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晉江首發
第四十一章
蘇梨在下做了萬全準備, 故意破開手臂上的傷,刺出一點珠,在月事帶上, 又用療傷的藥膏凝結傷口止,不讓人看出端倪。
如此一來, 崔玨當真強要蘇梨的話,就能用月事推諉, 不讓崔玨近。
等過幾日, 崔玨婚的時候, 蘇梨再服藥,和醫婆說前幾日來的細微跡,或許只是胎位不穩流的。
到時候, 蘇梨還能借府上婚儀吵鬧的借口,連夜趕回蘭河郡, 或是喬遷鄉下保胎。
對于崔翁來說,大房、二房的心事已了,當真是雙喜臨門,老人家只會高興, 又怎會拒絕蘇梨。
想到這裏,蘇梨松了一口氣。
不論怎麽說,都能逃出生天, 不該害怕……
而崔玨于人前,是風霽月的正人君子,他怎會強留弟妻孀婦居家長住?
這不是著李慕瑤吃飛醋生悶氣麽?
所以,別怕,蘇梨,沒什麽事。
再忍一忍就好了。
蘇梨暗暗給自己鼓勁兒, 明明把事想得如此輕松,可在邁進疏月閣的瞬間,還是了一瞬。
只因這一次,去的地方,并非崔玨的書房,也不是那一間用來行房的客舍,竟是崔玨自己的寢房。
蘇梨站在廊廡底下,任由一旁的孔雀銅燈將的影拉得狹長,孩忐忑不安,久久不敢。
直到慧榮姑姑輕輕推搡一下蘇梨:“蘇娘子,請吧。”
蘇梨頭皮發麻,小心翼翼推開房門,朝裏探頭探腦。
老實說,蘇梨曾對崔玨的寢室好奇過。
因他不肯夜裏睡的私人領域被人侵犯,總是將蘇梨安置于那間樸素的客房,可蘇梨一反骨,偏想去一探究竟。
今日蘇梨得償所願,進了崔玨寢室,又覺得他的屋子實在普通。
也不過是鋪了一層藍地如意雲團紋地毯,置了一張烏木桌案,一側擺上書櫃,塞滿佛經文集,牆上再掛上幾幅梅蘭竹水墨畫。
再往裏一些,便是一架極其雅致的月夜白梅圖立屏,屏風後大概就是崔玨素日就寢的睡榻。
屋沉香裊裊,煙霧繚繞,如同峰巒之間的雲絮,將整個房間都添了一重森然鬼氣。
蘇梨沒看到崔玨,心裏跼蹐不寧。
總覺得今日的崔玨十分反常,但又希只是的錯覺,能如常和崔玨說上幾句俏皮話,然後全而退。
蘇梨咽下一口唾沫,喊了一聲:“大公子,您在嗎?”
無人應聲。
沒辦法,只能再往裏走了兩步。
房門無風自,已在蘇梨後砰一聲合上,合得嚴合。
蘇梨不免心尖惴惴不安,又聲喊了句:“大公子?”
這一次,倒是看到崔玨了。
男人剛在外跑馬,持弓獵鹿,回府後上玄翻領窄袖騎裝未,袍擺沾了淋漓鮮,腥臭人。
他一貫潔,今日竟有幾分不管不顧的兇狠,任沾也沒及時沐浴更。
崔玨材高大,低垂眉眼,杵在盆架前,默默在室淨手。
蘇梨看了一眼,見他銀冠束著漆黑烏發,鋒銳發梢拂于拔肩臂,面容冷峻,神沉,傻子都能看出來崔玨心不佳,甚至帶著一陣駭目驚心的威。
蘇梨已經許久沒有看到崔玨這副風雨來的神了,除了二人初次行房的兇悍,後來一段時日相,他們說不上關系圓融,但也還算相敬如賓。
偏偏今天的崔玨有點不對勁,蘇梨不免心中大罵:難不是他在外了什麽氣,要回府發在上?!闔府那麽多僕從不責罵,非逮著欺負?
氣氛抑沉肅,蘇梨不敢靠近,呆站在原地不。
直到男人擡起一雙冰寒墨眸,嗓音惻惻地喚:“蘇娘子?既是侍奉尊長,何不再走近一些?”
蘇梨言又止,眼神迷蒙地看了一眼四周,幸好沒看到什麽刀槍弓箭,崔玨只是看起來可怖,應當對不起殺心吧?
蘇梨挪近兩步,骨不由自主抖了下,唯唯諾諾道:“大公子,我可有何令你不悅了?如有冒犯之,您說出來,我一定改……”
崔玨瞇起眸,目霾……他不由想起蘇梨從茶樓走出來那一幕,在戴上幕離遮面之前,分明是笑著的模樣。
不僅對過世的亡夫崔銘深義重,如今隨意尋個年輕人當姘頭,也如此歡欣雀躍?
對誰都能笑,偏生怕他?
不知為何,崔玨心中的燥郁更深,他幾乎是瞬間扣住蘇梨伶仃的手腕,將他整個人提到前,作迅疾如猛,不費吹灰之力。
蘇梨本想小心翼翼靠近,可沒等準備好,手骨竟被人掐疼,高高拎起。
蘇梨寬大的袖就此跌落,堆到圓潤肩頭,的藕臂被人擡舉,大片大片雪暴于人前,在微弱的燭下,那只雪臂浮起溫潤如白玉的澤。崔玨的視線清冷,在的臂骨上停留一瞬,似是被那片勝雪的手肘刺痛,薄不由微微抿起。
“大公子?!”蘇梨這一次是真被嚇到了,整個人前傾,幾乎要靠到崔玨的懷裏,悉的蘭草香氣不再如往常那般令人安心,反倒是帶著濃烈的侵占,讓到骨悚然。
沒等蘇梨再次問話,崔玨的另一只手已然用力地鉗住蘇梨尖尖的下頜。
蘇梨的瞳仁猛然一。
崔玨的寬大掌腹抵在的臉頰,泛涼的指骨稍加用力,便迫擡起了頭,“蘇梨……”
一聲聲,惡鬼魂似的。
蘇梨被嚇得不敢彈,一雙目浸淚,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只倔強看著崔玨,想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他分明已經有妻,為何還要這般肆意招惹,為何還要喜怒無常地對待。
下一刻,崔玨又開了口:“我似乎說過,你是我的東西。”
聽到男人清冷低磁的嗓音,蘇梨驀然瞪大眼睛,不懂崔玨話中何意。
怎麽會是崔玨的東西?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件,不屬于任何人……
可被崔玨這般狠地看著,蘇梨竟罕見的沉默了。
本該反相譏,本該惡言相向,如此一來,崔玨怒,便能對壞到底。
可不能這樣做,要忍下來。
蘇梨也是這時才驚訝發現,與崔玨如此不對等,連對他高聲說話都不敢。
蘇梨至今仍記起那天夜裏,兩人在鄉下同寢,屋外雨聲嘈雜,屋寒風冷浸,畏寒怕冷,下意識到崔玨旁,他不喜人親近,卻難得的沒有推開。
蘇梨原以為他們二人同生共死,好歹是比旁人多一分誼的,即便那點愫來得渺茫、細微,甚至是可笑。
待崔玨與李慕瑤的婚期定下來,蘇梨方才意識到,究竟是個何。
是個不值得被權貴王侯正眼以待的玩意兒。
是被高門閥閱馴化、磋磨的寵,因心志堅韌,不懼黑暗,便能得那麽多苦難,便能容忍崔玨曾經的欺辱、任周氏恣意擺布、由婆母惡意催,仍如此頑強堅定地活下去。
蘇梨無依無靠,在高高的院牆中漂泊多年,只要崔玨對遞來一節花枝,便猶如得到上天恩賜一般,迫不及待地攀纏而上。
對旁人給予的一點溫暖那般珍視、珍惜,但在崔玨眼中,尊卑份闊于天塹,他待蘇梨的一點好心,不過是信手施舍的溫存。
蘇梨不想如同鳥雀一般,披著華麗的袍,困在致的牢籠中,因主人家施加的一點水米而歡喜高歌,因主人家不時冷落而患得患失。
可以破開這只金鳥籠,翺翔天地間。
可以在外忍挨,也可以飛萬千家宅,自在覓食。
自由且無畏,能去溫暖如春的江南,能下風雪凜冽的北地……不會再遭到任何人的玩與戲弄,可以擺那些冷眼與不公。
蘇梨,并不是非崔玨不可。
蘇梨一定會逃出去。
所以,必須再蟄伏一夜,蘇梨不能在最後關頭怒他。
蘇梨強迫自己在極度的惶恐之下,僵地揚起角:“大公子,我是你的弟媳……我是二房的孫媳。”
唯有披著蘇荔的皮囊,蘇梨才能讓崔玨掂量的份,才能讓他投鼠忌,留一命。
可偏偏,崔玨聽到蘇梨說出的話,心中戾氣更甚。
“從前我就說過,你當真有一張巧。”他的指腹朝上,碾著蘇梨飽滿的,糲的指腹重上去,探進的腔,在的齒列上若有似無地挲。
的很,像是裹進了熱的雨裏。
崔玨的指骨一頓,作稍微放輕了些。
蘇梨的櫻猝不及防塞.進一手指。
崔玨指骨修長,故意在的舌,任如何討好地.舐,他也不肯放手。
偏偏他塞得……這般深,蘇梨便是吃到指,也無法令他饜足。
蘇梨只覺鼻尖酸,眼淚落得更多。
但沒有啜泣,也沒有哭,只是無措地睜大杏眸,被鬼差拘了魂一般,直勾勾看著眼前這個令人肝膽懼寒的男人。
誰不知道崔玨想做什麽,誰都不敢冒犯喜怒無常的崔家長公子……
蘇梨唯有無措地吞.含著他的指骨,將他指上染的一點水漬與鹿,逐一咽下去。
竭力討好他,全然不敢違抗他。
許是蘇梨足夠乖巧,崔玨終于把手指.離,沒有再迫吮咽。
然而,沒等蘇梨松下一口氣、
下一刻,的腰窩忽然覆上一只熱燙的手掌。
崔玨剛結實的手臂,攬住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指尖強行掰過的臉,目落在水瀲滟的瓣。
就在蘇梨想要拭角瑩亮的唾津時,崔玨濃長眼睫輕,制止了的作。
靜默一刻,不知崔玨發什麽瘋,他忽然俯,就這麽著蘇梨,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