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晉江首發
第三十七章
蘇梨避開眼, 沒有多看，以免崔玨誤會在他。
蘇梨將外與換下，僅剩下自己上那件裹的鵝黃肚兜。待小半幹後, 又扯過布，囫圇套上。
就此, 小娘子兩條白皙伶仃的，溜溜地磕在榻邊, 袍底下生風, 清涼, 凍得一個哆嗦。
蘇梨本想穿好子，但想到待會兒還要治療傷，多有不便, 還是不要麻煩了。
何況，和崔玨什麽事都做過了, 這時候忸怩遮掩，似乎也太矯造作了。
蘇梨單腳蹦下床榻，艱難地擰幹水盆裏的熱帕子，細細去上沾著的湖水、沙石。
蘇梨仔細看一眼傷, 雖然沒有流，但明顯能看到箭矢堵塞在皮裏，鼓脹了一塊。
這樣的傷勢, 雖能一時止，卻極容易引發潰爛，還是要及時挑出箭頭。
可今夜沒有大夫，即便蘇梨想療傷，也只能敷、口嚼麻藥，以此鎮痛。若是含了麻痹的草藥, 手上喪失力氣，定無法破開皮。
怎麽辦呢？
蘇梨怯怯地看了一眼沐浴後的崔玨，想到崔玨行軍作戰，定是很懂如何治療這些戰場上的傷勢。
“大公子，聽聞您南征北戰，戎馬關山，實為蓋世英雄……”
崔玨聞言，目帶審視，淡道：“蘇娘子，你有所求。”
他當即猜出蘇梨殷勤討好的目的，說出的話不是問句，而是語氣篤定的言辭。
蘇梨不再和這位聰慧過人的長公子繞彎，擡起那條傷的，足弓繃，朝向崔玨道：“此前為救四娘，我不慎被流箭中，箭頭還埋在裏，雖已止，痛減緩，但這般下去，我定要廢去一條。”
蘇梨故意搬出崔舜瑛，打算用他庶妹的命，喚起崔玨為數不多的良知。
“若是腳不便，恐怕日後無法用心服侍大公子，還大公子好心幫我一次，挑開那些殘留骨的箭鏃，再幫我包紮一下傷口……”
崔玨難得好心，他并未出言拒絕，反倒是緩步上前，長指輕扣住蘇梨不著一的腳踝，拉到膝上。
崔玨低下濃睫，不聲地打量了一下傷口，心中有數。
箭矢在向蘇梨之前，應是鑿穿了車壁，再刺進蘇梨的，如此一來箭頭的沖勢被減緩，殺傷力也會減弱許多。
還好沒有貫穿骨，只是陷進了皮裏，取薄刃挑出便是。
崔玨平素馳騁疆場，對于這等傷痕，都是一口燒刀子悶下去，反手一刺便撥出箭頭，但蘇梨細皮，人又氣，隨便一下便能生紅發青，一點痛就滿臉淚花，當真忍得？
崔玨靜靜掃了一眼，沉聲道：“會疼。”
蘇梨自然知道崔玨在說什麽，來一把止疼的麻藥，口中咀嚼兩下，捂在傷口上，待草藥子浸傷，骨的覺變得遲鈍以後，又目堅毅地向崔玨：“我不想……變跛子。”
崔玨怔忪片刻，反應過來，是在說，倘若耽擱療傷，的就廢了。
小娘子，怎會想自己有殘疾？
既如此，崔玨便也不多勸。
他出門一趟，和大娘借來一把剔的小刀，清洗幹淨後，又以燭火烤到泛紅，待利刃冷卻。
崔玨推算箭鏃的位置，把刀片抵上了蘇梨的側。
蘇梨被迫擡起，配合崔玨的治療。
心裏張，既怕痛，又怕傷口糜爛，只能張地等待，掌心沁滿黏糊糊的熱汗。
男人原本潤的修長手指已經被火烤到幹燥，此時正按在蘇梨細的上。
崔玨的指腹糲，帶有一種鋒利的，極難忽視。
特別是他行事時，眉眼微垂，神專注，離得太近，還有溫熱的鼻息起伏落下，燙得蘇梨忍不住起膝蓋。
可沒等蘇梨，的腳踝又被崔玨那一只泛涼的手強行扣住了。
男人的指骨完合白皙的足踝，虎口恰到好地圈住的小。
不過擰腕一扯，轉瞬間蘇梨又被崔玨重重拉了回去。
“別。”
男人的聲音清冷，帶有訓斥之意。
蘇梨無法，伶仃削瘦的小再度被崔玨架在了上。
只是，蘇梨沒穿，雪赤著，在崔玨糙的青上，與他實的膝骨相。
有點冷。
利刃再度近傷口。
像是被蛇信逐一舐過去，寒意人，引得不住戰栗。
見還要再，崔玨握得更。
隨後，男人不等蘇梨反應，迅速下刀。
鮮紅的轉瞬溢出，流淌至崔玨的袍上，但不過眨眼功夫，那一枚箭頭便被男人的刀尖迅疾剝離，落到地上。
蘇梨只知崔玨作極快，手臂薄底下，俱是令人肝膽俱裂的發力。
但驚訝之後，痛快速襲來，連麻藥都無法止住這等切之痛。
蘇梨心知沉疴已除，只要等待傷口愈合便無大礙，但安心之後，被如湧至的痛侵襲，忍不住杏眸含淚，小聲啜泣。
子嗚嗚咽咽的哭聲傳來，有點吵鬧。
崔玨猝不及防聽到哭聲，一時間額xue生疼。他勸過，會疼的，但蘇梨不聽。
崔玨不知該說什麽，只能薄微抿，靜心幫上藥、包紮傷口。
待完事後，崔玨意有所指，道：“蘇梨，你不是很能忍疼？”
“啊？”蘇梨的眼淚含在眼眶裏，瞬間呆住了。
片刻後，意識到崔玨說的是當初行房，明明很疼還咬牙忍著的事……
蘇梨語塞，連流淚都忘記了。
那日的事，如何和今日療傷相比？一個是心裏的苦楚，一個是上的磨煉。
都夠委屈了，崔玨還要借此來奚落……可見此人是個心腸歹毒的修羅惡鬼！
蘇梨難得使了一下子，狠狠回。
可就在腳的瞬間，長衫抖開，.芯現。
小腹之下的位置，幾乎一覽無餘。
崔玨不慎看到一蓬蔥郁烏草……無言以對。
他的指骨微蜷，霎時意識到，蘇梨膽大妄為，竟敢與他如此坦誠相待。
崔玨聲音發冷：“蘇梨，你竟沒穿……”
蘇梨愣住，做賊心虛地拉好衫，猶嫌不夠，再把那一床繡好鴛鴦刺繡的紅被褥拉到腰腹，老老實實蓋好被子。
蘇梨理直氣壯地道：“我不過是怕大公子上藥艱難。”
萬一穿戴齊整，崔玨嫌麻煩，不肯幫剔除箭鏃怎麽辦呢？只是以防萬一。
而且大娘只送來一件單薄的小，不好再麻煩人跑，而那一件帶來的浸了湖水，還沒晾幹呢。
崔玨沉默不語。
蘇梨冒犯了崔玨，還被抓了個正著，難得做賊心虛，聲音更低：“況且，我不拿大公子當外人，您該歡喜才是，如何嚴詞厲地罵我呢？實在太不會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