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晉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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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晉江首發

第六十一章

蘇梨一行人浩浩來到祖母住的地方。

那是市井巷弄裏的一間二進小院。

幾面院牆漆得雪白, 屋檐上鋪滿排列齊整的魚鱗黑瓦。院中栽種了兩棵桂花樹、棗樹,樹木高大,冠蓋如傘, 枝椏滿了蓬蓬金燦燦的桂花,花香馥郁, 生機,花枝競相翹出牆頭。

蘇梨騎在赤霞的背上, 不經意看到這一幕, 一時間心神恍惚。

很快, 一聲歡欣雀躍的呼喊,喚回了游離的心神。

“娘子?!娘子你來了啊!”

蘇梨低頭一看,竟是剛剛外出買魚回來的秋桂。

穿著新禾綠的秋衫, 發髻僅用翠發帶綁縛,沒有簪什麽名貴的花釵, 但看秋桂雙頰,臉紅潤,日子應該過得還不錯。

蘇梨又遠遠了一眼。

秋桂後還綴著的兩名如影隨形的侍從。

蘇梨猜到,那是崔玨安排下的耳目。既能保護祖母與秋桂的安危, 又能從旁監視們。

老實說,這樣的生活也未嘗不好。

秋桂和祖母過得還算自在,吃穿不愁, 也不必擔心再有沒眼力的人會冒犯、欺辱們。

可前提是,蘇梨必須很乖很乖地侍奉崔玨,必須對他言聽計從,必須心甘願充當他的玩,如此一來,崔玨才會保證家人的生活順心隨意。

似乎沒什麽不好的, 只要完全拋棄那些自由自在馳騁天地間的野心。

只要一只沒有生氣兒的傀儡,被永遠囚在高牆之中。

若崔玨不喜了,便將束之高閣,永遠困在崔家。

蘇梨笑了下,從馬背下來。

問秋桂:“可還記得這匹馬?”

秋桂自然知道這是崔玨的坐騎,驚訝地喊:“是赤霞啊?”

赤霞聽到旁人喚它,趾高氣昂地噴了鼻子,又把馬頭重重搭在蘇梨的肩上,撒似的挨蹭一下。

蘇梨哭笑不得,拍了拍赤霞的腦袋:“好啦好啦,赤霞馬兄,你先去吃兩口草餅,我待會兒找你玩。”

赤霞聽話,被追來的馬奴用幹癟癟的草餅騙走了。

蘇梨親親熱熱地拉過秋桂的手,與一同進門去拜訪祖母。

慧榮見狀,急忙跟上,知道自己不能打擾蘇梨探親,但謹記崔玨的吩咐,一直不遠不近地盯著蘇梨的一舉一,生怕蘇梨忽然作妖,又想出什麽私逃的壞點子。

蘇梨也不管,照常和祖母他們閑聊,甚至還親去竈房,給秋桂搭把手,一起做飯吃。

慧榮見們三人其樂融融,不像是要鬧出什麽幺蛾子的樣子,便也不再多言,只靜候于竈房門口,等著蘇梨煮完晚飯出來。

蘇老夫人今天神頭好,竟抄起鍋鏟親自下廚。

蘇梨和秋桂勸不,便坐到竈膛前燒火,嬉皮笑臉地逗弄老人家:“祖母下廚啊,那真是有口福啦!”

竈膛的火噼裏啪啦,黃澄澄的焰苗照亮人眼。

秋桂趁人不備,小心將一包裝有藥材的香袋塞進蘇梨的袖中,又抓著的手,在掌心寫下:還缺兩味藥材。

蘇梨會意,含笑點頭。

秋桂著自家娘子:“前些日子,我看上了一塊青料子,想著料子漂亮,拿來給祖母裁個兔額帶正好,只是那一戶供應布鋪兔的人家這幾日缺貨,怕是得三五天後才能買到兔。”

言下之意便是:那兩樣稀缺的藥材還得三五天後,方能得手。

蘇梨連連點頭:“我知你手巧,這樣吧,三五天後等兔買來了,你也給我裁一雙兔,要一圈漂亮邊兒,到時候我來拿。”

蘇梨的信鳥盡數被崔玨截殺,因此無法用鳥雀給秋桂通風報信,只能一次次來私宅運氣。

好在崔玨再有幾日就離開都城遠征去了,沒他從旁督查,那些私兵對于蘇梨的防守也會松懈許多。

秋桂點頭。

不知想到什麽,又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娘子,你當真想要那雙兔嗎?”

你當真要飲下絕嗣湯,斷絕與大公子的一切可能嗎?

“當真。”蘇梨頷首,語氣輕松。

不知崔玨的後宅何時會有其他姬妾主母住,不想去賭一個男人的真心與疼

與其被子束縛後宅,牽扯出更多的記掛,不如一次斷個幹淨,以期日後。

秋桂頷首:“好,那娘子等我消息。”

蘇梨不再暗示此事,掂了掂窄袖裏的香囊,嗅聞了一下,從中分辨出紅花的藥材。

平時服用的避子湯,便是用此等藥材熬煮,留一些紅花在,也好以備不時之需。

-

疏月閣。

香爐裏,燃香裊裊,竹氣淡雅。

正堂的桌案上置著三盞熱氣騰騰的茶湯,以及兩碟吃的茶點。

崔玨坐在上座,閉目飲茶。

早在崔玨回府時,他便已經梳洗過了。

郎君如墨傾瀉的青被帕子絞幹,僅用一支枯木簪子虛虛綰著,上穿一襲荔白長衫,長眉鬢,目似寒星,頗有種文雅士人的蕭疏風骨。

此等溫文氣度,正是閨中小娘子們重的那種清貴公子。

今日,謝清菡隨著祖父來崔家做客,忐忑不安地坐在下首的位置,靜靜等候待會兒的一場議事。

謝清菡知道祖父的打算,也聽聞這位崔家君侯令人肝膽懼寒的雷霆手段,可眼下親眼見到崔玨這般清薄松姿,又覺得傳聞實在太過荒唐,崔玨分明是個謙謙君子。

謝清菡擡眸看崔玨一眼,被他的容所懾,複而怯地低下頭去。

謝相公最疼孫輩,怎麽不知孫那一眼拒還迎,分明是對崔玨有意。

若是謝清菡能得崔玨恩典,為崔家主母,來日崔玨登基,那孫豈不是了吳國國母?

思及至此,謝相公笑意更甚,同崔玨舉薦孫:“君侯,老臣的孫清菡仰慕君侯已久,得知您率軍歸朝,央著老臣,務必帶來謁見君侯。”

崔玨呷了一口茶,溫和地誇贊一句:“謝家教導有方,聽聞謝小娘子不過及笄之年,便著有十多卷揚名吳東的歸園詩集,確是施淑姿、詠絮慧心的才。”

謝相公聽得崔玨的誇獎,臉上喜更盛,他忙謙虛地道:“君侯謬贊,不過是些小意小趣的詩作,登不得大雅之堂。”

說完,又看了謝清菡一眼,暗示上前行跪拜禮,讓崔玨就近打量,也好相看相看。

謝清菡含上前,的素手輕擺,在靠近崔玨袍擺的位置,盈盈下拜。

孩聲線,花容月貌,怯生生擡頭看崔玨一眼,迎上男人淡漠目後,又慢慢地垂首,呈出雪頸細臂的優雅線條,任崔玨留心端詳。

謝相公見崔玨沒有推拒之意,忙趁熱打鐵地道:“孫不才,雖及不上士族大家的才風雅,但好歹也算蕙質蘭心的郎。更要的是,清菡傾慕君侯已久,意難得。為君侯侍奉枕席,持家宅瑣事,只盼君侯能給個恩典……若是兩家結有秦晉之好,此次討伐前朝餘孽的戰役,謝氏定會傾盡全族之力,鼎力相幫。”

謝相公雖然自貶家世,將嫡孫那種隨意侍奉尊長的卑微子,但是謝氏嫡枝貴,又能讓謝相公用上全族之力托舉,可見一心奔著妻位來的。

謝氏雖不及崔家崢嶸,但也算風骨峭峻的清矜大族。

最要的是,謝家子弟好詩書。族中子各個博聞強識,著作經典。且人才輩出,鴻儒碩學數不勝數,實乃天下讀書人最敬仰的士族。

倘若崔玨日後想推行恩科新政,培植德才兼備的儒才門生,將皇權掌握手中,取得朝堂的話語權的話……那麽和謝氏結盟,也是很好的選擇。

這樣一來,有謝家作為改革先鋒,在前幫忙崔玨鋪路,恩科取士之路,自是事半功倍。

崔玨輕叩案角,思考謝氏一族的強盛。

他的視線下垂,忽而看到謝氏指甲上塗的一層淺蔻丹。

,如芙蕖尖角。

和蘇梨從前塗于玉腳趾上的蔻丹相近……都是蓄意引男子之

就此,崔玨眸微沉,指骨一頓。

沉悶的敲擊聲頓住。

他面上喜怒不辨,將視線挪至謝相公那張殷勤諂的臉上。

“謝相公上說仰慕本侯的雄韜偉略,私心卻并不把本侯放在眼裏。”

崔玨淡聲說出的一句話,將謝家祖孫兩人嚇得瞠目結舌。

謝相公忙辯解道:“君侯誤會,臣等不敢……您怎會如此猜測?”

崔玨微闔寒眸,聲線微冷:“若非如此,謝相公又怎會想到,以軍需輜重相要挾,掌控本侯宅,再將嫡孫作為耳目,-進崔家私宅之中,以圖日後多個倚仗……”

在場的幾人都不蠢笨,此次聯姻的目的,彼此都心知肚明。

謝家嫁,無非是想仕途上更近一步。

他敢用家中人脈錢財相迫,便是知道此為崔玨稀缺,可以循循之。

謝相公臉煞白,想到崔玨此人也有狠戾一面,萬一他不吃,起了殺心,那他該如何是好?

謝相公膽戰心驚,偏偏崔玨已經袍起,連茶湯都不再飲。

男人揚笑了聲,輕拍兩下謝相公的肩膀。

“本侯最厭人擺布,上一名想同崔家聯姻的李姓世家,已經全族覆沒了……”

一層寒意瞬間漫上謝清菡的後脊,莫說滴滴的小郎了,就是浸染朝堂多年的謝相公聞言,也不覺發出一汗。

這可是崔玨第一次與人“推心置腹”,說出他要滅李家王朝的真相。

崔玨不喜歡人擺布,因宣寧帝強迫崔玨娶妻,方才死在他的刀下……而謝相公自大狂妄,沒能想通這一點,竟了崔玨逆鱗。

思及至此,謝相公慌忙下跪認錯,冷汗涔涔:“謝氏對崔家忠心耿耿,唯君侯馬首是瞻,此次獻,無非是小傾慕君侯已久,方才鬥膽提親。惹怒君侯,實在不該,還請君侯切莫怪罪……”

崔玨也并不想與謝氏撕破臉,雖說謝家兵馬不壯,至多是謝氏子弟素負盛名,但他也沒必要在多事之秋,怒吳國的文人。

因此,崔玨輕拿輕放,只道了句:“既如此,那就收一收心,若謝家于朝政有功,本侯自當嘉獎,無需使用這些‘賣求榮’的旁門左道。”

謝相公被訓得老臉通紅,忙道:“是、是,老臣教。”

“退下吧。”

崔玨勸走了謝家人。

他心中郁氣難消,本想去一趟後院,又想到今日蘇梨似乎并不在疏月閣。

男人擰眉緘默,只能喚來衛知言。

“蘇娘子何時回府?”

衛知言倒沒想到崔玨在相看謝家郎後,還能馬上分心,尋蘇娘子前來侍奉。

雖然這樣想不大好,但在衛知言眼中,他家主子于兒事……好像是有點人渣的。

但衛知言也不敢說主子的壞話,他恭敬回答:“許是會遲些,蘇娘子說了,倘若主子困了,自行睡下便是,晚些時候才回府。”

聞言,崔玨的臉更為冷肅,就連周氣場都猶如凝霜,凍得人寒直豎。

崔玨薄微抿,想到是自己允諾蘇梨出府,便也不再多說,只問起蘇家祖母和秋桂的向。

衛知言:“全按照主子說的,不用拘著們外出,只派人遠遠跟著便是。蘇老夫人還是那樣,在院子裏吹風,吃些瓜果,不大出門。倒是秋桂姑娘出門勤一些,但也只是去買制冬的布、買日常所食的魚米……旁的沒什麽。”

崔玨:“蘇家缺食?”

“不缺啊。”衛知言忙道,“主子都有賜下食用度的份例,莫說養兩個人,便是十多個人也盡夠了,可能秋桂姑娘只是想親自去逛逛市井吧……”

不知想到了什麽,崔玨忽然輕嗤一聲:“好歹是世家教養出的丫鬟,關在宅院裏十多年不能出府都坐得住,又怎會養出這樣好貪玩的子。你去嚴查此,保不準其中便有家主子的授意……”

想到蘇梨那一雙澄澈的杏眸,想到對于崔玨毫無留,連一星半點兒的占有私都不生。

崔玨心中莫名生悶,戾氣橫生。

蘇梨,他不信

崔玨微蜷指骨,一雙眸幽深,像是淬火的鐵,他寒聲發話:“任何端倪都不能放過,給我查!”

“是!”衛知言聽得主子雷厲風行的指令,不敢耽擱,忙去蘇家私宅打聽虛實了。

-

蘇梨從私宅裏回來,已是月上中天。

故意拖延時間,遲點回到崔家。

如此一來,今夜就能上暮冬閣睡了。

只可惜,疏月閣仍舊燈火通明,顯然是崔玨還未睡下。

蘇梨不會自作多到,以為崔玨是在等,或許只是今日他的公務繁忙。

蘇梨沐浴更後,小心推開了寢房的門。

本以為崔玨應該換好了就寢的中,倚在床側看書,抑或是閉目休憩,怎料男人依舊是著整潔,坐在桌邊,百無聊賴地把玩一塊溫潤青玉。

聽到推門的靜,崔玨側眸來,眼風如刀,鋒利異常,令人心頭深寒。

蘇梨不知他怎麽了,被那種冷凝的眼神嚇到後脊發麻。

孩走路的聲音放得更輕,帶著點膽戰心驚的退意,而崔玨全然不知,仍是用那雙漆黑的寒眸,死死盯著

“你可知,今日謝相公攜孫前來疏月閣,所為何事?”

男人站起,如雲廣袖垂落,清冷蘭香溢出,腰間佩戴的那枚玉玨輕輕搖晃,落下一地細碎的黑影。

崔玨緩慢迫近,行走時發出的窸窸窣窣聲響,都似閻王鬼差的催命符,聲聲擊在的心上。

蘇梨不敢擡頭看他,孩低頭,目呆滯,落在崔玨如影隨形的影子上……鬼才是沒影子的,崔玨是活生生的人。

不必怕他。

蘇梨安自己,小聲開口:“此為君侯私事,我不過是區區侍妾,不方便過問……”

不知為何,蘇梨自貶的話語,竟讓崔玨到好許多。

他并非要聽認下自己出市井鄉下的卑賤家世,而是要聽話中存有不甘、自嘲……甚至是妒意。

應當是要有緒的,否則他會很不喜。

崔玨步步,他緩慢行來,又問一句:“即便是來應主母之位,你也不想過問?蘇梨,你會不會心生不悅?”

蘇梨不知崔玨在試探什麽,只是為難地看了崔玨一眼:“早晚會有這麽一日的,崔家後宅總得有個出顯貴的高門宗婦持家,為君侯排憂解難……既如此,我為何要不悅?”

的態度坦誠,言辭赤忱,那雙眼睛又是幹淨到令人生恨的地步。

崔玨從來喜歡的純善樂觀堅韌,可這一刻,他竟生出了一星半點兒難以捉的恨意。

仿佛蘇梨不該如此隨不該如此無于衷。

家養的寵不該為了主子爭風吃醋嗎?就連赤霞也知如何生出妒心,在崔玨牽其他戰馬的時候,尥蹶子傷人,發洩脾氣。

在這一刻,崔玨意外發現,他既將蘇梨當無知無言、只供取悅主人的鳥雀來養,又為何希鳥雀也有心有肝,能因他生出喜樂癡怨。

崔玨自己也沒能想明白,他靜悄悄的,一,杵在前,好似一縷冷的游魂。

蘇梨不明白他想說什麽,但仔細一推敲,興許是在旁敲側擊告訴,往後家宅多了一個當家主母,雖為侍妾,但也要知曉分寸,不要肆意沖撞謝清菡。

蘇梨深吸一口氣,含笑道:“君侯不必憂心,我心知你宏圖大志,必不會耽誤君侯的千秋帝業,凡是君侯所需,無論是異域小國的人,還是鄰國聯姻的公主,我都能好生相,必不會給君侯添……啊!”

沒等蘇梨說完,竟被崔玨掐住了尖尖的下頜,男人低頭,以涼薄瓣,封住那張喋喋不休的櫻

蘇梨倏忽被他吻住,還有些反應不及。

而崔玨的親吻兇悍,甚至帶點暴烈的吮.咬。

蘇梨攥雙手,仰頭無奈地承角被男人鋒利的齒關,牽帶出細的疼痛。

腥味,頃刻間在兩人腔中彌散,蘇梨嘗了一點,不由蹙起柳眉。

的口中空氣被掠奪一空,腰,幾乎要站不住。

可就在膝骨發酸,險些跪地的時候,崔玨又攬臂,穩穩抱起了

蘇梨被人拉到懷裏,應激似的發熄不休。

到崔玨的炙熱,後腰被他滾沸的手掌燙得戰栗,整個人無助地攀附于崔玨肩膀。

蘇梨的手下,重重摁著崔玨脈僨張的背,沒等緩和氣息,又聽到.傳來的裂帛聲。

下手迅猛,震耳發聵。

蘇梨腦袋發懵,沒有明白崔玨的戾氣從何而來。

直到他說了一句:“蘇梨,你臉上的笑,實在礙眼。”

這種時候,崔玨竟會喜歡哭起來的樣子。

蘇梨不解,直到崔玨就此莽撞地

深深吸氣,指甲掐在男人的後背,無措地忍

“君侯,你怎麽了?”

蘇梨不知道崔玨發什麽瘋,但好在,并不覺得疼痛。

蘇梨的舌尖又被崔玨勾到口中,吞咽著、粘纏著、潤.著……

似乎能到,崔玨好像想從這裏得到什麽。

什麽都沒有啊……

蘇梨迷茫地著,既累又疲,細碎的織,如同天散花,自門邊,一路散落床榻。

蘇梨的膝微屈,被迫躺到榻上。

彎被崔玨勾著,蘇梨仍崔玨實的窄腰。

而男人只看一眼,複而沉下,咬住了蘇梨的耳珠。

在耳畔含混粘稠的水聲中。

蘇梨聽到他說:“避子湯……停了吧。”

蘇梨思緒混沌,淚眼朦朧,但很快清醒過來,心中悚然。

腰上的酸意極其強烈,圓潤的肩頭被崔玨吮吻流連,想到那一包藏進承囊裏,用于避孕的藥材。

蘇梨忍住詫異,還是輕輕說了一聲好。

崔玨聽到了。

他的戾氣消散許多,作也輕了一些。

他仍不肯出來。

男人將蘇梨挾持懷中,既霸道又溫地扶著的瘦背。

“蘇梨,我并未應允謝氏主母之位,你盡可放心。”

蘇梨不懂崔玨此言何意,能放什麽心?不過是一個小小侍妾,還能幹涉崔家日後是哪戶小娘子掌家不?可聽崔玨的語氣,反倒要讓恩戴德一般,實在太奇怪了。

蘇梨不懂,但知道,自己制于人,倒不如老實閉

可崔玨似是有了談興,他難得多說了一句。

“我曾想過,若我有子,定將他自小帶在旁教養,親自訓蒙,言傳教,將他養志潔行芳的佳公子……”

,不必如崔玨兒時那般辛苦,被父棄,被母,背負家族榮,踽踽獨行。

他的兒郎,不會孤單。

崔玨靜靜地看了蘇梨一眼。

“蘇梨,你定要乖巧些。”

是蘇梨擅自闖崔家,是蘇梨要與他相依為命。

他警告過,可不聽勸誡……

既如此,該履諾。

崔玨凝視,眉心一滴瑩潤的汗,落到蘇梨的頰邊,的雪頸,微微發冷。

“我不喜人欺騙,騙我之人……皆死了。”

崔玨松開掐著蘇梨纖腰的手,慢慢出來了。

蘇梨心驚膽戰地聽著崔玨說話,不知他在想什麽,只覺得眼前的崔玨與平時有些不同,他和近了一些,但也令更懼了一些。

眼前的男人依舊是清風皓月一般的豔容,可他的眼神多添了幾分陌生、溫,如此不同,令人生畏……

蘇梨的命脈全部掌控于崔玨手中,到崔玨掌心散出來的蓬熱意。

蘇梨到底不敢與他作對,孩遲疑片刻,還是翕瓣,小聲說:“我知道了。”

崔玨似有喟嘆:“蘇梨,你不會騙我。”

“我……不騙你。”

崔玨終于松開了。

蘇梨聽懂了崔玨的話。

沒有再去喊慧榮姑姑煮湯,不過一把抓起自己那些散落一地的袍,再背著崔玨,走進室的浴桶裏沐浴。

蘇梨泡進熱水浴桶裏。

盯著遮掩得嚴的屏風,想了想,還是取出了那一只香囊。

蘇梨撚出一片避孕的紅花,在心中估劑量,隨後將其放口中。

這點劑量,不夠絕嗣,只是尋常的避孕湯藥。

蘇梨思畢,毫不猶豫地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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