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晉江首發
第八十一章
蘇梨今日不出攤賣燒餅, 要把租賃的馬車還回車馬行,再將攢下來的押金拿回來。
除此之外,還想給遠在建業郡的祖母和秋桂送一封信, 報一報平安,杳無音信整整三年, 是時候和家人認一下親。
蘇梨坐在柳郎君的攤位上,思索良久, 終是把近日發生的事盡數寫在信上, 以免信箋, 落旁人手中,蘇梨還將崔玨的名諱以“大公子”代稱,如此一來, 任人再怎樣仔細驗看,也不過是一封簡單的家書。
蘇梨在信上說了, 在柳州有營生,還得攢一攢路費,大概一個月後會去建業郡探祖母,屆時可以和親朋好友一起過年。
蘇梨吹幹信紙上的墨跡, 又上鏢局尋了前往建業的押鏢師傅。
蘇梨付了好幾兩銀子,才讓師傅應下送信一事。
其實蘇梨完全可以尋崔玨幫忙,想來他定會很樂意幫蘇梨這個小忙。
但蘇梨雖與崔玨同睡, 卻莫名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牽扯,因知道,和崔玨的這段關系如空中樓閣一般虛幻,早晚會有坍塌消散的一日。既如此,彼此之間還是涇渭分明比較好,不會依靠他去做任何事。
蘇梨做好了信箋送不到的準備, 大不了一個月後親去建業,左右都遲了三年,不差那麽幾天。
蘇梨取回租車的錢,又換來一輛牛車,也好方便過幾日繼續出攤做燒餅生意。
蘇梨又去鋪稱了十多斤豬、十多條用來煉油的豬板油、三壇梅菜幹、二三十斤面,還花幾文錢雇了個幫忙搬貨的小夥計。
蘇梨備好烤餅的用料後,就準備駕車回梅花村。
牛鞭剛揚起,便有一名頭戴幕離的小郎蹦蹦跳跳奔來,高呼一聲“阿姐”,乖乖湊到蘇梨面前。
蘇梨狐疑低頭:“你是?”
孩兩只素白的小手開輕紗,出一張檀腮杏靨。
蘇梨大吃一驚,居然是崔舜瑛!
蘇梨沒敢喊,圓睜雙眼,不知該說什麽。
還是崔舜瑛噘,拉了拉蘇梨的袖:“阿姐不認四娘了麽?阿姐不喜歡四娘了麽?”
蘇梨哭笑不得,見到舊友,的一顆心都變得乎乎的,連聲道:“怎會不認四娘呢?能見到四娘真是太好了。”
崔舜瑛前腳剛到,後腳便有楊達氣籲籲地追上來,他不敢在市井暴崔舜瑛的公主份,只能左顧右盼,確認此地沒有危險後,悄聲說:“殿下、三娘子,人多眼雜,咱們借一步說話吧?”
蘇梨看了一眼自家的牛車,為難地道:“可我得看著車上的東西,以免被人去。”
楊達雖是宦,但也在宮闈裏見慣了富貴,他怎麽都沒想到還能有人要那十多斤豬板油的……楊達無奈地嘆氣:“奴才幫兩位看車,您和殿下去茶樓吃些清茶,歇歇腳吧!”
如此一說,蘇梨總算同意了。
崔舜瑛歡喜地牽著蘇梨上樓,一如從前那般,拉著一塊兒上街游玩。
待到了茶樓雅間,崔舜瑛為蘇梨點了甜口的杏仁酪,又上了幾道蘇梨吃的茶點。
蘇梨忍不住問:“是你阿兄告訴你的?”
蘇梨是問崔舜瑛,如何能認出易容後的份。
崔舜瑛一笑:“當初踏雪撲到阿姐上,我就覺出不對勁了……再一看楊達拍落阿姐的餅,回去便被阿兄教訓了一頓,可不就是有貓膩?仔細想想,踏雪平時都不讓那些貴們,偏偏和阿姐這般相,自是知道阿姐不一般了!嘿嘿,特別是昨夜,我去尋阿兄問事,阿兄一夜未歸,傻子都能猜到他去哪兒了。”
此言一出,蘇梨的耳朵頓時染上飛霞,倒不是因私事被發現而到害,而是心中氣惱崔玨辦事太不牢靠,夜不歸宿也要鬧得人盡皆知,全來看的笑話!
崔舜瑛握住蘇梨的手,道:“我已經猜出阿姐姓埋名,逃至鄉下的原因了,這是阿姐的私事,我不迫著阿姐回來。只一點,你我是閨中好友,阿姐別不要我,你還像從前那般和我一起玩,好嗎?”
崔舜瑛吸了吸鼻子,一副泫然泣的模樣,看得蘇梨心裏發酸。
當然知道從前在貴圈子裏,崔舜瑛也沒幾個真心結識的好友。
不是崔舜瑛一個庶出崔氏,主去討好那些世家嫡,便是小戶門閥的眷抱著牟利的念頭,刻意攀。
說來說去,崔舜瑛還是與蘇梨關系最好,特別是還曾被蘇梨救下一命。
蘇梨嘆了一口氣,同道:“我住在梅花村,你可以隨時來尋我玩的。”
崔舜瑛眨眨眼:“那阿姐也來尋我玩好不好?”
蘇梨考慮到塢堡裏還有崔玨,心中猶豫不決。
崔舜瑛忙道:“咱們不和阿兄見面,也不同他說話!我可不是來幫我阿兄當說客的,但凡他幹過一點好事,也不至于讓阿姐這般嫌惡,還假死躲他三年……我很分得清好賴。”
蘇梨聽得笑出了聲:“要是讓你阿兄聽到,定會罵你胳膊肘子往外拐。”
崔舜瑛抱著蘇梨的手臂撒,噘起的小都能掛油瓶了。
“我就拐向阿姐了,怎麽了?阿姐,你是不知道,我已經十七歲了,崔家再不能留我,是時候為我擇駙馬都尉了,可我心裏實在怕得很……阿兄只看駙馬人選的人品德行與才學,祖父則看家世尊榮與父族,偏偏徐太妃怕拖累我,也不願與我太過親近,更不敢手朝中事。”
崔舜瑛說話的語氣難掩落寞,看得蘇梨心中一疼。
蘇梨知道徐姨娘疼崔舜瑛。
為了保護崔舜瑛,徐姨娘安分守己,從來不敢在崔玨面前持什麽長輩的姿態,如此才能讓崔舜瑛多多親近兄長,討得這位嫡兄的喜。
但徐姨娘的識時務,便代表了不能過問所有崔舜瑛的家大事,必須將崔舜瑛視為尊貴的崔氏,才能讓崔舜瑛一直被世家庇護。
也是如此既親既疏,才令崔舜瑛到傷懷。
蘇梨了的發髻,問崔舜瑛:“四娘想我做什麽呢?”
崔舜瑛笑道:“明日有一場狩宴,明面上說是宴,但實際上是為我辦的相看宴。屆時會有很多適婚的世家子前來赴宴,我想阿姐陪我一道兒去,好嗎?”
蘇梨略有為難,并不想現于人前。
崔舜瑛也為考慮好了:“阿姐屆時參宴,便不要用易容的裝束了,直接真面,如此便不會影響到你平日在市井販餅的樣貌,也能陪我挑選未來郎婿,不好嗎?”
蘇梨雖然也想有朝一日能用真面目示人,但還有其他顧慮。
“可我在三年前,曾與陛下一起面見過各家夫人,到時候赴宴,會不會被人認出來?”
崔舜瑛搖搖頭:“三年過去了,誰還記得蘇姐姐的樣貌?先不說許多世家眷沒見過阿姐,再來這三年間,也有許多達貴人四下搜羅子,給阿兄送去肖似阿姐眉眼的替人。便是阿姐明日在狩宴上面,也只會被當做‘蘇皇後’的替,至多誇贊一句——‘此次尋來的人當真肖似故人’,誰又真以為阿姐死而複生了?”
崔舜瑛說得在理,蘇梨點了點頭。
“阿姐,求你了。你也不想我所托非人,你也想幫我找個如意郎君,日後和和度日吧?”崔舜瑛拽著的袖子,可憐撒。
蘇梨無奈地點頭:“我陪你就是了。”
崔舜瑛大喜過:“那就說好了!明日未時,我派人來接阿姐進山,阿姐可不能推諉。”
“知道了,我在村口等你過來。”
送走崔舜瑛後,蘇梨再度坐上牛車。
回家路上,蘇梨迎著和煦的夕,莫名想起小姑娘說的那句話。
這三年間,也有許多吏給崔玨送來子,借他“睹思人”麽?
崔玨有多重,蘇梨是知道的,不信他在明知蘇梨辭世的況下,還忍上三年,不行.房.事。
蘇梨心中了然。
既如此,崔玨他口中的守節,便是一派胡言。
崔玨為了哄騙回心轉意,故意胡謅出這些甜言語。
想來這三年裏,崔玨背著人連吃帶拿,半點都沒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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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蘇梨把面都堆到柴火堆上,以免山中下雨,會讓面。
蘇梨幹這些活計十分麻利,都不需要喊楊大郎幫忙,自己一個人就能忙活。不等拎起布口袋,一只筋骨分明的手便替了過來,男人的長指攬過布袋子,將糧袋輕巧舉過頭頂。
“要放在柴薪上?”
清冷低沉的嗓音,傳蘇梨耳朵。
蘇梨怔了怔,擡頭去,正巧看到崔玨那張冷豔深秀的俊臉。
蘇梨點頭:“對,堆在上邊,過兩日我拿來面。”
崔玨依言照做,蘇梨便也不再管他,只去竈房探胡嫂和圓哥兒,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等蘇梨用完晚飯,沐浴上床的時候,崔玨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的屋中,坐到了床榻邊上。
他顯然也是洗過的,換了一件素的薄衫,敞開的襟可見線條流暢、塊壘分明的腹,腰間系了一蟾綠的細帶,虛虛打了結,指尖一勾便能輕而易舉挑開。
崔玨不知何時往屋裏搬了一摞案牘文書,此時他倚在床頭,借著微弱的油燈審閱牒牘,緘默無聲。
男人烏發半綰,目低垂,秀而薄,眼尾微紅,竟有幾分難言的態與豔冶。
蘇梨深知崔玨于國政上,確實是個深得人心的好君王,不敢打擾他務公,便老實過男人的骨,往床榻裏側滾去。
蘇梨今日累極,沒一會兒便陷昏睡。
只夜半時分,忽覺口幹舌燥。
再度醒來的時候,屋的燈早已熄滅,想來已是子時。
蘇梨有起夜喝水的習慣,迷迷糊糊睜眼,作勢要爬出床帳,倒一杯清水來飲。
正當掀被起的瞬間,卻忘記床側還睡著一人。
孩伶仃足踝被崔玨一絆,踩踏不穩,冷不防又坐了下去。
這一下倒好,蘇梨只覺得膝蓋發酸,就連芯都遭到了磕。
男人.骨俱是堅實滾沸的質,硌得微微疼。
蘇梨沒能站穩,竟冷不防.坐上崔玨遒勁有力的窄腰。
蘇梨嚇得大驚失,連呼吸都窒住了。
很快,發現落座的位置有點不對……
即使與崔玨還隔著一層薄如蟬翼的布。
但也能清晰到那等熾烈的廓。
、好像也嵌進去了一些……!
蘇梨撐得難。
瓣兒都被夾-磨得生疼。
蘇梨呆若木,彈不得,打算緩一緩再離去。
可就在蘇梨低頭的剎那,竟借著月,看清了崔玨那雙眼尾微紅的漂亮目。
男人的雪睫纖長濃,瞳仁深邃似幽潭。
崔玨半闔長睫,靜靜打量匍匐于的蘇梨。
最終,男人嗓音磁沉微啞,意味深長地道。
“如你有意,我自當傾囊相授……倒也不必趁人睡,這般鬼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