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床榻上的人小臉燒的通紅,撐著胳膊趴起來。
姜母瞬間就醒了,拿起床邊小幾上的茶杯喂喝水:“好點沒有,喝點水。”
"娘在這安心睡吧。"姜母見昏昏沉沉地模樣,扶著躺下。
再次醒來時,床榻邊的人換了姜言玉,他一言不發地盯著寶珠,神嚴肅。
寶珠默默挪開視線,往被子里了,哥哥的面沒比上次好多,還是小心點別惹他了。
姜言玉把頭頂的被子扯下來一點怕悶著,吩咐人端來一碗清粥,扶著人坐起來一口一口地喂。
這粥連白糖都沒放有些咽不下去,可眼下哪里是能提要求的時候。
吃完飯姜言玉拿帕子了手,語調閑散:“寶珠能告訴哥哥這幾日在想什麼嗎?”
“沒……沒什麼,我只是昨日穿的了些。”
“撒謊?”姜言玉觀察好多天了,每日不是發呆就是發呆,找說話都沒什麼反應。
“有什麼事哥哥都不能知道嗎?”寶珠還在那支支吾吾不答話,姜言玉站起就要走。
“哥哥……我說還不行嗎?”哥哥每次都拿這招,可偏偏這招最管用。
拿起放在床頭的小匣子,打開里面是一支木簪還有幾張信紙。
“他說了每隔七日都會回信,可這次都快一個月才回,下面還有漬,他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寶珠攥著信紙,又被困自己的夢魘,一遍一遍地設想著。
鬥場時他看明白玄冥川確實把他這個妹妹放在心尖上,只是寶珠沒心沒肺還以為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戰場在南臨與赤璃邊境,離徐州遠了千百里,慢了些很正常,你就是自己嚇唬自己才病了。”
“好吧,哥哥我想吃松子糖。”這樣想想也是,生病淡的很,扯著哥哥就開始要吃的。
姜言玉彈了下的小腦袋,調笑道:“等著。”
轉眼又過去一月,寶珠連鴿子羽都沒瞧見,該不會是有人趁著鴿子喝水的時候把它拿去烤了吧,畢竟烤鴿子還好吃的。
既然收不到信,就給他寫,隔著兩天就找人寄信,信上無非就是一些小事。
“小姐,溫大人回來了。”蘭芝走進屋子撿起地上的紙團,寶珠歪著頭趴在書桌上旁邊還壘了一大堆信紙。
聞言從糟糟地桌子上抬起頭走了出去,哪想到溫閑也往院子里走,兩人撞了個照面。
兩月未見,寶珠不知作何反應上次還惹他生氣來著。
溫閑倒是沒想這麼多:“怎麼出來了,上這麼多墨水之前怎麼沒見你這麼用功。”話到尾音語調勾起。
一切煩悶的事在看到寶珠後全部消失,抑制不住想要靠近,當然他也這麼做了,俯牽起寶珠的手,眸溫帶著笑意。
寶珠順帶著把他牽進院子,溫閑驚訝一瞬,他已經做好被寶珠甩開的準備了,沒想到還反握住了。
他被帶著坐到桌前,看著寶珠又是端茶又是詢問他累不累,有些寵若驚。
"好喝嗎?"寶珠歪頭盯著他。
溫閑有些不敢咽,但又不能吐:“你不會是茶里放了什麼東西吧?”太反常了,寶珠往常哪里會做這些事。
“沒有,沒有。”寶珠自己也喝了一口,又讓人上了好幾種糕點,笑瞇瞇地喂給他吃。
“溫閑哥哥這個可好吃了……這個也是。”
“好……好。”溫閑偏過頭去,接過寶珠不斷遞給他的糕點,耳尖通紅。
寶珠咬著,現在應該是可以了:“溫閑哥哥,近日有沒有什麼消息?”
“什麼消息?”
“就是玄冥川那邊。”
鋪墊這麼長時間,就為了這事,溫閑扔掉手里的糕點,拿著帕子手。
“求你了,告訴我吧。”寶珠搶過他手上的帕子幫他著。
“自從半月前傳來營帳被襲的消息後就沒了音訊,還要等等看。”
“有人傷嗎?”
溫閑知道問的是誰,也不想騙他:“說是了點傷,但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眼前的小姑娘沉默著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寶珠已經考慮很久了,想去找玄冥川,可爹娘不可能讓去,得的還得有人幫。
“那個,我說件事你不準罵我。”靠近溫閑耳邊,低了聲音像是怕被旁人聽見。
溫閑又抿了一口茶像是已經習慣了,等著聽又要說些什麼驚掉下的事。
“你知道怎麼去那里嗎?我想……”寶珠話還沒說完就被兇惡的眼神盯上,閉上坐回椅子上。
“說了不準罵我的。”
“原來你知道說出來會挨罵,想都不要想,你給我老實待在這否則我告訴師母。”溫閑拿住寶珠,知道誰能治。
寶珠氣不過,小聲懟他:“就知道兇,再這樣誰愿意嫁你。”
溫閑嗤笑一聲:“用不著你管。”
被拒絕後也沒再堅持,早就知道溫閑不會幫的,只能自己規劃了。
夜,寶珠點著蠟燭看圖紙,這是好不容易繞開蘭芝搜羅來的。
“這個是這樣看的嗎?”寶珠發出一聲疑。
蘭芝在門外聽見聲音以為有事:“小姐你說什麼?”
寶珠趕忙吹滅蠟燭,跑到床上裝睡,蘭芝進來看了眼又退出去了。
這次誰都不打算說了,只是又點上蠟燭,寫了最後一封信,提筆寫了好多,又全部給撕掉:“如果我去找你的話,你應該不會生氣吧,誰讓你總是說話不算話。”
*
聽完記笙最後一曲後,寶珠給他一袋銀兩:"這個是這兩個月的工錢。"
“多謝。”記笙拿過錢袋看了眼,里面遠遠不止兩月的工錢。
“這是……”
“我給你找了個更好的事做,柳家學堂正好了位教琴的老師,我都安排好了。”
人是帶進來的,要走也得安頓好。
“寶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能有什麼事,去那里教書總比天天給我彈曲說出去好聽,放心去吧。”