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晉江首發
第五十三章
建業郡, 姚家。
議事廳堂,燃著幾盞半人高的蓮花青瓷燈。火煌煌,亮如白晝, 也將堂上的史中丞姚景澤的郁臉,照得更為清晰醒目。
姚景澤臉蒼白, 他頹唐地跌坐在圈椅之中,聽著堂前幕僚稟報崔玨回城的消息。
姚景澤為糾察百的宮正, 從前為李家效力, 一心對君主盡忠。
即便李氏王朝覆沒之際, 他幡然醒悟,沒有再與前朝站邊,但他為李氏君王犬馬, 明裏暗裏幫著李家皇帝監察吏德行功績,還屢次彈劾過吳東崔氏居功自傲……城府深沉如崔玨, 如今大權在握,焉能不對他姚家秋後算賬?
看著滿屋子臉上愁雲慘霧的幕僚,姚景澤長嘆一聲:“難不我就眼睜睜看著姚家覆沒,一家老小俱死在此子手上?!”
幕僚們言又止。
誰都知道, 崔玨此番巡狩回城,定是要開始抓幾個世家殺儆猴了。
也是詐,崔玨故意率軍外出, 既震懾了地方梟雄,又讓那些為前朝效忠過的世家留城“自省”,惶惶不可終日。
如此一來,名門大族為了表忠心,自會對瑯山陳家投誠,甚至可能為了消災避難, 咬牙獻出家中錢財金銀,用于討好崔家。
特別是近日,他們遠在建業都城,也聽說了前朝太子李傅昀逃到邊城的事。
李傅昀勾結那些野心的西北族,集結地方郡,意圖囤積兵力,將一手遮天的吳東崔氏拉下馬,再伺機瓜分吳國國域。
西北大族常與外族通婚,手上兵馬強盛,戰時還有那些茹飲的胡兵襄助,戰勢銳不可當。
而這些地方大族并非憐憫李傅昀,他們不過是借著李家滅國之名起事,戰勝之後便自立為王,不會將王朝還給李家,李傅昀深知這一點,但他一心複仇,全然不顧自己死活。
因此,這一戰并非是吳東崔氏與前朝李家的戰爭,而是他們建業一帶名門族,與那些胡蠻西北大族的戰役。
此戰不可避免,一即發。
崔玨要應對這樣一批不服管教的結黨閥閱,當然需要事先解決“軍需匱乏,銀錢張”的問題。
加之戰後民生多艱,國庫貧瘠,國難天災迫在眉睫……崔玨為了有更多銀錢賑災,戰後重建屋舍,定會趁宰下幾只羊,對建業幾家存有異心的名門族出手,從中橫征暴斂。
如此取之世家,用之于民,方能給都城豪族一個警告,以儆效尤,還能防止麾下兵馬作,積攢更多兵馬、征集糧草,抵那些南下犯境的西北大族。
到時候,崔玨民治國的賢名遠揚,他不但收獲民間聲,招募雜兵隊伍,還順道拉攏那些庶族寒門,鞏固崔氏的國君地位……真可謂一箭雙雕之神策。
既如此,已是監國攝政的王侯崔玨,定不會放過曾對李家忠心耿耿的姚景澤。
崔玨為了敲山震虎,迫世家萬衆一心,協力敵,會先拿姚家開刀……
無論姚家有沒有起過反心,他都能羅織罪名,讓朝臣聯名上書,彈劾姚氏,污蔑他通敵前朝,實乃逆.黨謀臣!
姚家是崔玨殺儆猴的一步棋,姚景澤必死無疑!
姚景澤想到這裏,心中一片凄涼:“天要亡我姚氏啊……”
只可恨姚家沒有崔氏的門路,倘若他有一個能.進崔玨後宅的兒,吹一吹枕邊風,說幾句話,倒也不至于這般任人擺布,狼狽等死。
“尊長,屬下聽說,此番崔家君侯回城,還帶了一名極其寵的侍妾……”
聞言,姚景澤忽從椅上站起,兩步上前,追問:“崔玨竟也有青睞的子?!此話當真?!”
“自是當真的,聽聞君侯途徑景州,為的便是追捕這名逃妾,還命當地刺史封鎖城門,排查流民、遷居的庶族百姓……這般聲勢浩大,鬧得人仰馬翻。尊長,您想想,崔家君侯一貫做事沉穩,何時有過這般落人口實的魯莽時刻?”
一想到崔玨在朝執政多年,從來都是高深莫測,喜怒難辨,他明明比崔玨多吃大半輩子鹽,可栽在他手上的次數數不勝數!
姚景澤心思微微一,他忙道:“來人,去給夫人帶句口信!備好子喜的金銀綺羅,不拘多,只管送到崔家去!如有花宴、酒宴,亦要殷勤赴宴,只期能夠攀上這名崔家妾室!姚氏的生死存亡,可都在此手裏了!”
只盼著崔玨當真對這名姬妾有幾分疼,能夠容此枕邊吹吹風,讓君侯在置姚家之前先消消火,留姚景澤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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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許是蘇梨足夠乖巧,崔玨對的看管的確松懈了一些。
至蘇梨獨自留在軍帳裏休憩時,僕婦不會再來營帳監視,而是留在帳外聆聽靜。
不過蘇梨的一舉一,還是會被那些僕從記下,事無巨細統統彙報給崔玨。
就連蘇梨在地方縣鎮落腳,外出買了一支絨花、一條帕子……都會被僕婦恭敬取來,然後裏裏外外地檢驗好幾次,確認沒有私藏害,方才遞還給蘇梨。
蘇梨微咬櫻,想,就這般嚴加看管的樣子,又怎可能買得到那些絕嗣藥的藥材?
而崔玨這段時日帶蘇梨多有溫存,允事後飲用湯藥,不同計較避子湯的事……過段時間呢?若他為了困住蘇梨,非要一個後宅的子嗣呢?
蘇梨不能避孕,自己又買不到活胞宮的藥材,豈不是真要懷上崔玨的兒?
蘇梨自認不算心腸太的子,倘若子誕生,舍不下他們,豈非一輩子都要被困樊籠?
崔玨如今待有幾分心思,無非是難能得手,好不容易撈到人,又是初次承過他雨的子,自有幾分偏。
倘若崔玨日後迎娶正室夫人,而那些對于蘇梨的誼本就虛無縹緲,定會慢慢被舍棄在後院……如同蘇梨之前在蘇家後宅見過的那些姨娘一般,一生只倚仗一個男人的偏疼,等不到蘇家主的探,又因妾室份不能拋頭面,在外奔波,最終只能在那一座四面高牆的小院裏,如花一般枯萎老去。
蘇梨心中一悸,不想淪為這步田地。
比起依附崔玨,得他天長地久的寵,自是更喜歡在外自由自在地奔跑。
如逃跑那晚,蘇梨騎在小白馬上,迎著清霜月華,持著馬鞭,在黑夜裏無拘無束地馳騁……
蘇梨心中複燃希,只能寄希于秋桂,盼著秋桂一定爭氣,為買到絕嗣藥材。
如此一來,蘇梨此生都不會生兒育,沒有負累,便永遠都有出逃的希。
這一次,蘇梨會變那一只在藍天翺翔的小鳥。
不論是被困崔家一年、兩年……五年、十年。
終有一日,會掙熊熊燃燒的竹籠,涅槃重生。
一個月後,蘇梨跟著軍隊抵達建業郡。
進城前夜,蘇梨與崔玨宿在建業外的一山中私宅。
夜裏,也不知崔玨忽然發的什麽瘋,竟在沐浴的瞬間,單臂強地攬住蘇梨的纖腰,將帶到水桶之中。
蘇梨輕薄的夏在水中鼓.脹,浮于水面,怎麽都不下去。
渾漉漉的,連同眼睫都被水漬黏連在一塊兒,凝一縷一縷。
不得要領,扶住崔玨理暴起的肩膀發抖。
小早就被水濡,勾勒住渾.圓飽滿的口,將那一縷春襯得更秾豔。
蘇梨到驚嚇,尾椎止不住抖,被困在崔玨懷裏,掌心崔玨塊壘分明的膛,他磅礴的心跳,以及稍顯急促的呼吸。
連頭都不敢擡,只覺得眼前的崔玨周氣息冷厲兇悍,迅猛如狼,靜默之間,嗅到了一不算太濃的酒味,靠近崔玨,小聲問了句:“君侯飲酒了?”
行軍一月,好不容易回到建業郡,這些兵馬都隨著崔玨上過戰場,俱是勇殺敵的勇士,一連幾月風餐宿在外,自是要好生犒勞。
崔玨飲酒之後,那雙目不再如往常那般冷峭,倒是蘊含一種目無下塵的桀驁與慵懶。
他倦懶地低低嗯了聲。
似是想要逗弄蘇梨,故意用修長指骨撥弄鬢角發,又徑直塞.進蘇梨濘濘的烏黑發髻間,下纏住發的那一支簪。
三千青散落,披拂圓潤雙肩。
蘇梨一怔。
水澤如雨,黏連蘇梨潔的下頜,剔的一滴水珠凝在角,要落不落,瞧著鮮滴。
等不及蘇梨悸一瞬,男人泛涼的手指已然擒住孩清瘦的下頜,拉靠近,承吻。
蘇梨被迫仰頭,雪頸微微發酸,膝蓋跪在崔玨結實的上,幾次腰麻,幾乎落。
每逢要落地,崔玨又會手撈住,將抱高一點,好方便承他的恩寵。
蘇梨無措地崔玨漸濃的蘭草香氣,挨在男人畔,被他低頭散下來的冰冷黑發凍得一個激靈。
不等蘇梨偏頭,崔玨的掌腹已經來,對視。
男人目微暗,告誡一句:“專心。”
蘇梨只能乖乖張,口中唾津融,小舌被崔玨勾纏,抵著蘇梨飽滿的瓣吸.吮。
的眼角酸,催出溫涼的眼淚。
蘇梨茫然地吞咽,又被迫困在崔玨的懷裏彈不得。
腦袋暈乎乎的,雙手又被男人的虎口反剪在後。
一時間,蘇梨也不知是被浴桶裏的水得不過氣,還是這個吻本就充斥山雨來的迫。
蘇梨生了退意,又想逃跑。
但這一切,崔玨覺察出來了。
男人吻的作一頓,似是在放縱蘇梨主,不再橫加幹涉。
“蘇梨,你自己來。”
蘇梨自然知道,崔玨怎會善罷甘休,躲不了。
一睜眼,蘇梨又看到崔玨疏闊的眉眼,恍恍惚惚間,想到從前有一次房事。
被崔玨煎迫得厲害,垂眸的瞬間,從霧濛濛的杏眸裏看到男人青的長發、狹長紅的眼、廓鋒利的頜骨,還有摁在指肚下,微微鼓噪輕的結,蘇梨懵懂地撚著他的脆弱骨,似乎也能崔玨的失控、膠著,以及蓄勢待發的氣。
那一刻的崔玨,墨瞳幽暗,豔如厲鬼。
帶著危險的兇,卻很勾人。
蘇梨莫名他蠱,被崔玨按住雪白的頸子,強制下。
再一次吻住了崔玨,可他撬開的齒關後,卻只是曖昧地.舐的瓣,并未更多作。
蘇梨靜下心應對。
好似對什麽都好奇,故意去嘗崔玨口中的味道,.挲他的舌.尖,推他的腔,把那一點淺淡的、帶有腥氣的酒水,讓渡到自己口中,繼而毫不猶豫地吞咽下去。
蘇梨玉的指尖,輕輕掃過崔玨骨分明的背,心中困,還在思考崔玨今天喝的是什麽酒。
明明只喝了一點,為何連也漸生燥熱、
越嘗越,越覺得崔玨瓣皮香涼,水汽泠泠,眉眼滲黑,猶如水鬼。
他捧著,故意溺水,招著沉淪。
在蘇梨眼前一黑,又被崔玨拉到懷裏深吻的那一刻。
蘇梨忽覺膝上微熱。
猝不及防被燙了一下。
好似邦邦的石頭。
如火在烤。
這一次,蘇梨終于嘗出來崔玨口中酒味了。
繼而頭發發麻,鼻翼冒汗,整個人如坐針氈。
天殺的!
哪個挨千刀的,給崔玨喂的鹿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