回來啦。”
“小之之,今天兒園里做小餅干,我特地留著沒吃給你帶來。”
“小之之,以後你要跟我一起上小學嗎我媽說你的兒園特別貴,我上不起。”
“小之之,我們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吧。”
……
餐桌底下,余檀的膝蓋忽然被溫熱的掌心包裹,一驚,瞪向對面的謝之煜。
今天穿的是剛過膝的牛仔包,坐下時子往上,出圓渾的膝蓋。
謝之煜慵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白皙面頰有些微紅暈。他的掌心還包裹在的膝蓋上,甚至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
余檀開口:“謝之煜,你喝多了吧”
想拍開他的手,不料卻被他反手按住,抓在掌心。
謝之煜說自己沒喝多,也就喝了兩杯,充其量二兩白酒。
他臉上雲淡風輕,可底下卻輕輕著余檀的手不放開。
余檀深怕被坐在一旁的老爸老媽發現,又掙不開謝之煜的手,一張臉漲得通紅。不知道的還以為酒喝多。
好氣啊。
拿腳要去踢謝之煜,又是羊虎口,正好順了他的意,被他擒住。
不敢有大的作,余檀只能用眼神示意。瞪著謝之煜,想發飆時,手背到一個微涼且堅的東西。謝之煜將那樣東西放在余檀掌心,深深看一眼,放開對的錮。
幾乎是謝之煜一放開,余檀就回手。掌心不知包裹著什麼,拿起來看一眼。
竟然是一枚戒指。
簡單的素圈,沒有多余的裝飾,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余檀來不及多看,先放在兜里再說。
余庚沒眼力見,又貪杯,想拉謝之煜再喝一杯。
好在楊老師及時制止:“余庚,你夠了啊!”
謝之煜喝完杯子里最後一滴酒,也說自己已經喝夠了。
他們兩個男人喝了酒之後還要再吃點飯,余檀和楊老師就坐在長桌上陪著他們,順便聊會兒天。
歡聲笑語的,也不知怎麼就聊到的余檀的這段丑事。
楊老師提到那家人還是一臉氣憤:“別以為那些新聞我沒看到。陸彥抄襲的事現在已經人盡皆知了。就他這種抄襲狗,放在我們學界是要被嘲笑死的。”
余庚在一旁微微嘆氣,趁楊老師不備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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