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晉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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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晉江首發

蘇梨回到梅花村的時候, 已是傍晚。

山中竹枝青翠,芳菲正盛,村口的苦楝樹開了一串串淡紫的花, 茸茸的山喜鵲棲于枝椏,對蘇梨手中的甜糕探頭探腦。

蘇梨大方地掰了一塊糕遞過去。

見小雀吃了, 心滿意足地收拾油紙包,回了四合院。

蘇梨放下手裏的大包小包, 趕在圓哥兒追上之前, 先一步遁到房中, 將臉易容回平日見客的樣子。

隨即,蘇梨洗了手,又拉開房門, 把買來的糖漬烏梅塞到小孩的裏。

圓哥兒腮幫子鼓鼓,仰頭問蘇梨:“幹娘, 昨晚幹爹騎的是大馬嗎?下次能不能帶圓哥兒騎大馬?”

蘇梨連聲道,當然好。

蘇梨哄好了圓哥兒,又去和林他們寒暄一番。

本就知崔玨的份,對于男人深夜發瘋的事, 他倒沒有太過詫異,如今見蘇梨全須全尾地回來,放下了心, 沒有多問。

倒是楊大郎和胡嫂心裏古怪,但也知道蘇梨和蘭公子本就有舊,如今又好到一塊兒,男未婚未嫁,私下裏共一室,實在不算什麽新鮮事。

蘇梨想了想, 又三言兩語含糊掩蓋外出的事——昨晚腹痛難忍,蘭公子一時急,才會策馬帶城尋醫。

幾人知道蘭公子家底殷實,又在衙門做事,興許有什麽柳州衙的門路,能深更半夜進城,尋來醫者。

他們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子,蘇梨既這樣講,他們便這樣信。

夜裏吃飯,胡嫂問蘇梨,要不要帶崔玨的飯。

蘇梨想到崔玨看似淡漠冰冷,實則有些纏人,萬一夜裏用飯不帶他,保不準又會心中不快。

思來想去,蘇梨還是讓胡嫂多煮一些,萬一崔玨回家要吃。

許是知道崔玨曾在飯桌上擺過臉,今晚蘇梨幫忙煮菜,特意在豆腐魚湯放吳茱萸、生姜之前,先舀了一碗清淡鮮甜的魚湯,放置一旁,供崔玨飲用。

但奇怪的是,一直到月上中天,崔玨都沒有來。

蘇梨也不過詫異一瞬,很快便接了這件反常的事。

那碗魚湯最終還是在第二天早上,被蘇梨蘸著饅頭,一口一口吃了。

十多天後,崔玨總算在夜裏面。

蘇梨見到他的第一眼,還當自己看花了眼。

院門臺階上,男人目寒如星,長眉鬢,一頭烏潤青虛虛半綰,一支梅枝烏木簪橫于腦後,青傾瀉,披拂于拔的肩背,隨風搖曳。

他穿了一松霜綠的青袍,勁瘦的窄腰上系了一條蘆穗灰底的細帶,如今清寒月普照,竟了許多平時兇戾狠的煞氣,多添了幾分清輝玉映的蕭疏。

胡嫂熱地為崔玨添上一副碗筷,招呼他坐下吃飯,楊大郎也急忙給他斟酒,就連林也忍下不快,挪開板凳,給崔玨添了座兒。

蘇梨總覺得今日的崔玨有些古怪,但說不上來,見他站在門口久久不還是上前牽了男人的手,“大公子,你用飯了嗎?”

崔玨怔忪一會兒,目落在蘇梨遞來的手上:“還不曾。”

蘇梨下意識一崔玨的腕骨,驚覺今日男人的骨相棱棱,有些冷,竟是瘦了許多。

蘇梨不免擡眸,看他那張時刻都漂亮得異于常人的臉,目:“大公子,你近日病了?”

崔玨聽出蘇梨的關懷之意,他還當并不會過問這幾日的事。

男人心中微暖,低聲答:“沒有生病……不過是事務繁忙。”

蘇梨一笑,頰邊浮起梨渦:“那看來,今日是忙完了?”

崔玨也扯了下:“嗯,忙完了。”

蘇梨領著崔玨座,許是心中了許多對于崔玨的怨懟。

今晚同桌共食,放松不

蘇梨知道崔玨在吃食上很是挑剔,也不食辛辣。

因此,蘇梨給他夾的菜,都是沒添辣醬的。

崔玨用飯,一舉一依舊慢條斯理,不但喝湯很安靜,就連夾菜也不會讓筷子磕到碗碟,極有世家清貴公子的風範。

夜裏,蘇梨沐浴更,崔玨難得,居然也捋袖子,幫著燒竈提水。

許是蘇梨驚訝的目太過明顯,崔玨不免皺眉:“從前在外行軍打戰,難免有遇襲困之事,我并非時刻要人服侍,若是條件艱苦,亦能起竈炊飯,生火煮水。”

這是蘇梨不知的事,仔細想想,好像從未問過崔玨的事。

反觀自己,之前因怨因恨,反倒和崔玨說了許多時的事。

蘇梨對崔玨了解不多,堪稱一無所知。

很久之前,蘇梨與崔玨行了房事後,慧榮姑姑曾伺候一場。

那時候慧榮見虛弱,渾上下都是崔玨留下的青紫的指印,怕蘇梨心生怨恨,拉著蘇梨說些七七八八關于崔玨小時候的事。

慧榮姑姑說,崔玨的爹娘死得早。

他爹戰死沙場,他娘郁郁寡歡,很快便隨著亡夫離世。

崔玨是被舍下來的那個。

或許因崔玨從小便孑然一,才會那般有一個孩子,希世間能多出一個與他脈相連的親人。

夜裏,蘇梨換過睡的小後,先一步鑽進綿綿的薄被中。

山風料峭,又下過一場雨,即便是初夏,深夜還有點冷,蘇梨夜裏便會蜷著被子睡。

榻上平白多出一個人,蘇梨的棉被織得不長,不夠兩人蓋,無奈,只能往崔玨所在的方向騰挪一寸。

蘇梨做賊心虛,故意挪挨著崔玨實的骨,以此取暖。

崔玨察覺的異,幾乎沒有猶豫,迅速出手。

男人泛涼的手臂圈過蘇梨的纖腰,將整個兒撈進懷中。

崔玨剛剛沐浴更,健碩結實的膛還洇著一點水漬,水珠了雪,將他廓健壯的腹,濡得更冷。

蘇梨被男人強地摁到懷裏。

孩清瘦的脊背,被崔玨那滾燙的覆著,得嚴,蘇梨慢慢覺察到那點冰冷的意。

蘇梨亦知,崔玨有了一點微乎其微的意

他試探地抵著。

.嵌著沸石,每逢這種時刻,蘇梨便會有些張。

蘇梨心裏發怵,到底沒有自投羅網,點破他。

只能任由崔玨一手攬腰,另一手橫抱圓潤的肩頭。

崔玨從後而來,細細的吻落在的肩窩,齒關輕咬,與腦後那一條芙蕖紅的肚兜細帶糾纏。

男人沸熱的鼻息氣流,拂于蘇梨的雪頸。

到底是暖風骨,棉被太厚實,被窩垛子裏竟也漸漸升溫。

蘇梨燥出一汗,濘濘的。

連累也被汗水黏連,膝蓋,傳遞刺刺

蘇梨到崔玨含.咬上的耳廓。

男人的舌尖吮著、那敏.微韌的耳骨。

崔玨的舌很熱,甚至有些燙。

蘇梨被吻得鼻翼生汗,那潤的水意,自的耳珠,漸漸挪到雪盈的口。

蘇梨一邊抓住崔玨探到帶的手,一邊胡擰著腰,試圖躲開崔玨的桎梏。

但顯然,無論怎麽逃跑,都是徒勞。

蘇梨頸上的紅帶子終是被崔玨咬開。

的小腹一涼,小竟也不翼而飛。

蘇梨被崔玨剪住雙手。

彎,就此攏覆上男人強勁的腰

崔玨那只筋骨沉練的寬大手掌,碾.魔蘇梨腕骨側的

指節如何蜷曲、泌汗,小聲哀求,崔玨都沒有松開

反倒是崔玨起了火氣,他肩披薄被,跪在榻上。

如此直起腰,施力抱起了蘇梨。

崔玨有意封住瓣,刻意抵著。

的瞬間,口中的津唾滲出。

淋漓的汗水,盡數落到灰撲撲的被窩裏。

蘇梨環著崔玨,的指甲故意抓在他那闊的後背上,幾分,留下抓痕,以此洩憤。

昏暗仄的室,蘇梨借著月,看清了崔玨冷銳的下頜,鋒利的眸。

他的嗓音磁沉低啞,吻著蘇梨的下,故意旋,令蘇梨全無脾氣。

崔玨得了趣,又故意撥蘇梨,對低語:“既了十多日,那便好好吃著。此去建業,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總得讓你饜足。”

蘇梨氣得咬牙切齒:“我半點不饞!”

“是嗎?”崔玨故意勾,“若想如此一夜,我也無妨。”

蘇梨聽懂了崔玨的暗示,他分明是不願撤,擎等著蘇梨來求。

怎會有如此厚無恥之徒?!

蘇梨一想到他要如此一夜,耳朵便有些發燒。

實在是太過擁,蘇梨不想進退兩難。

思來想去,孩只能濃睫輕,忍著恥意,求了崔玨一回:“你不要這樣……”

崔玨到底知道蘇梨不逗,沒有再刻意釣著

崔玨不過是看著冷靜,實則心底滿漲的私念,早已隨著發的呼吸,摧折了他的理智。

崔玨終是占有了蘇梨。

徹頭徹尾,全部了他的。

……

蘇梨癱在崔玨的懷裏,任他抱著自己,又輕手輕腳地幫散膝上的淤痕。

蘇梨沒想到,崔玨最終還是難掩興致,竟跪了這樣久。

崔玨纖長的手指,-進蘇梨烏黑的發間。

他緩慢幫通發,酣暢的雲雨後,二人相依相偎,竟也有種難得的歲月靜好之

蘇梨困意上湧,都懶得,只赤條條著一雙玉,側坐到崔玨懷裏,汗的長發裹著掌大的小臉,整個人埋進崔玨的臂彎。

蘇梨困倦地閉著眼,問崔玨:“大公子,我聽楊大監說了,這幾日你便要啓程回建業郡?”

崔玨為梳發的手一頓,略帶薄繭的指肚輕摁在後頸,細細碾

“嗯,本想帶你一起回城,但建業郡近來不算太平,還是留你在柳州靜候……蘇梨,你且安心,你的祖母與婢,已在奔赴柳州的路上,你能與家人團聚。”

聞言,蘇梨的困意煙消雲散,驚訝于崔玨的心,又疑他為何忽然放手。

蘇梨素來知道崔玨是個掌控極強的人,他生多疑,便是重蘇梨,他也不允離開太遠……雖然崔玨會善待祖母和秋桂,但蘇梨的家人,應是他最後留住的籌碼,崔玨為何要自毀底牌?

蘇梨看不懂崔玨,又想起他近日的古怪。

那樣纏人的男人,不是忍著邪念,十多天沒來找,便是命人護送祖母、秋桂,與在柳州團聚。

難道,是崔玨要放棄了?

蘇梨頃刻間想到方才吃到發撐的小腹……

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可能的,此人留下的雨繁多,他怎可能對輕易松手。

怕是死都想拉住的足踝,一同抓進棺材裏蓋好蓋子,方肯罷休。

果然,崔玨微微闔目,意有所指地道:“我既予你好,你是不是該禮尚往來?”

此話深意頗多,但很快,蘇梨明白過來。

熱意竄上汗津津的脊椎,蘇梨莫名其妙了下發的耳朵。

屈膝跪來,小心翼翼捧住了崔玨的臉。

蘇梨的杏眸烏亮,悄聲問:“親一下,算好嗎?”

崔玨倒是詐,他仰著頸,嶙峋結微,嗓音低喑:“你且試試。”

蘇梨何嘗聽不出他在戲弄自己,可別無所長,好似也只能這樣道謝……

蘇梨低下頭,那張曾吐出錐心惡言、虛幻語、殘忍詛咒的櫻,抵上崔玨發冷的薄

的氣息,自微抿的渡來。

竟又讓崔玨有了一

沒等蘇梨回神,那纖細如荷枝的白頸,已被崔玨修長指骨,掌在手心。

他嘗到蘇梨讓渡來的唾津、溫熱的小舌,一時之間竟又有點失控。

他得強行忍耐,才能抑住那些想要摧毀蘇梨的沖

男人的目侵略,直直盯著蘇梨。

崔玨頸上青筋錯落,微微鼓噪,脈絡猙獰,就連微仰的下頜也因迷,棱角愈發深刻。

崔玨肆意掠奪蘇梨口中氣息,他想要將拆吃腹,但到底在溫涼的眼淚裏心,漸漸收斂了作。

待蘇梨氣籲籲,伏倒于崔玨的肩膀,男人終于意味不明,幽幽地問出了一聲:“蘇梨,你怕死嗎?”

蘇梨一僵,幾乎要被崔玨問懵了。

忍不住在心裏破口大罵:哪有人在親了子之後,又問怕不怕死的?!這是床笫間能問的話嗎?!

蘇梨沒好氣地道:“我當然怕啊!誰不怕死呢?”

崔玨似是被逗笑,極難得呵出一聲,腔輕輕發震,撼人耳朵。

蘇梨不知道崔玨又發什麽瘋病,背地裏嘟囔,把臉擋在崔玨淩大敞的,沒有說話。

崔玨似是在安緒,一面溫的後背,一面低喃:“我本想將你一起帶走……又怕你覺得疼痛。”

蘇梨微微皺眉,以為他說的是一起去建業郡的意思。

可是,去建業郡又有什麽疼的地方?難不是舟車勞頓,山路顛簸,坐在馬車裏趕路,腰和都會遭罪?

蘇梨胡猜著,沒有打擾崔玨。

崔玨低垂眼睫,又道:“你就連初次都忍不得,能哭得那樣兇,又何必再遭重罪。單是你腰腹中箭,我便比你更疼,又怎肯讓你多吃苦……蘇梨,你要念著我的好。”

崔玨抱的力氣逐漸變重,似是要將嵌進懷中,融,就此合二為一。

蘇梨慢慢聽出不對,邊阻止崔玨下手過重,邊無奈地說:“知道了知道了,我定將大公子的好意銘記于心,再擇日抄錄于冊,高高供到香案上。每逢月初月中月底,我就會沐浴焚香,于祠堂背誦三遍大公子的善言語錄,以此緬懷。”

蘇梨故意說這種祭奠死人的法子來膈應崔玨,怎料他聽完非但不氣,還悉心指點出蘇梨的不足之

譬如他若是用香火,必要梅花冰片熏屋,再燃清香。

譬如他喜靜,祠堂裏不要帶外人進來。

譬如他不得寂寞,蘇梨每月最好能多來幾次祠堂……

蘇梨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得好似你真要死了一般,呸呸呸,這等話說不得的,免得開罪神佛,一語讖。也是我髒,方才一時不過腦,竟咒了大公子。”

“無礙。我不信神佛……如有天懲,也是我殺業太重,與你無關。”崔玨輕吻,直將蘇梨吻得頭腦發昏,五迷三道。

蘇梨恨自己令智昏,卻又無可奈何,任崔玨的虎口掰過的下

崔玨的眼尾紅,似有意,他溫,不知想到了什麽,倏忽揚

“蘇梨。”

“倒是有趣……竟有一日,我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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